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节 阁老 皇帝 贵妃 太后 (第2/3页)
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是朝廷的秩序,那么他王锡爵站出来吼两声自自然然是没有越界的,是合乎逻辑情理的。
那么接着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额外的机会可以抓住,比如说派个人去辽东当当搅屎棍,给贵妃、皇帝陛下招惹些不痛快,好转移对方关注立储的‘精’力,虽然犹若隔靴搔痒,但是有总好过没有不是?‘逼’着敌人动起来,对方就要做事,一旦做事对方就很容易‘露’出破绽,有了破绽自己才好对症下‘药’,朝着敌人的要害一刀狠狠的扎下去,才能有所收获,所以在张凯贤的奏章之上,争总是要比不争的好的。
所以当政治盟友王家屏慷慨陈词完了自己的任务使命之后,他就要站出来使把劲儿,让火烧的更旺。所以就见王锡爵做出痛心疾首的‘摸’样言道:“皇上明鉴,以哪龙吏目如此小小的官儿,如何能在辽东烧起如此大的风‘波’?不管张凯贤所言是真还是假,咱们总是要按照规矩查一遍才能作数,所以老臣认为,应该在朝中选出能臣干将,前往辽东复查此事,如果是在好做出相应的对策,如果是假的话,那么也好还人以清白,以示国朝庄严正肃之意。”
抬起头来看了看王锡爵,万历帝眼中看着这位老臣唱念做打的一副完整表演,心里面不禁撇了撇嘴,自从日前龙致远从辽东贡献了二十万两的银钱和万顷皇庄的土地之后,他对这个年轻人的好感是与日俱增,原本只是指望海贸能给自己带来利润,商号盘点也许过段时间才能有所回报,却没想到,这海贸大戏还没开锣,自己就已经有了丰厚的回报,如同白捡一样得到了二十万两银钱的孝敬,这不是忠臣,能臣又是什么?
所以当张凯贤将龙天羽在关外的某些事情透‘露’出来,自然有自己渠道了解情况的万历帝,早就已经从锦衣卫这边的密探嘴里面知道了一些关外的情况。而这些经过筛选的情报,无一例外都没有提到龙天羽有什么不轨举动,最多有些违规动作的行为,如此你说,叫万历帝,到底是信任这些老是同自己作对,想要给皇权套上绳索的阁臣好呢?还是相信能够给自己脱离相权控制提供便利和帮助的龙致远好呢?
这个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那么眼下可以说在银钱、土地的控制之下,在郑贵妃枕头风的吹动之下,在属下辽东锦衣卫传来的相关虚假情报所验证的可靠情报支持之下,万历帝对龙支援的信任更加的厚重了起来,要不然也不会有那道在张凯贤上奏章之后,颁发给龙致远的圣旨了,这就是表明了皇帝陛下对于张凯贤奏章的态度,已经认定了哪是诬告,这是在用自己的行动告诉辽东的大小官员们,当你们受到了张凯贤上告龙致远的事情之后,必须要清楚明白皇上是站在龙致远这边的,不要做出错误的判断,做出所谓墙倒众人推的局面出来。
更何况,眼下龙致远成了自己的妹夫,娶了李洛为正妻,如此就是一家人了,母后早前派人去外公李伟家中见李仲昆的事情,这绝对不是什么秘密,很快就被万历帝知道了详细的细节内容,这说明什么?虽然母后李彩凤没有明确表态,但此时无声胜有声,从这件事情背后的意思透‘露’出来,自己的母亲也是趋向于保住龙致远存在的。
当然母后的政治思维方式、看问题的角度,已经背后动作的深意,都同自己的着眼点不同,但是哪不重要,重要是有了母亲的默许,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将这件事情压下去,消弭于无形之中,最后保全龙致远,并且让他能够在辽东更加完美的危机造血供血,为皇权、相权争夺战的后勤工作,提供更多的银钱财富保障,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这个帝王在今后与相权的斗争之中立于不败之地,有更充足回转腾挪的余地。
当然万历皇帝心里面也知道,这种事情,边关大臣既然提出了质疑,肯定要有一番动作的,这是官员任用审查的规矩和朝廷办事的秩序,哪怕是他再不情愿有人去干扰龙致远的努力,也不能随意毫无理由的触及这种关乎官员调查的底线和根基,所以于情于理他都必须派人出去审查,这是必须要做的;
更何况派人调查龙致远,也可以敲打敲打这位下臣,让他更加的努力为自己这个皇帝多鞠躬尽瘁些,如果查无实据,没有什么问题,还可以顺势奖赏一番嘛,甚至能够提升这位妹夫的官职和地位,到时候想来母后也不能反对,是一箭双雕之举,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这个人选是要慎重选择的,要是去调查之人‘鸡’蛋里面挑骨头,没事找事,想来龙致远在为皇家谋夺更多土地建立皇庄的时候,多少是会有些灰‘色’地带的动作,要是让人抓住把柄,不是连带自己这个皇帝陛下亲政以来第一道中旨所封的官儿就成了败笔,那么这对万历皇帝自己的威信也是一种损害,这同样是皇帝便所绝对不允许的。
所以万历帝有自己的安排和意见,他见王锡爵站出来做了结案陈词之后,知道申时行、许国二人现在都在静观其变,并不像王锡爵那么坚定,于是立刻乾纲独断,言道:“查可以,就派辽东巡抚曾山上任待查即可。”
说完也不多言,万历帝朝着边上的总管太监胡喜一眼,而这位大总管就如同万历心中的蛔虫一般,哪里会不知道这位陛下心中想着什么,于是高声宣告到:“退~!”
胡喜刚刚说完,万历帝也不多言,直接站起身来,转身就往后殿走去。而申时行、许国、王家屏三人站了起来,弓着腰朝着皇帝陛下往后行走的方向躬身行礼,表示崇敬之意。等皇上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四个人这才站起身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有些感叹,陛下眼前是愈发的强硬了起来,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没有人‘弄’得清楚,但是对于他们四位阁臣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权利旁落这种东西,就是连最听皇帝陛下话语的申时行来说,也要在权力面前保持自己的立场,以捍卫首辅手中应该有的权势,不被削弱,当然现在还没有到这一步,皇帝陛下对他还是很客气的,尊重的,比如说今天的事情早就已经派人同自己通了气了,也得到了申时行的同意,但原本申时行想万历帝会采取更加委婉的方式方法来将自己的意图贯彻下去,可没想到,这为帝王手段如此粗暴,连丝毫的解释都没有,直接就下达了旨意,如此方法,似乎有所不当之处,很有可能引起王锡爵、王家屏的反弹。
不过申时行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时刻王锡爵、王家屏二人所表现出来的并不是什么义愤填膺,又或是振臂高呼的‘摸’样,而是若无其事,仿佛刚才他们二人强烈要求陛下勘察龙致远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一样,面上带着笑容朝着申时行和许国二人拱了拱手,直接出‘门’而去。
他恍惚了一下,随后明白过来这两位老狐狸原本就是试探的手笔,所以自然不会有什么过‘激’的言论,刚才表现出来的‘激’愤之情,不过是场做出来的秀罢了,想到这里,他回头看了看许国,看着这位大明的次辅也若有所思的看向王锡爵和王家屏的方向,心里面不由得暗暗揣测到:从刚刚的情况看,这许国似乎同这两个人‘尿’不到一个壶里面去,如此也好,许国同自己势同水火,同其他二位阁老也不志同道合,如此对自己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
许国此时心中其实也有自己的思想,他早就已经得到了太后陛下的信息,在万历对辽东龙致远的这件事情上面,必须暗中支持一二,绝对不能唱反调,一向同太后走的很近的他,自然要明白其中对自己的厉害关系是什么,根本就没有多加思考,就遵从了太后的意愿,进而在整个事情过程中,一言不发,成了一尊泥菩萨。
当然这只是给太后的情面,同申时行无关,只要这位申阁老一日在首辅的位置上,自己不管是从权势的需要,还是皇帝陛下的期望出发,都不可能同首辅团结一心,众志成城,所以,他也不多话,只是默默的拱了拱手,直接出了殿‘门’出宫回家而去。
三位阁臣走后,乾清宫之中空‘荡’‘荡’的陷入死一般的幽静,申时行紧皱双眉,回首望着大殿正中哪高高在上,金光灿灿的龙椅,莫名的陷入一阵呆滞之中,皇帝对权利的渴望似乎越来越急迫,而其他数位阁臣一个个的暗地之中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再加上郑贵妃皇子的出世,更给皇权、相权之争涂抹上了夺嫡的‘阴’影,隐隐约约申时行已经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可即使如此,那又如何?对陛下,自己只有一颗赤诚之心,做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此问心无愧也就是了~!想到这里,申时行突然朝着空龙椅深深的作了个揖,然后在边上看得莫名其妙的小太监古怪的眼神之中,毅然往外走去。
回到后殿的万历帝,正好看到郑贵妃正在逗‘弄’孩子,他走了过去,笑嘻嘻的看着孩子,用手指逗‘弄’了几下还有些皱巴巴的皮肤,然后说道:“曾山去辽东,让阿泰也去吧。”
嗯?郑贵妃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曾山去辽东担任巡抚,自然是她努力的结果,而顺道查验龙致远的一些行为,也是原本就早就已经设计好了剧情,但是阿泰到辽东去?这一点贵妃娘娘到真的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开这种口。
她略微犹豫了片刻,知道这个时候肯定不能表现出太欢喜的‘摸’样,谁知道帝王是试探,还是真心?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自己虽然能够得到帝王的宠爱,但是也是有底线的,那就是不能触及皇权,要不然的话,别说自己,就是太后李彩凤,恐怕也没有情面可讲。
而辽东哪里的收入,从现在看来,对皇帝陛下是相当重要的,是不可或缺的,是他能够绕过文官集团而得到大量财富,彰显皇权能力的另外一条渠道,如此道路,皇帝陛下能甘心掌控在自己这个贵妃娘娘的手中?对丈夫很有了解的郑贵妃,真心不大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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