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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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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百零二. (第3/3页)

里也没有人管,权当他是在为村了看守欲皇庙的了。道士在欲皇庙里设堂按香,供奉欲皇大帝真君,同时为一些前来求仙问卜的老百姓占卦打课,收些香火钱,以此为生。这些年随着迷信事业的发展,人们也开始越来越相信神鬼佛道之事了。那道士主持的欲皇庙,自然香火一天比一天旺,当然也是赚的盆满钵溢,前两年听说下家岭村一个寡fù看了道士,经常到道士那里让道士超度超度,小日子竟也滋润的不得了。

    不过因为多数人依然保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那道士在欲皇庙里倒是住的非常安稳。

    赵学东凝神良久却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原小生能看出来,赵学东已经有些动心了,只是不好说出口罢了。人在危难的时候,心理非常最脆弱,最容易把情感寄托在冥冥之中的神鬼佛道的身。

    既然赵学东不再说什么了,王清华也不好把话说的太直露,顺手拿了笤帚,将地的灰尘、烟蒂轻轻地清理了一下,又把笤帚放在门后,装作很不经意道:“赵记,有个事儿忘了给你说了。平南村的村长杨庆林给我说了好几次了,说希望你能抽时间看看村里的绿化、亮化工程。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完了我也好给他他回个话。”

    平南村就是原小生的村子,距离下家岭已经很近了。原小生之所以把杨庆林拉出来,是因为原小生的父亲跟杨庆林的关系一直不错,让赵学东去了平南村,再让去下家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下家岭的村长自己又不是特别熟悉,如果直接把下家岭的村长拉出来,万一出点状况,也不好收场。当然无论如何,都是为赵学东能去欲皇庙做个铺垫,也好让赵学东不至于背负一个迷信的罪名。

    现在官场的人没有几个不信的,但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光明正大地承认。心里信神,嘴靠党,已经不能算是口是心非,而是权宜之计。

    赵学东笑了笑,以玩笑的口气道:“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求人家杨庆林啊?”

    原小生脑子急转,马编了个理由,违心道:“不瞒你说,前两年村里给我家划拨了一块宅基地,比规定多划了一分,村里一直卡住不给办手续,这才……嘿嘿……”

    这也是jī毛蒜皮的小事,村里的宅基地划拨,谁家不想方设法多占一点,何况农村的土地又不是首都、海大城市的土地,寸土寸金,只要给村长塞点钞票,村长一点头认可,再盖村委会的大印,也就万事大吉了。

    这里面的关窍,赵学东自然非常清楚,管也管不住,要是连村长的这点权利都剥夺了,那村长还魂个狗屁啊。原小生既然说出来,赵学东也没有不答应的理由。更何况,他自己也能隐隐体会到,这是原小生在为他去欲皇庙铺路,自然顺水推舟就答应了,只是没有约定具体时间。

    从赵学东的办公室出来,原小生就去了食堂,刚进食堂门就碰到了付颖。原小生客客气气地叫了一声:“付乡长好”又把自己刚才给赵学东传达她的意思说了一下。当然仅限于汇报付颖对赵学东的“关心”,其他的就没有必要说了。付颖点头笑了笑问道:“赵记没有说他吃饭吗?”

    刚才光顾着给赵学东说欲皇庙的事儿了,倒把这茬事儿给忘了,正要搪塞一下,后面就传来了赵学东洪亮的声音:“小生,跟付乡长说什么呢,说的这么热闹。”口气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出事之前。这让原小生心头马一震,看来赵学东从那本道教典籍里找到了心灵的寄托。

    原小生还没有说话,付颖马接了话茬道:“赵记,你身体好点了。我看你这就是工作太累了,以后要多注意休息。”

    付颖是个精明人,明明知道赵学东害的心病,却说赵学东身体出了故障,装的跟没事人似得。

    无论赵学东最终去不去欲皇庙,原小生都必须事先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把赵学东糊弄到欲皇庙的目的就是要让赵学东重新振作起来,万一那牛鼻子老道不明就里胡说八道一通,自己的计划岂不全盘落空了。

    中午吃完饭,原小生就给村长杨庆林打了一个电话,让杨庆林把面包车开到尉南乡政fǔ门口等自己。杨庆林也没问什么事儿,不一会的功夫就把面包车开了过来。杨庆林的面包车实在有些太破旧不堪了,几乎是面目全非。

    杨庆林今年三十来岁,在农村算是个精明能干,又懂得勤劳致富的能人。尽管如此,家里的经济条件也不够资格买车,可是乡里的其他村长基本都有了车,他就想买一辆车,兜里的钞票又不多,就花了三千元买了这么一辆老爷车,基本属于三无车辆――无牌、无照、无保险,没有任何手续。好在杨庆林也就开车在乡里转转,从来不出乡,也不怕交警查。

    “原主任,什么事儿,是不是请我吃饭啊?”杨庆林从车下来玩笑道。

    原小生早就在乡政fǔ门口等着了,一把将杨庆林重新推进车里面道:“杨哥,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说完,一转身坐在了副驾座。

    对赵学东说的那番自家宅基地问题的话,当然是原小生编造的。杨庆林说什么也不会为难原小生家的。当初选这个村长的时候,要不是原小生的父亲原振东的大力支持,杨庆林也不可能当选。他怎么会恩将仇报,找原小生家的事儿呢。

    “不让问什么事儿,总应该告诉我这个司机去那儿?”杨庆林拧了几下车钥匙,半天才重新把面包发动起来说道。

    原小生笑了笑道:“怪我,我急糊涂了。去下家岭。”

    “去下家岭?”杨庆林疑惑道,“你好好去下家岭干什么啊,不会也想让欲皇庙的老道占卜一下你的前程。”说着戏谑地笑了笑。

    原小生当然不能把计划告诉杨庆林,想了想,觉得自己去欲皇庙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在乡政fǔ,大家明面不说,背地里早就有人快把下家岭欲皇庙的庙门槛踏平了,就假意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神秘道:“杨哥,这事你可要给我保密啊。不能让乡政fǔ人知道,最好也不要让我父母知道。”

    杨庆林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道:“你放心好了,我是绝对不会给你说出去的。”说完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有几分感伤道:“不过你妈这阵子也老往那边跑,估计也是为了你啊。”

    王清华的心里不禁一阵酸醋,这都怪自己不争气,在乡政fǔ工作了两年多,竟然连个副股都提拔不了。好在赵学东已经把自己的副股审批报告报到县委组织部了,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批下来。

    不过自己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个了,就算提拔个副股又能怎么样,在乡政fǔ的一亩三分地,副股还不照样是个跑腿打杂的。在乡一级政fǔ,魂不到副科这个级别,根本就不能算是领导干部。如果能争取到去市里参加干训班的机会,就等于一步登天了,要比在乡政fǔ一步步往走,起码少努力三到五年的时间。这条终南捷径,说什么也不能放弃。而要顺利搭这班顺风车,最起码一点就是赵学东能为自己出把力。可是现在……唉……想起赵学东,原小生又难免有些失望。

    “原主人,想什么呢?”杨庆林开着车,发现原小生半天不说话,很随便地问了一句。

    杨庆林刚当选村长的时候,第一次到乡里开会,见了人都是直呼其名。原小生就告诉杨庆林这样不好,虽然大多数人不会太在乎,但总难免有些人心里有看法,让杨庆林改口。不想杨庆林第一个就从原小生身改了口,把无职无权的原小生称作原主人,弄的原小生直骂杨庆林狗咬吕洞宾。杨庆林也不计较。此后就一直称原小生为原主任。

    原小生哦哦地应了两声,道:“没什么。”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待会到了欲皇庙,我一个人进去,你就别进去了,在外面等我一会。”

    杨庆林淡淡地笑了一下道:“好。不过……我给你说句实话,那老道掐算的并不怎么样,让我说就是蒙人的。你千万别太当真了。”杨庆林也是一番好意,害怕老道一会说的不好了,原小生心里难受,就提前安慰了一句。

    “杨哥,你就放心好了。”一时jī动,竟然有种把赵学东的事儿给杨庆林说说的冲动,急忙稳定了一下情绪,心想,看来自己还是有点不成熟,太容易感情用事了,这个毛病以后必须要改。杨庆林当然是好人,可万一有人想用这种方式套自己话,自己不就着了对方的道儿吗。

    下家岭属于尉南乡西山片,由于地处尉南乡西北方向,又跟坐落在尉南乡东南方向的东山遥相呼应而得名,不过大多数村庄都不在山。

    有这样几句打油诗,是用来形容尉南乡地理人文的:东西两座山,丘壑穿期间,河道绕行过,百姓苦连年。就是说,在尉南乡这块黄土高原,除了那两座山之外,就是穿查期间的丘陵沟壑,而窜河湾县而过的娘娘河也因为山势的阻挡,只好绕行了。

    没有水,农业自然发展不起来,老百姓的日子肯定就好过不了。

    所以赵学东一到尉南乡,就把发展工业和招商引资放在了尉南乡政fǔ工作的重中之重的位置。

    两年来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发展起来了一个化féi厂和一个钢铁厂,尽管经济效益不是特别好,但起码解决了很多闲散劳动力的就业问题。这两年赵学东又在想着如何发展中小型农副产品加工企业,带动当地经济的发展,刚刚起步没有多长时间,就遇到了这档子事儿,让本来还朝气磅礴的赵学东慢慢变得心灰意冷了。

    过了下家岭村,就全是土路、山路了,再加之大雪初晴,杨庆林的面包车在高低不平的路逶迤爬行,大约又走了半个小时的山路,终于到了欲皇庙。庙门外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柏,欲皇庙整个掩映在松涛之中,站在门外依稀能闻到里面飘出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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