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节 刘润普在行动(2) (第3/3页)
。贪污这种事情人人都在做,就看你会不会在审查的时候,能不能喂饱他们,将贪污的罪名压的更低,责任减轻更多,这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钱能通神不是空话,除非是朝廷之中钦定的案件,才有可能针‘插’不入,油泼不进,而他的这个案子,有了王锡爵的‘插’手,想来必然不会招惹太多的麻烦,应该是不会让这个马前卒死得太惨,毕竟还要顾及名声不是?要是自己死的过于凄惨了,想来,谁日后还敢帮王锡爵办事呢?
但是没有了银钱,你就算是王锡爵办事,有了王锡爵的吩咐,也要打些折扣。俗话说的好,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想来一旦事发,有人下来调查沈有容、龙致远的事情,那个时候,万一建州事件爆发,被人攀告他盗卖军事物资给‘女’真人,那么原本三等的罪名,到了经办人的手上,由于没有银钱将变成二等罪名,罪加一等。
到时候王锡爵也奈何不得,办事人员给了阁老的面子,可他们也要吃饭,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何况是他张凯贤?再说了,张凯贤本身也无话可说,毕竟保住了他的身家‘性’命么,至于其他的,哪是你不识趣不是?
如此你叫张凯贤怎么能不着急?孙红红拿走的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钱,更是他的‘性’命根基。一边张凯贤派人到外面去打法人四处探听这位妾‘侍’的下落,另外则是让自己的管事去昌盛号问一问,如果丢失本票能不能兑钱。
很快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并且带来了一具尸体,面目已经全非,但是从身材上看,倒是很有些像自己的妾‘侍’孙红红,可是她的婢‘女’小翠并不在,那么也就是说,孙红红可能夹带‘私’逃,而路上小翠反水,将孙红红杀了,最后逃亡在外。
张凯贤一边派人拷打家中的奴仆,一边派仵作验尸。奴仆并不知道什么,似乎孙红红平日里在家里面做事情都是叫小翠去干的,只有小翠才是对方最为亲近之人,可小翠又是个闷嘴葫芦,根本不往外说孙红红的事情,忠心耿耿,所以拷打了半天,人是‘抽’翻了好几个,可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有得到。
而这边仵作验尸体却得到了一定的进展,他准确的说出了这具尸体并不是孙红红的,因为此‘女’红丸未失。这下张凯贤立刻明白了,尸体就是小翠,而孙红红才是夹带‘私’逃的罪魁祸首,再联想起温洪庆死亡,两者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联系,更让张凯贤感觉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朝自己笼罩了下来,让他根本喘不过气来。
张管事出‘门’回来之后,倒是带来了个不算好的好消息,据他说,昌盛号的掌柜说了,票据丢失可以兑换,但是哪要本人持印鉴,和当初配置的密码暗语,在三个月后再去号内进行兑现,说这是为了保护客户的权益。
听到这话,张凯贤颓废无比,三个月才能取钱?狗屁,到了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还要钱干什么?至于印鉴?密码暗语?哪东西早就已经被孙红红一起偷走了,他哪里有,要不然自己来硬的,一不做二不休,绑了对方的掌柜的,要昌盛号立刻将属于自己银子吐出来?
可是他不敢,昌盛号今非昔比,可不是什么民间商号,哪是皇家商号,自己去封皇家的产业?哪恐怕好似如同谋逆没什么区别,倒时候,你就是想要压下来盗卖军需物资的事情,估‘摸’着最后也是按下了葫芦,起了瓢,都逃不过去。
这左又不行,右又不行,真是无奈。边上的师爷皮逢‘春’看着自己的东翁心情烦躁,他心里面也非常疑‘惑’,真如刘润普所想,这温洪庆死的太过蹊跷了,怎么无缘无故上吊了呢?因为建州的事情怕被株连?可问题是,现在建州‘女’真人的具体消息并没有传出来啊,没有到最后的时候,人是不可能走上自尽这条绝望道路的。
但是如果说,不是自尽,哪会是什么呢?一个突然的念头冒上了他的脑袋,也许,也许是东翁的自编自导?他发现事情有些不对了,就率先下手,利用温洪庆背黑锅?越想他心中越觉得有可能,可要是如此自己不是也很危险,张凯贤这里的很多秘密他也是了如指掌的。
想到这里,皮逢‘春’脑袋有些‘乱’,但又不知道到底这件事情自己应该如何去下判断,刚想开口,就听到张凯贤指着自己鼻子痛骂到:“你们这帮吃人饭,不拉人屎的家伙,一天到晚只知道从老爷我这里刮好处走,真要你们出主意干事情,一个个全是哑巴,废物~!说,说不出个三七二十一来,今天谁也别想安生。”
皮逢‘春’和张管事二人面面相觑,这算什么无妄之灾么?张管事还好,毕竟是张凯贤的家奴,从小到大被凌虐惯了,所以也不觉得有些什么。反而皮逢‘春’本来心里面就相当不安,现在又被张凯贤一通臭骂,憋着满肚子的火,没有这么说话的,你‘女’人来了个卷包会,哪是你管家不严,同我有什么关系?只是碍于张凯贤过去的权势威严,敢怒不敢言罢了。
不过他也知道两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不管如何该说的还要说。皮逢‘春’面上流‘露’出勉强的笑容,同张凯贤言道:“东翁,还请冷静,事情没有到最坏的地步。毕竟一则建州还没有消息,二则京城也没有回信,到底是什么状况一切都是咱们自己的揣测,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自‘乱’阵脚才是,冷静才是第一位的。”
听着皮逢‘春’的话语,张凯贤倒是觉得自己的的确确有些失了分寸,顿时平静了下来,同张管事说道:“还不快去泡杯茶来,另外‘弄’桌酒菜,老爷饿了,皮师爷估‘摸’着也饿了~!真是不会伺候。”
听到这话,如获大赦,张管家连忙屁颠颠往外跑去,而这边张凯贤让皮逢‘春’坐了下来,努了努嘴,然后说:“你接着讲~!”
“是,老爷,现在最关键有几点,第一迅速找到孙红红的取向,劫回银款,第二,不管如何温洪庆以死,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补充证据,制造盗卖物资都是他‘私’自所谓,作为有备无患的手段,如此就算上面查下来,我们也能有个‘交’代;第三,我建议要迅速查清楚关外和京城发生了什么,要是这件事情不能‘弄’清楚的话,对我们日后的判断将会有相当大的影响;
第四么,为大人记,这件事情说透了,前因后果都是因为大人上告龙致远,成为了大人物之间博弈的对象,这才有了今天的状况,所以如果大人,”捻着下巴的一撮山羊胡子,皮逢‘春’有些犹豫没有讲话往下继续说。
面上浮现了不耐,张凯贤眼珠子一瞪,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如此说话说一半,卖什么关子,快快说清楚,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咬了咬牙,狠着心,皮逢‘春’如同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从牙缝里面往外蹦字道:“要是大人您,去想龙致远认个错,再同朝廷说,一切都是自己判断错误,诬告所致,那么一切不都天下太平了么?倒时候大人您也最多只是要承担一些所查不实,不谨慎之类的罪名,不至于伤筋动骨不是?说真的,咱们在辽东对上龙致远可是非常窘困的一件事,说起来辽东是李成梁的天下,其实真要细究,却是昌盛号的天下,是他龙柳两家的天下,同如此豪强作对,实为不智的举动,更何况牵扯朝局,政局,就更为不智了。”
听完了这话,张凯贤琢磨了会儿,他倒是不在想皮逢‘春’的这番话,而是在考虑这家伙是不是背叛了自己。在孙红红背叛自己之后,真的是对任何人都产生了一种不信任的心态,持怀疑的态度,所以他刚才听皮逢‘春’劝他去和龙致远媾和,第一念头就是再次被人背叛;不过转念一想,按照道理应该不会,如果真的背叛了自己,恐怕这些话他也不会当着自己的面说。
想清楚了的张凯贤,知道现在还不是处理皮逢‘春’的时候,毕竟温洪庆刚死,他也需要人办事,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要是这样做了,恐怕日后在王阁老哪里‘交’代不了,原本我就背叛了申时行,现在又背叛了王阁老,那么我成了什么人了?日后朝廷之中还会有人保我么?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走这条路的,这条路看上去光明,其实是将自己的前途给掐断了。”
见张凯贤如此说话,皮逢‘春’还能说什么?只能够感慨的叹息一声,默然无语。这个东家简直是猪油‘蒙’了心了,还在继续往王锡爵哪里下注,却没想到,如果对方真的那么紧张这边的话,消息早就过来了,现在恐怕就是要牺牲张凯贤这只马前卒的,居然异想天开什么日后的前途,眼下看起来危机重重,能保住‘性’命就是了不得的成果了。
哼,都是贪念惹的祸,没有巡抚这个职位的窥探,张凯贤也不会失去理智,落得如此的下场,时也命也,造化也,想到这里,皮逢‘春’也有些懒散了起来,自己作为一名师爷,已经尽到了自己所有的努力,但是东家不听,那也无可奈何了。
当然眼下也不好走,毕竟张凯贤有话,自己总是要陪着的,只是跟多说的都是不着边际的宽慰之话,等到酒足饭饱之后,找了个理由告辞离去。
刚出了府‘门’,坐上马车颠簸之中就回到了府邸。刚刚进家‘门’,就有家人地上一封信,说是有人送了过来要老爷亲自拆阅,他接过来看了看,信的外表没有什么字样,口也封的严严实实的,撕开一看,从里面‘抽’出了两张纸,一张是‘花’‘花’绿绿的,是昌盛号的飞钱。
他拿起飞钱看了两眼,站了起来,全身上下就是一惊,这张飞钱是张凯贤的,我靠,难道说这封信是孙红红托人带过来的?那么她带这封信过来想说明什么?连忙展开另外一张字条,上面写的很简单:“‘欲’知温洪庆之死,明晨速来铁佛寺,救命。”
铁佛寺?孙红红为什么要叫自己去?按照道理来说,这‘女’人如果真的是拿了钱走,必然会选择远走高飞,不会再留下来,那么换句话说她对温洪庆的死必然掌握了什么,有可能这个秘密太过重要,让她不得不采取偷银钱自保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