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卷 七百 (第3/3页)
还越爱较真。这跟孔老2说的什么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花甲、七十古稀压根就是两码事。按照孔老2的逻辑推理,人越老应该越淡定,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原小生急忙制止道:“外婆做的饭比五星级饭店做的都好吃,我怎么会不稀罕呢。”说着呼噜呼噜,几口将一碗南瓜面片扒进嘴里,一抹嘴,一副香甜可口的样子。
外婆见原小生吃了南瓜面片,自然乐呵呵地看着外公,也不说什么了。意思是,看你还敢不敢说我做的饭外孙子不稀罕。外公咧了一下嘴,也没有再说什么。显然是已经看出来原小生是做样子给外婆看的。
吃罢饭,原小生就把自己最近的情况和今天打人的事儿给外公说了一下。
外公听完,马拍手称快道:“好,打的好。像这种社会败类就应该打。看来你那当兵的老子教的你那一身功夫也没白教。小时候你老子教你功夫,你死活不肯学。后来被你老子bi着学了,跟同学打架也不肯用,总是挨打。我还以为你小子天生就是个胆小怕事的怂包呢。”
外婆却在一旁不以为然道:“也不教点好的,就知道教孩子打架。你以为我外孙子也跟你一样要当土匪啊。”
外公马反驳道:“土匪怎么了,要不是我这个土匪,你当年还不知道被日本鬼子怎么着了呢。再说了,我当年当土匪也是被bi无奈,要不然还能眼睁睁地等着饿死啊。”
外婆也知道当年的事儿多亏了外公及时出现,要不然肯定会惨遭日本鬼,是死是活还说不定呢。也不和外公说了,转脸到灶台洗碗去了。
不过原小生此来可不是听外公夸赞的,急忙叉开二老的争执道:“爷爷,你还是赶紧给我想个办法。得罪了柴新民倒无所谓,关键柴新民是县人大主任柴文山的侄儿,他要是发起飙来,你外孙今后别想魂了。”
外公一副藏竹在胸的样子道:“也不怕,你给我说说,柴文山今年多大了?”
原小生想了想道:“大概有五十多岁了,好像干完这一届就应该退下来了。”
外公马哈哈笑道:“这不就完了,他在位置顶多也就三两年的事儿了,到时候他一下台,谁还会跟你计较这些,放心好了,没事的。这叫不拼资历,拼天命。”
原小生本来想给外公说赵学东的事儿,又觉得外公所谓的“不拼资历,拼天命”的说法似有不妥,就加了一句道:“爷爷,你这话好像也不大对。柴文山在河湾县那可谓权倾一时,光他提拔起来的现任副局级以干部就不下十几个,再加平时来往的方方面面的关系,也可以说是盘根错节。人常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他从人大主任的位置下来,估计要想整我一个小乡镇公务员也就跟捏死只蚂蚁差不多。”
不想外公嘿嘿冷笑了两声道:“扯淡古话说的好,兵败如山倒,树倒猢狲散。”这两个成语也不知道被外公如何生拉硬扯到一块的,不过道理说的也非常浅显明白了,略一停顿,问道:“你知道现任县委记孙一民的前任是谁吗?”
原小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在考这个乡镇公务员之前,原小生向来都是一心只读圣贤两耳不闻窗外事,更不会去关心县里的政治,至于县委记姓什名何就更无从知晓了。
外公继续道:“孙一民的前任叫马天德,也就是你从高中到大学时候,咱们河湾县的县委记。那家伙当时在河湾县也算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人物了。他在任的时候,柴文山还是个副县长,可是他这个副县长在马天德眼里根本吊都不算。别说是他柴文山了,就是当时的县长范胜利,他都不放在眼里。可是现在呢,现在他退下来了,还不照样整天在大街提个破凳子转悠,鬼才会理会他呢。就是偶尔气儿实在不顺了,领着一帮老干部到县委闹闹,县委给几个钱,也就打发了。你想想,连马天德都是这种结局,他柴文山退下来能好到哪儿去?”
原小生想想觉得外公说的也不无道理。官场之人,眼睛势力是先天决定的,不管你营造的圈子再牢固,一朝失势,就会被圈子甩出去,跟圈子里的人也就再没有什么瓜葛了。大家还认你,还给你办点小事,是因为你曾经是圈子里的人,而且是个中心人物,要让大家再对你俯首帖耳,就绝对不可能了。因为你一旦离开圈子,就不会再给圈子里的人带来任何利益,更不会对圈子里的人起到任何保护作用了,那圈子有没有就无所谓了。更何况,你这个老的圈子中心离开后,马就会产生一个新的圈子中心。新的圈子中心自然有新的理念和规则,圈子里的人如果跟你这个老圈子中心走的近了,必然会让新圈子中心感到不爽。谁也不会因为念旧而去犯傻。
国人的官本位思想和政治情节是延续了数千年的一种特有文化,贩夫走卒、村野黎民无不将政治和官场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就如同男人见面后,如果实在无话可说了就会不自觉地将话题转移到女人的胸部和tún部一样,总能从中得到心理的。而在我们这个国度,政治和官场,也恰如同女人的胸部和tún部一样,神秘而又充满诱惑,谁都知道会伤身体,可还是情不自禁地往面靠,甚至希望能抚摸、亲ěn或把玩一番才够过瘾。
原小生点了点头,道:“目前的情况,我个人倒是无所谓,大不了从头再来。可是你也知道,我现在是赵学东的通讯员,万一柴文山迁怒于赵学东,事情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何况现在赵学东还有个把柄握在柴文山手里。说实在话,赵学东对我也确实不错,我也是不想因为我,而毁了他的前途。”
爷爷皱起眉头,良久没有说话,停顿了大约五六分钟的样子,忽然道:“既然马天虎状告赵学东的事情,你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那么柴新民的事情也就不算什么事儿了。你不妨这样考虑一下,如果你真的不知道柴新民是柴文山的侄儿,你又把人家打了,而后柴文山还没有迁怒于赵学东,你会怎么做?”
原小生马豁然开朗道:“姜还是老的辣。如果这个时候,让赵学东把这件事儿给作为人大主任的柴文山汇报一下,并请求柴文山以人大的名义敦促县工商局撤销柴新民的尉南乡工商所所长的职务。这个时候,柴文山为了护犊子肯定会把柴新民的身份说出来,或者假借他人之口透露给赵学东。这样赵学东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对柴文山进行一次拜访,并告诉柴文山,只是一场误会,同时撤掉请求撤销柴新民工商所所长职务的请求,也就等于卖给了柴文山一个面子。同等情况下,柴文山为了不欠赵学东这个人情,肯定会用马天虎状告赵学东的事情作为一次交换。即便今后柴文山知道赵学东故意玩了这么一手,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了。再加,在尉南乡做一些动作,马天虎这个口就会松动。赵学东的危机马就会解除。”
说到这里,原小生马高兴的从炕跳了下来,道:“谢谢爷爷,我下午还要班,就不多待了。”说着下炕穿鞋,就往外跑。外公见外孙乐到这个份,又嘱咐了一句:“凡事都要稳重一些,不要猴急的出了错。”外婆却手里拿了两个大苹果追出来塞到原小生的口袋里。
原小生又一路考虑一下措辞,即让赵学东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又不至于伤了赵学东的面子。毕竟自己不过是一个乡镇通讯员,说的太露骨了,难免会表现的赵学东无能。尽管现在赵学东对自己言听计从,但是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谨慎小心。这一点跟官场没有关系,人xìng本来如此,门子的教训一定要吸取到位。一旦今后赵学东翻身,自己这个曾经的谋士,极有可能会变成知道他不光彩历史的一块心病。
到了乡政fǔ,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来班了。不过人也不是很多,乡政fǔ管理本来就没有什么章法,有事的时候,比如县里搞纪律作风整顿,大家可能会全部在岗,一般情况下,早能来的已经算是“优秀员工”了。能做到天天在岗的也就是民政办、农委办等一些天天有老百姓来找的部门,或者是县纪委装了远程摄像头,实时监控的单位。
原小生先去办公室转了一圈,陈永年下午一般是不会过来的,刘红梅倒是早早就来了,不过也没什么事儿可做,怀里揣着一团毛线给孙子织毛衣,见了原小生就调侃一句道:“原秘来了?”原小生也不跟他计较,不软不硬地来一句:“刘大姐班时间也不闲着,给孙子织毛衣啊。”说完呵呵笑两声。明显是说刘红梅班时间干ī活。尽管这是谁也管不了的事儿,总比那些不班的强,但是说出来还是不大好听。刘红梅的脸就有些挂不住了,用眼睛挖原小生一眼,再不说什么了。原小生当然不会真去惹这么一位坐吃等死的主儿,前主动赔笑道:“刘大姐毛衣织的真漂亮。”刘红梅就叹口气,脸也活泛了道:“就这点手艺。”
自从原小生干这个通讯员之后,刘红梅自然就使唤不了,别说刘红梅了,就是陈永年轻易也不会让原小生干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了。对于赵学东现在的处境,机关里除了原小生之外,几乎无人能说出个具体实情来。毕竟尉永奎的话,大家只能把它当成是一种谣传。大家对赵学东这个党委记,自然还是非常忌惮的。只不过,如果赵学东再没有一个行之有效的应对办法,估计很快就会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