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节 文官、孔辉、鹿昆年 (第2/3页)
站在更高的地方看待问题的性质。那么现在孔辉现在做的事情代表什么意义,他在做和整个文人知识分子阶层对立的事情,闻显就是要通过这段话告诉山东的官员们,这种东西无关贪腐,无关整个山东官员有没有罪责,只在于这种行为是对大家身份蔑视和侮辱,古话有云,刑不上大夫么。
闻显在告诉这些官员,我们是大明的官,我们是以拯救天下为己任的士人,难道那些所谓的皇家鹰犬们有尊严,我们这些士人们就没有尊严么,我们应该比这些屠狗之辈更有尊严,更加明白尊严的道理,所以我闻显愿意用我身上的血去捍卫整个士人集团的利益,保护我们的尊严,去抵抗敌人的刀枪,此时的闻显很明显将自己打造成了一位与皇权作斗争的战士,去煽动所有山东官员们早就已经刻在骨子里面对自己身份的认同感而带来的尊严与热血,让大家伙儿明白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退缩的,如果退缩,自己的名声毁灭了不要紧,整个士人集团的名声也必然荡然无存,反而如果说大家能一拥而上,恐怕今天的事情将会永远被士人集团所歌颂,这不正是,文人士子们追求的那种长留青史的精神气节么,所以如此的死并不会是毫无代价的被屠狗辈杀死,是可以传名、扬名的一种方式。所以在文献的有心操纵之下,整件事的性质已经完全改变,升级成了文官士人集团同皇家鹰犬集团之间的尊严战役,如果山东的官员们软了,输了,那时节他们一定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架之上,被天下士子文人所唾弃,如此大的罪名山东官员们谁愿意去承担?文官么,好财是次要的,好名才是主要的,要不然没看到大明历朝历代有那么多的官员,天天没事就找皇帝陛下的错事出来,指着鼻子大骂,说白了是为了国家么?其实不过是顶着大义的名义,为了给自己养望收名,想让自己挨过廷杖之后,进而能够青史留名么,因此刚才闻显的一番话语,也暗合了这些山东官员的心思,青史留名,我靠,多大的馅饼,立时让官员们都心热了起来。所以有了以上的因素,闻显巧妙的利用的山东官员心中的荣誉感和尊严,都不用任何人鼓动呼喊什么,连衙役、奴仆的护卫也不需要了,自动自觉的跟在了闻显的后面,沉默着一步一步的,坚定不移的朝着锦衣卫的包围圈走去,现场气氛壮烈肃穆到了极致。而在这种气氛的感染之下,就连那些跟随文官突围的衙役、奴仆们的胸膛都挺了起来,大踏步的往前涌去,想要参杂在老爷们的面前去挡锦衣卫的刀枪,仿佛自己跟着老爷们一起行动,行为立即高尚了起来,从心理上就占据了高高在上的大义一般。人哪就是这么可悲,这些奴仆衙役们,就没有想到,自己和对面的哪些锦衣卫一样都是别人的狗罢了,文官们打狗,其实打的就是他们自己。
当然在官员之中,不是没有人明白闻显的用心,比如说曾山,可在这种现场环境的衬托之下,在主流的意识面前,个人的思想已经不可能得到彰显,如果这个时候曾山跳出来反对,只恐怕会成为所有山东官员,哦,不,将会成为所有文官集团的公敌,所有读书人的仇人,是不可能再在古文明规则圈子里面混下去的,所以曾山非常清楚此时的状况,自己也是无奈的跟着其他官员往锦衣卫的刀前走去。此时的曾山一边跟着文官们往前走去,一变在心里面痛骂孔辉糊涂,坏了大事。原本按照孔辉开始说的话语,用保护安全为借口,限制山东文官的活动自由,这还没有什么问题,就算这个理由让人觉得非常不可信,但是毕竟今天晚上济南城里面发生了流血冲突事件,那么有了冲突的前因,加上保护的后果,也就能让旁人无话可说;但是如果说你要是对这些官员大爷们动了刀子,哪事情的性质就完全改变了,在没有皇上圣旨的情况下,你擅杀、或是擅伤官员,一旦对峙演变成了真正的流血冲突,死了人,那么事件就失去原有的意思,打破了这个时代的潜规则,动了哪些知识分子手中所掌握的奶酪和利益,皇帝陛下恐怕到时候要改口了,毕竟皇帝陛下是不可能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在这件事情上为自己的鹰犬们张目的,否则将会动摇大明王朝的统治基础,如此愚蠢的事情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去做,要不然你就是昏君,哪怕你死了都不可能得到安宁,要被哪些文人们著书立传,遗臭万年,让千千万万的后人所唾弃,这就是知识分子的力量,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么,史笔如刀么。所以皇帝陛下必然要屈从于舆情的压力,进而抛弃一部分人出来顶罪,那么除了龙天羽是头号替罪羊之外,恐怕自己的前途也大大的不妙,想到这里,曾山倒和孔辉一样急的满头大汗,可却没了任何的主意。
孔辉虽然不可能和曾山对事情的严重性认识的这么深刻,但别看他前面他似乎有些肆无忌惮的神情,大面子上做出一副正气凛然,屹然不惧的摸样,其实说真的他的心里面害怕的很,脚都有些软了,从根子上在对读书人尊重的世情面前先天就非常虚弱的他,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眼前的状况,望着一步一步逼迫过来的山东官员们,看着走在最前面的敞开胸怀,似乎表露出一心求死神态的布政使闻显,孔辉除了一步一步的后退之外,也就只能在心里向老天祈求龙老大你快来吧,小弟真的要顶不住了。
别看似乎官员们各个大义凛然的摸样,其实老于世故、奸猾出油的官员们,其实一直跟在闻显的后面在偷眼观瞧对面锦衣卫的表情和微动作,进而判断出对方真实的心理活动,以便修改自己下一步的动作,是更加激进些,还是更加的保守些。对面锦衣卫向后一步一步的后退的举动,立刻将他们的虚弱彻彻底底的暴露在了这些精明透顶的官员面前,他们打心底里松了口气,心里面想着今天看上去是能赢了,脚下自然更加坚定了起来。很好,现在敌我双方都已经明白了自己状况,一方面畏惧,另外一方面自然要得寸进尺,官员们的行为暴烈了起来,一个二个不再沉默无声,斥责的声音又拔高了八度,脚下也加快了步伐往前锦衣卫的刀锋逼去,大有趁你病要你的命的姿态。而孔辉代表的锦衣卫自然士气低落,步步往后退去,眼神中透露着些许迷茫,似乎在他们自己的心里面已经给这件围堵事件定了性质,心里面已经认定自己就是正义最大的朋友‘邪恶’,哪自然是理不直则气不壮么,心理上软弱,哪里还顶得住官员们大大增长的气势。
就在锦衣卫的包围圈已经扩散到临界点,随时随地将要崩溃的时刻,山东官员们都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能够逃出升天的那一刻功夫,外围的马蹄之声响了起来,这声音在闻显、司马端的等人的耳朵里面立时带给了他们未知的恐惧,而落到孔辉的耳朵里,却是如同天籁之音一般迷醉。在现场的人都清楚的知道,这个时间,还能有哪里来的马队,一定是那伙东厂番子们过来了,孔辉是最迫不及待的希望龙天羽露面,所以他异常欢欣鼓舞的转头一看,果然没有错,坐在马上策马扬鞭的不正是自己新投靠的哪黑皮爷们么,这时候的孔辉看着龙天羽就如同见到了亲爸爸一样,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激动,激动的眼泪都快要留出来了,他一边吆喝着提起了劲头的锦衣校尉们将这帮子官员们重新围起来,一边如同小狗见到了主人一样屁颠颠的就朝着龙天羽跑了过去,那副献媚的摸样让任何人见了都不禁要点点头,喊上一句小人摸样。而此时闻显和一众官员们自然都是审时度势之辈,明白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什么时候该强硬,什么时候该退缩,现在正主儿来了,山东的官员们根本不需要人招呼,主动的往后退却了几步,在锦衣校尉和自己之间划出了一个安全的距离,防备等一会儿的有可能发生的冲突,更是方便自己观察敌人的情况以便自己做出下一步的判断。
话说龙天羽,解决完了战场那边的事故之后,带着鹿昆年转身出发前往得意楼。一路之上,龙天羽自然能够发现济南城内罗教们所做的动作,看着到处都是手持兵刃,身着红衣道袍人士的身影,他们面上带着骄横之意,斜着眼睛注视着这支穿城而过的队伍,还不时的吆喝几句,唿哨两声,浑然摆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大明官府滚蛋的姿态。这让龙天羽有些好笑的同时更是清楚的认识到了当前的形式,他认识到自己所制定的计策,已经开始发酵萌芽了。罗教之中的党徒果然也有高明之人,敏感的抓住了自己和山东官员们相互斗争其中所透露出来的机会,让罗教从幕后走向了幕前,从地下走向了半公开,当然这正是龙天羽需要的,说真的他的利益的根本就不再山东官场之上,这点他自己非常清楚,只要能将目前的态势平衡保持下去,当大明王朝的平乱军队一到,恐怕罗教的这些当涂门都是渣滓,别看现在威风凛凛的,绝成不了什么气候,但在大军来到之前,平衡好左右的态势是自己必须做到的,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来兵围得意楼的最大原因。
来到现场的时候,龙天羽立刻敏锐的发现了孔辉身处尴尬的境地,山东官员们聚拢成团站在一起,在他们的身前是一些衙差、仆役们,似乎正准备往外冲的态势。暗暗点了点头,龙天羽倒是对这些士大夫的胆量并没有什么怀疑和丝毫的意外。他明白在这些士大夫的眼睛里面看来,天下就是士大夫的,锦衣卫不过是皇上的狗,而皇上是被他们摆上神坛的雕塑,作为天下的主人,怎么可能被自己摆上神坛的雕塑派来的狗给控制住,乖乖的听话呢,正是在这种妄自尊大的心态低下,文官士大夫们必然是要做出困兽犹斗的姿态,不会轻易就范的,当然对付文官士大夫,又不是他龙天羽的责任,哪是皇帝陛下的问题,他的主要利益在于罗教控制的罪民身上,这些士大夫们只是附带而已,要不是今天鹿昆年手段太过暴烈毒辣,龙天羽绝对不会改动计划,将原本寄托于文官自我之间保持的平衡,转移到由自己亲手控制的平衡态势中来,因为龙天羽根本不清楚下一步这些文官还能做出什么激烈的动作,万一要是再有什么可怕的举动的话,局势一旦失去控制,罗教应时而起,哪就说什么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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