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六十七 (第2/3页)
“假话。”周正群朗声一笑,“你黎委员啥时也说起违心话来了,真不想还是怕我不讲?”
“两者都有。”黎江北实话实说。
“嘿嘿,我说嘛,你黎委员要是对这些不感兴趣,那才叫怪。不过我还真不能告诉你。”
说话间,茶nv捧上了茶,是两人最爱喝的一品铁观音。黎江北嗅了一口,味道真纯,这一壶茶,价格绝对不菲。
“你不会是找我贫嘴吧?”他端起茶杯,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
周正群脸上那层笑让他问了回去。半天,端着茶杯道:“有件事想跟你核实一下。”
“什么事?”黎江北脸上陡然起了警觉。
“庆云同志是不是在收藏字画?”
“收藏字画?”黎江北脸上的警觉转成了惊疑,他跟庆云同事多年,还从没听说庆云有这爱好。
“怎么,他……”
“你先别luàn想,只管告诉我,有,还是没有?”
黎江北缓缓摇头,见周正群狐疑地盯住他,他又道:“这事我还真吃不准,这种纯粹xìng的个人嗜好,别人是很难知道的。”
“他连你也瞒?”
江北坚定地摇摇头,“不是他瞒,是我压根就没听到他有这一嗜好。”
“这就奇怪了……”周正群像是自言自语,说完,轻啜了一口茶,眉máo一扬,“算了,不谈这事,谈谈你吧,准备得如何?”
黎江北清楚,周正群心里有事,这事一定跟字画有关,但他没追问。任何时候,任何场合,你都要记住自己的身份,这是黎江北的处世原则,尽管他跟周正群可以无话不谈,但那是周正群愿意的前提下,周正群不想说或不便说的事,他从来装作不感兴趣。
其实他心里,恨不能就这话题谈一夜,谈到心亮为止。
黎江北将自己准备的情况简略说了说,见周正群不时地皱眉,吃不准地问:“怎么,我这个方向不对?”
“不是你的方向对不,关键要看调研组的方向。江北啊,你是一个敢讲真话的人,这点令我尊敬,但有时候讲真话是要犯忌的,nòng不好还要殃及大局。不瞒你说,我跟彬来同志也担心这点,到目前为止,我真是不知道,让你参加这个调研组,到底是对还是错?”
“怎么,你也对我怀疑?”
“这跟怀疑扯不上边,我还是那句话,大方向你自己拿,但有一条,不能啥都往上捅。你要记住,你这次代表的不是你自己,而是江北省,如果因你的耿直惹出太多麻烦,我这个副省长可招架不住。”
“你这是给我敲警钟?”
“该敲时必须敲,谁让你黎江北是一个有前科的人。”
黎江北的头唰地低下去,这句话听起来随意,其实却是周正群深思后说出的。去年一次调研中,就因黎江北不顾周正群等人的反对,将江北省高校负债的数字捅了出去,结果到现在,风bō都没平息。
有些事他们两人的立场是一致的,有些未必。作为主管教育的副省长,周正群考虑的,不只是某一方面,而是综合。既要发展,又要避免问题,最好不出问题,换上谁,怕都不能做得这么周全。
而黎江北追求的,恰恰是周全。
两人喝淡了一壶茶,时间也差不多了,打算离开时,周正群忽然又记起一件事:“对了,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打明天起,你搬回学校办公。”
“为什么?”黎江北不解地扬起目光,今天周正群说的话,老是出其不意,让他琢磨不透。
“不为什么,这是我对你的要求。”
“这……”
“该服从时还得服从,学校那边我已打过招呼,明天就搬。”
让人糟蹋了。
怎么办?黎江北想了好长一会,觉得这问题搁到他这儿不行,信上说得很清楚,如果处理不妥,长江大学师生将会进一步上访,找省委找中央,直到问题彻底解决。联想到前些日子在码头看到的情景,还有陆yù送给他的那份传单,黎江北内心的不安越发加重。
长江大学是一枚埋在江北高校间的炸弹,如果不及早排除,将会引出一系列麻烦,nòng不好,会伤及到江北高教的主动脉。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无论如何,得把这枚炸弹排除掉!
可怎么排除?黎江北再次静下心来,开始思考良策。然而,面对luàn麻一样的现实,他真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脑子里反而被这些年发生在江北高教界诸多怪事,奇事困扰,真是剪不断,理还luàn。
周正群说得没错,甭看江北高教事业欣欣向荣,莺歌燕舞,这只是表象,一旦掀开高教这口大锅盖,里面冒出的,还不知是什么热气!
独自闷想了一会,黎江北将助手小苏叫来,叮嘱道:“你马上着手调查长江大学,从创办那天查起,一定要细,要全。”助手小苏也非等闲之辈,从教授脸上,他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峻xìng,不过他还是蛮有信心地说:“教授请放心,我一定会把最真实的资料拿给你。”
小苏走了很久,黎江北绷着的那根神经还是无法放松,他拿起电话,想打给周正群。这个时候,他真是渴望能跟周正群好好谈谈,jiāo换一下彼此的想法,包括对孔庆云的事,他也想从周正群嘴里多知道点消息。毕竟,庆云跟他关系非常,他又是江北大学的掌舵手,他的事一天不落实,江大这艘巨轮就一天不得平稳。
江大可千万不能再有动dàng啊――
电话拨到一半,他的手忽然止住,耳边不知怎么就响起舒伯杨提醒过他的话:“庆云同志的事涉及到方方面面,听说彬来书记也难住了,我想,我们还是不要给周副省长施加压力,毕竟,周副省长跟夏老的关系,是谁也越不过去的坎。”黎江北这一次没固执,按照周健行的指示,第二天他便搬到学校。校办主任路平早已在收拾一新的办公室mén前等他,看见他,笑着迎过来:“欢迎黎教授,办公室已收拾好了。”黎江北打量了一眼路平,发现他又发福了,打趣道:“这么快发福,可不是好兆头啊。”路平尴尬地笑了笑,他知道黎江北这话有讽刺意味,在江大,黎江北是路平最怵的一个,他虽然手中没权,但真要难为起你来,比校长他们还要厉害。路平跟黎江北以前关系还算行,自从进了校办,当了这个主任,黎江北看他的眼神,就变了。
路平指挥着黎江北几个助手,还有校办几个工作人员,帮着黎江北整理办公室。这当儿,党委书记楚yù良笑呵呵走了进来:“这么快就搬来了,老黎,你可说风就是雨啊。好,搬来好,搬来就可以经常在一起了。”黎江北应付xìng地点了点头,算是跟楚yù良打过招呼。正要转身整理自己的资料柜,楚yù良一把拉住他的手:“到我办公室去,好久没见,先该叙叙。”
黎江北本不想去,时间紧迫,他得赶快把办公室收拾好,及早投入工作。无奈楚yù良邀得盛情,不去又说不过去。毕竟,人家是目前最高领导。
到了楚yù良办公室,黎江北先是吃了一惊,一个多月没到学校,变化真大啊。甭说别的,单就楚yù良这办公室,就让他瞠目结舌。以前楚yù良在六楼办公,是小间,简单装修。现在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三大间,面积足有九十平米,装修快赶上五星级宾馆了。黎江北恍然记得,四楼这套大房,原来是当作接待室的,他还在这儿接待过来自欧洲的专家,那是两年前的事了吧,当时他是教育学院院长,还兼着系主任。什么时候改成书记办公室了呢?黎江北这么想着,目光盯住正面墙上一副字画,一看就是政协主席冯培明的草书。冯培明书**底深厚,又爱题字,江北书画界,他也算得上名人。
“好字,好字!”黎江北连连称赞,眼前这副“一心为公”,写得真是叫绝,刚劲有力,笔墨饱满,算得上书法中的珍品。
听见黎江北称赞,楚yù良暗含着得意说:“不错吧,为讨这副字,我可是几次登mén,费了不少时间的。”
“是吗?”黎江北侧过目光,略带陌生地望住楚yù良。
楚yù良笑着说:“谁说不是呢?冯老身体不好,工作又忙,现在很少提笔了。眼下除了国际友人,冯老很少给人题字。”
黎江北听得有些糊涂,楚yù良什么时候改称冯培明为冯老了?如果他没记错,去年一起吃饭的时候,还听他在酒后称冯培明为培明兄的。楚yù良跟冯培明是校友,两人sījiāo很不一般,这已不是什么秘密。但听楚yù良称冯培明为冯老,黎江北就有种不舒服。
冯培明大不了楚yù良几岁。
楚yù良请黎江北坐,黎江北没客气,在他新置的意大利沙发上落座。
“怎么样,这次下去,工作还顺利吧?”楚yù良关切地问
“还行,调研工作嘛,就是多看,多听,跟学术不一样,出不了成绩。”
“没人bī你出成绩,能多掌握实情,就是成绩。不过,一定要注意身体,要是累垮了,我可不答应。”楚yù良说。
黎江北猜测,楚yù良如此热情,到底要跟他说什么呢?
楚yù良沏了一杯茶,递给黎江北。“前天周副省长的秘书来过,说一定要把你搬回学校,你妻子不在,要组织上照顾好你的身体。江北啊,你现在可是我们江大的中坚力量,我已通知教务处,把你的课再压压,两周上一节,或是半月上一节,你看这样行不?”
“这样不好吧,再忙,课还是要上。”黎江北并不知道教务处调整课时的事,小苏也没跟他提起,这阵听了,觉得不妥,坚持要按原来的安排上课。楚yù良也不在这事上跟他费时:“这样吧,回头我再跟教务处商量一下,怎么合适怎么来。”
两个人又闲扯几句,楚yù良言归正传,谈起了正事:“江北啊,今天请你来,是想跟你jiāo换一下意见。”
“哦?”黎江北抬起眼睑,警惕地盯住楚yù良。
楚yù良被他盯得脸上发讪,干笑两声道:“其实也没啥大事,还是老话题,就你那个‘一号提案’。”
果然如此!黎江北脸上的表情动了动,装作漫不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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