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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节 富达求低头,刘润普的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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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节 富达求低头,刘润普的疑心 (第3/3页)

此一来再动罗教的话,不是很容易导致局势糜烂不堪么,所以难道自己的揣测是错误的,这黑皮小子真的来山东就是为了山东官场而来?各种念头在刘润普的心里面相互交织而行,让他大脑之中一片混乱,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也是,他刘润普再聪明,毕竟由于眼界和消息来源的闭塞,怎么可能猜到龙天羽清理山东官场是奉了皇帝陛下的暗示而行的呢。现在的刘润普如果撇开对龙天羽的怀疑,还有另外两层的担心。一则是担心曾山对自己起了疑心,虽然曾山带着自己的儿子去兵营之后,用安全为理由,让自己代替自他主持知府的日常工作,当然这种说辞借口让刘润普没有任何理由推辞,而自己从跟在曾山身边的董彪、萧易反馈回来的信息里面,也的确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但刘润普的心里面还是打着嘀咕。这是一种直觉,第六感,虽然刘润普不明白第六感是什么,但是他的心里面就是惴惴不安的。理由,硬要说有种理由的话,那就是现在的曾山私底下对自己的亲热之情再也没有了,两人之间虽然好像还和原来一样,宾主相处融洽,可过去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在刘润普看来是再也一去不复返了,当然这只是刘润普的私人感觉,他还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有时候他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多心的缘故造成了自己想的太多;第二则的担心,则是担心自己的女儿,原本他一直想要将叶梓救出来的,却没料到哪该死的黑皮小子,动作如此猛烈,把济南官场搅成一锅粥之后,带着叶梓稀里糊涂的就住进了城南兵营之中,这让刘润普苦苦思索的救女计划全部落空,真是应了天算不如人算的说法。现在怎么将女儿救出来成了他最棘手的难题,让他心里面是火急火燎的,片刻都安宁不得。唉,曾山对自己的微妙心理变化,还有女儿叶梓的安危纠结在一起,让刘润普不知所措,逃又不敢逃,你现在逃怎么对罗教的人说起?罗教第一个就放不过自己,而同罗教说自己的怀疑?可哪没有任何证据不说,就算罗教中人能相信自己的话,可女儿还在别人的手上,一旦罗教同那伙子东厂番子交手,首当其冲受到连累的必然是自己的女儿,到时候自己情何以堪,自己最后一个亲人都死了得话,自己就算活得了性命又如何,还不如死了好过。因此他虽然整日里表面上流露出东翁掌权了,满心欢喜的摸样,但背地里却是愁眉苦脸的苦思幂想,想要找到解决目前困局的办法。

    在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的笼罩之下,刘润普自己做了一系列的调整,他通过自己勾结过的一些官员,想要打听龙天羽在兵营里面的一举一动,探听女儿在兵营中的下落,进而准备好自己的手中的力量,为救出女儿做两手准备,在他的心里面就算自己活不下去了,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自己的女儿救出来,哪怕这个女儿不听自己的话,不认自己也是如此,只要能救女儿出来,就是让刘润普上刀山,下油锅什么都算不得的。可努力了一天之后,刘润普有些丧气,这也不能怪他本事小,实在是龙天羽的手段太过高明的缘故,自打进了南营之后宣布全军戒严,里面的军官全部看守使用,断绝了内外消息的勾连,所以刘润普平日里结交的官员,根本不可能往外走漏消息,让刘润普根本无计可施。外出采买物品的只有士卒、降卒、锦衣卫、铁卫混编的队伍,大家互相监视,不允许单独落单,彼此之间管理的非常严密。而原本就算让你有机可趁解除了士卒这一方面,刘润普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要知道原来他安排潜伏者的重心全部在官场之上,而官场之下的民间,要论起来估摸着还是要找罗教济南分教的弟兄去收收风,所以刘润普想去找找陈煜看看能不能从给他哪里弄到什么新的消息。

    有的看官可能会问,他刘润普为什么不去找厉信呢?很简单,厉信和刘润普二人之间的关系一直就不大好,在刘润普看来厉信就是一个自私自利,贪财贪权,心胸狭隘的小人,是不值得深交的对象,所以他到了济南之后,不但没有和厉信打过什么交道,甚至还为了各自的权益划分的事情,到罗祖面前打过几场官司,因为厉信的手总是伸的太长,捞过界,触动了他的利益。罗祖当然最后只是表面平息了他们二人之间的纷争,只是自然刘润普心里明白,罗祖不过也是用了所谓的制衡之策罢了,要他们二人在济南互有斗争,互相监视,再互相限制,实际上背地里自己和厉信比起来,罗祖更愿意去相信他多年收养的孤儿,不管是感情还是忠心度都会高上一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之后,自然刘润普平日基本都不和厉信打交道,免得多生事端。正因为有了这层过节在里面,所以刘润普现在有了难题,根本不去找厉信,而是想起了陈煜,虽然陈煜对他来说,一样算不上什么深交,但是从对罗教忠心这一方面来说,他绝对要比厉信高尚一千倍,而且陈煜到济南来就是专门作为应付这伙番子的特使,自己的女儿又失陷在他的手下,他也曾经说过要对自己的女儿安全负责的,因此找他是再贴切不过的事情了。刘润普是个行动派,既然拿定了主意,自然要马上实施才是,于是他立刻就叫手下去通知陈煜,自己要和他约见一番谈些事情,自然,陈煜也想见见他,看看能不能从他这边拿到一些济南官府方面的其他资料,看看从侧面上了解一下,那伙番子目前的行动状态和目的性,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约定在当初龙天羽进城的哪家酒楼里面见面。

    傍晚时分,当忙碌了一天的知府衙门清闲下来了之后,从北口角门之处,闪出两条人影,这是刘润普带了一名随从,青衣简从出来奔赴酒楼找陈煜会合谈事。就见他带着随从穿街过巷,甚至走几家店铺之中穿堂而过,在济南城里大大的绕了一个圈子,才往与陈煜约好的地方进发。之所以他这么做,是刘润普想要亲自判断到底有没有人监视自己的行踪,他要从中看一看是不是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曾山到底有没有怀疑自己,进而派人监视自己。但这一大圈下来,让刘润普很是有些疑惑和满意,疑惑的是,似乎自己的直觉产生了错误,从眼下的形式看根本没有任何人跟踪自己,也就是说曾山对自己并没有怀疑,难道是自己胡思乱想了?满意的则是,要真的曾山对自己没有怀疑的话,那么救出女儿,自己弄不好还少不了要利用这位东翁的名头行事,毕竟他和哪东厂的番子两者之间打得火热。

    刘润普到了酒楼附近,并没有直接上楼和陈煜见面,而是在约见地点对面的一家布店之中停了下来,借口买布,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看看会有不会有什么不妥,这倒不是他对陈煜有什么怀疑,而是出于谨慎和常年从事潜伏工作的习惯罢了。可就这么一观察,就连刘润普自己也没料到,居然看到了一些不妥的端倪,似乎陈煜在被人跟踪监视,而且监视他行动的不是旁人,就是罗教济南分教之中的眼线。这让刘润普心里面打着嘀咕,为什么济南分教的密探会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对陈煜实施监控呢?要知道陈煜的身份在罗教之中可是比较崇高的,在上层里面早就有所传言他将会是罗祖的接班人,就算没有这层身份,他也算是罗祖亲传二十四位大弟子之中最有声望的一位,同和他一起身属济南分教教主职位的厉信,也是二十四位弟子中的一位,平日里据刘润普收到的风声,两人之间的关系相当不错,可为什么厉信要派出自己的最亲信的密探去监视自己最亲密的弟兄呢?

    说到这里,就要大略提几句厉信的所谓亲信密探,为什么刘润普会发现监视陈煜的端倪呢,是因为他同厉信组建的这个密探队,打过不止一次的交道。之前曾经说过,刘润普因为厉信捞过界的手段进而到罗祖面前和他打过几次官司,就是在于厉信不甘寂寞,看着刘润普在济南府官场之中混的如鱼得水,于是他看着眼热,也想参一脚进来,就依葫芦画瓢的按照刘润普的方式组建了这个什么密探队,同时对官府进行活动和收买工作。要知道从事任何工作忌讳的就是令出多门,所以这个密探队参与进了原本属于刘润普的工作之中,不但没有让工作效率大大增加,反而因为彼此间部门的不同,消息的不通,再加上上司之间的不合作,导致出现了几场大的风波,虽然最后总算是花了很大的力气将事件平息了下来,却让刘润普损失惨重,死了好几名亲信的得力干将。刘润普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制衡厉信的权利,因此刘润普只得上奏罗祖,将矛盾转移,最后罗祖虽然也判断出这种双管直下的渗透模式是不可取的,对罗教的渗透任务将大大的不利,但最终却没有对厉信造成的损失作出什么责罚,只是要求他退出渗透任务,将这一块完整的交给刘润普一个人来进行。当然刘润普在这里面不但见识到了厉信的贪婪和愚蠢,而且对那些造成自己手下伤亡的密探队中许多人的身份,样貌记忆犹新,所以这才几眼之下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当然对密探队跟踪陈煜的行为起了疑心,并不代表他刘润普就要乱插手其中的事情,在虽然他有了疑问,但是随即就明白过来,其中的道道,在他看来,这种事情无非就是狗咬狗而已,厉信对陈煜起了疑心,要监控他的行踪。要是换了数年前也许刘润普还会有一腔热血管管教中的事情,但自从他当初明哲保身从罗教中枢退出来之后,就已经非常清楚了罗教不过是个付不起来的阿斗罢了,自己苦心经营数年也不过时为了能从其中脱身而出罢了,对于他们之间斗的牛黄狗宝的那些事情,根本没有兴趣多管。

    那么还要不要见陈煜,自然是要见的,刘润普根本就没有多做什么思绪就做了决定,要是不见他怎么从他嘴巴里面掏出那伙番子的情报,要说起在济南最了解他们的恐怕就是眼前的陈煜了,为了自己的女儿,必然要见一见;当然最重要的是,刘润普怎么想,也不可能想到厉信作为罗教教祖亲传的二十四位大弟子之一,居然会勾结朝廷中的人,暗害自己的弟兄,做出如此愚不可及的事情出来。

    考虑清楚了事情来龙去脉的他,自然不会再多犹豫什么转头就上了酒楼,看到陈煜似乎有些愁眉不展的坐在雅间里面,一个人端着酒杯自斟自饮。于是哈哈笑了笑说道:“陈老弟来的还是早啊,倒是愚兄的不是,来晚了,让老弟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该罚该罚,等会儿老哥哥我一定是自罚三杯,向老弟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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