第六百三十节 金县大户多愁楚 (第3/3页)
也是独木难支,叫唤了一段时间之后,看到寸步难行想必也就不会再硬着头皮下去,到时候多少给这位县尊点面子,退上一二分,让后在给些银钱,这事情么,也就糊弄过去了。
可是,这些富户豪绅太过想当然了。骆博轩来金县当县令哪是对龙致远拍了胸脯的,立了军令状的,迟迟打不开局面,不管是对他自己也好,还是对他刚刚认的恩主也罢,都无法交代,难道说他大老远来辽东政治投机,就是为了赚些大户手中漏下来的银钱好处不成?
于是他也来得痛快,你们不是给我来阴奉阳违么,不是对我的命令指示表面糊弄,背地里根本不动么,行,既然不动,干脆都不要动了,除了县丞他无法除去,乃是朝廷有品级记录在册的官员之外,一竿子将所有县衙里面的原本的差役全部清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换上了这龙致远指派给他的书办、警察来负责城中的治安和管理。
好么,这下了不得了,原本大户豪绅们以为这骆博轩是嘴把式,光说不练的主儿,眼下看起来却是要动真格的,一时之间也有些蒙,虽然暗地串联,但是一个个表面上并没有太多的动作,依然在观望风声,等待骆博轩下一步的出招,毕竟斥退属吏怎么说都是县衙内部的事务,他们就是再有怨气也只能忍耐下来,而且毕竟看到骆博轩是正管县官,有的人就说要不然将官田退了也就是了,但是最后几家领头的大户商量,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斥退了属吏之后,骆博轩并没有等待,在县丞大人所谓的要去府衙告诉的警告之中实行了下一步,清算田产欠税,隐报丁户两种工作,这就不仅仅是官田的问题,而是要动大户豪绅的命*根子,这让一众大户再也坐不住了,连忙聚拢在一起密谋盘算。
也难怪大户豪绅心中震慑,这田产欠税、丁户,那家那户没有多占,瞒报的事情?只是多于少的说法罢了。说句实在话,大明到了今天已经建国百多年,真正报上去能够得到税收的田地、丁户那不过是十之三四罢了,直到王朝的最后一位改革家张居正出现,才让大明帝国的税制有所改变,国库日渐充盈。
但是国家多了钱,豪绅富户们自然就少了收入,张居正的改革动了全国士绅们的奶酪,自然全国士绅们在高压政策之下肯定不会多说一句,可是一旦高压政策消失之后,反攻倒算立刻开始,改革家成为众矢之的,从名声到官声,从家族到个人毫不留情的全部打倒,甚至连尸体都要挖出来鞭尸泄愤。
嘿,这就是中国的政治,从古至今皆是如此。东方的政治哲学同西方完全不同,没有任何的妥协精神,只有东风压倒西风,或是西风压倒东风,当一方成王败寇之后,大量的脏水泼了上去,什么女子、房子、金子、银子、儿子、妻子反正有的,没有的都往你头上倒,却不知道,这样恰恰暴露了问题的本质和虚弱,显露了虚假的假相,更加彰显政治的残酷性。
呵呵,一时感慨,有些离题,回到书中。骆博轩既然动了大户们的奶酪,那么大户们的反击是再也无法只是停留到口头上,开始了有计划、有预谋的行动。当然这种行动不可能只是强硬,首先要先礼后兵嘛,中国是礼仪之邦,礼不到人情自然不到。
在这种主导思想下,一帮大户豪绅上门,打着各种各样的利用,将糖衣炮弹朝着骆博轩扔去。从女人到银子,从土地到店铺房产,反正总之一句话,你骆博轩千里为官只为财,只要你能够高抬贵手放弟兄们一马,什么话不好说,什么话又不好谈呢?
可是往常无往不利的利益攻势,在骆博轩这里不好使了。这让一众大户豪绅大跌眼镜,他们没有想到这大明王朝的海瑞居然复活了,白嫩嫩的女人,发亮的银子,居然不能让人动心,这家伙,让一众大户有些不知所措之下,纷纷只能再退让一步,将手中的官田都退让了出来,还给县中,但是心里面更是对骆博轩这位断人米饭的异类仇恨起来。
原本按照龙致远的计划,对于金县的土地要全部丈量,并且进行统计,作为日后大量移民的依据。所以骆博轩开始的时候动官田不过是个借口,醉翁之意原本就不在酒,大户豪绅现在退了官田,他清理丈量土地的行动也不可能停下来,反而加快了进度,为下一步做准备。
到了这一步,豪绅大户也不是傻子,心里面明白了,看出来骆博轩的用途不仅仅是官田哪一点点的利益,更多的打算恐怕就是冲着本地的豪绅阶层而来,要不然他也是四十好几的官僚,不管如何宦海沉浮多年,那里会不懂做人不能得寸进尺的意思?目的代表过程,骆博轩如此软硬不吃,穷追猛打必然是有目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