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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六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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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百六十六. (第2/3页)

一个。他上唇舔着下唇,双唇相触,抿了一会儿,说:‘景局长,我心中早有自己的人选,但我不能说,说一个必定得罪另一个。原来研究干部,是会后泄密,现在研究人事,会议开到中途就跑风漏气,因为有手机通风报信啦。其实,每个人从德能勤绩的标准都有人选,但都不愿说深说透,因为没有谁吃了得罪人的药。如果你反对了谁,传进他的耳里,他可能要记恨你一辈子。所以我说,这最后的拍板权在于你一把手定。如果你也不好定,硬要讲民主,那么就索性讲回真民主,搞次票决。‘

    老实人说直巴话,也是说的大家心里的话,赢得了各位的满口同意。

    景正中让纪晓君给每人发了一张纸,让每人写一个名字。很快,纪晓君将六张纸片叠着递到他的手上。景正中展开六张纸片,将两个人的票数归于一块儿,不多不少,黄必树3票,范晓斌3票。

    六位副职,三三对垒,阵营分明,随便提拔哪一个都会引起三个人的不满。这交通局真够复杂的,景正中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开口随便定夺。初来乍到,还是稳当一点好,往后拖一拖,看看情势发展,待时机成熟再定。想到这里,他说:‘看来两个人都很优秀,各得3票。我因为刚来交通局,对两人不是很了解,所以我不便投票。我会迅速向组织部刘部长汇报,向他全力推荐我们局里的这两名干部。如果有可能,把两人都提拔起来,机关里提起来一个,交流提拔一个出去。如果没这种可能,我请求他们继续把交通局这个副局长职数空着,等一段时间,我对他们两人有更深入的了解后再按程序呈报。‘

    ‘如果能够做工作提拔交流出去一个,那当然是人喜神欢。‘倪安平说。

    ‘我会全力以赴的。‘景正中郑重地说。他必须要这样说,不管今后做工作的结局如何,起码他的这种态度会让人感到他对干部的政治前途很关心,跟着他干有奔头。同时,两个提拔对象都会扎扎实实工作,不会因此气馁,更不会对他景正中有什么意见。这种赢得民心的大好时机,他景正中怎么会错过呢?

    散会后,景正中本想约黄必树谈谈,但省楚桥路建公司的黄国俊总经理光临,已在天馨大酒店住下,等着他去接待,只能延后了。他叫上司机小吴,驱车来到天馨酒店。

    黄总正和一同前来的三个人用两副扑克牌合在一起打‘拖拉机‘,见到景正中,马上丢掉手里的牌,和景正中握手寒暄,其余几人伺机纷纷退出。

    刚一坐下,黄总开门见山地笑着说:‘景局长,我带一行人为讨要大桥贷款的利息而来。在你上任伊始就来讨债,真是不好意思。‘

    景正中笑容满面地说:‘你黄总要不是讨息,恐怕我是八抬大轿也请不到呀。‘

    ‘景局长,你别这样说,我对宁阳还是有感情的,不然,当初郭厅长提出让我给你们大桥指挥部贷款建桥提供担保,我连嗝都没打一下就同意了。难道我还不知道你那大桥指挥部是个空壳?‘黄总说。

    ‘我们那点可怜的家底您是一本尽知,所以还得有请您高抬贵手宽限时日。‘景正中顺势求饶道。

    ‘省建行已经从我公司硬性划息。楚桥路建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公司,几位副总对我颇有微辞,我的日子不好过呀。‘黄总大吐苦水道。

    ‘你那公司家大业大,日子不会苦到哪儿去,所以还得请您多担待一点。现在我们派了一位副局长带着两名干部驻守省厅,专门为5亿元贷款转贷。应该不久就会有说法的。‘景正中充满信心地说。

    ‘物是人非,时过境迁,只怕转贷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黄总并不乐观地泼了一瓢冷水。

    ‘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要完成转贷,不然,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精神实属可嘉,只是须注意方式方法。既要重点突破,也要普遍开花。我说的意思你景大局长应该明白吧。‘黄总建议道。

    ‘很想聆听诤言,请黄总悉心指导。‘景正中虚心求教道。他很想听到黄总的指点,因为他毕竟身居省城并且在交通战线经营了几十年。

    ‘重点突破嘛,就是重点突破省厅突破厅长。普遍开花主要是动用社会各界力量,你们的书记市长可以到省政府去反映情况,搬动省长发话。你们市的人大代表可以集体呼吁,通过省人大给省厅施压。当然,还可以动用其他社会关系。‘黄总明确地指点道。

    ‘谢谢啦‘景正中双手抱拳。

    ‘你们汽运公司那块地准备如何处置?‘黄总看似无心地问。

    ‘准备拍卖。‘景正中毫不犹豫地答道。

    ‘我那弟弟黄国安,在省城做房地产做得好好的,非要到什么二三线城市来投资房地产,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他眼光独到呀。‘景正中称赞道,‘商品房的大多数买家都在二三线城市,这是一个无法用数字估量的消费群。‘

    ‘那么说,黄国安看中你们汽运公司那块地看得还挺准?‘

    ‘当然,二三线城市也需要他们这些地产大鳄呀。‘

    ‘景局长可否愿意帮忙把那块地优先让黄国安弄到手?‘黄总试探性地问。

    ‘非常愿意帮这个忙,只是难度颇大。‘景正中说道。他既要让黄总看到希望,同时也要让黄总看到困难。

    ‘比我收息还困难吗?‘黄总终于提出了他的‘交易‘,完全暴露了他宁阳之行的真实意图。

    ‘各有各的难。垂涎这块地的公司至少有十家。‘景正中故意把参与投标的公司数量加多,意欲让黄国安今后得到这块地后知道他的咸淡。

    ‘这样吧,你在招标中力争让黄国安中标,我知道怎么报答你的。‘黄总赤luo裸地说。

    ‘我就不要你报答什么了,我只希望黄总在追息上宽限我们几个月,最好不走法律程序,起诉市政府。‘景正中明确地提出了‘交易‘条件。

    总满口答应下来,接着说,‘我为你介绍黄国安这样的老板到宁阳投资,你们给予他优惠和支持是应该的。同时,你们市财政和交通局目前资金周转困难,付不出利息,我公司为你们垫着,这也算是我们省公司支持地方政府支持交通事业发展嘛。‘

    ‘是的,是的。‘景正中一个劲地点头。他明白,黄总的话是为他们‘交易‘披上一层合理合法的公对公的‘外衣‘,也是他们向社会公布这件事情统一使用的‘官方语言‘,今后即便有人追查,也看不出半点谋私的纰漏。久居省城在大公司做事的人就是不一样,做什么事都是思考缜密滴水不漏。

    两个人相视而笑,一同站起,会心地朝二楼的餐厅走去。

    一餐酒喝得天昏地暗,一直喝到下午…多钟。

    喝完酒来到房间,景正中陪着黄总和与黄总同行的财务部的彭经理斗起了‘地主‘,摆开阵势,酣战了一夜。直至第二天早上六点半钟才散场,走进卫生间,镜子里映出的是一张苍白憔悴的脸,布满血丝的眼,黑青色眼圈,鼓胀的眼泡和‘耐克‘眼袋,景正中拍打着松弛麻木的脸颊,感觉是在拍打一张僵硬生涩了无生机的面具。景正中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都过四十的人了,还这样酣战通宵,这是在透支身体,拿‘**‘的本钱开玩笑。

    走出卫生间,景正中正要给黄国俊打声招呼,中午过来陪吃午饭,谁知黄老总头沾枕头就呼呼大睡鼾声如雷了。也该他睡爽心觉,一夜地主斗下来,他进账七千多,比拿生杨树棍抢劫还来事咧;自己和彭经理各输了三千多,前天刚发的工资和补贴一夜之间就改‘姓‘。想到这儿,景正中摇了摇头,心里嘀咕道:真是窝囊呀老婆又该絮絮叨叨,一个月她有说事的话题了。本该要别人陪的,可找了几个人,不是家里有事要接孩子就是推说手上没带钱,一个个溜得比兔子还快,最后只得自己亲自上阵。景正中心里亮堂得很,宁阳没山没水没有任何留得住人的景点,人家从上面来到你这儿,就是要斗斗地主抹抹‘红中开杠‘,你下面的人得陪,赢了人家总不那么自在,只有输了才显亲热。多陪几次,真的奈之不何,单位又不报销这种开支。谁他**钱多了烧包或吃错了药拿钱贴本为公家陪客?

    其实他可以不输的,有几盘可以炸封顶的牌,他故意出错,倒让黄老总反炸封顶。有啥办法呢?有求于楚桥路建公司嘛。黄老总和彭经理专赴宁阳,就是来讨要宁阳汉水大桥5亿元贷款利息的,市财政没钱给,只能低头给别人说好话。那黄老总就喜欢这一口,用他自己标榜的话说‘斗遍全省无敌手‘,逢斗必赢,你景正中陪他,总不能打破他的那个‘不败金身‘吧。斗地主,黄老总也算是高手,记牌准确,判断到位,拿牌相对保守,出牌严谨缜密。听说他最反感别人打‘业务牌‘故意输他,一旦捕捉到这种迹象,他会不动声色地打几盘,借口身体不适需要休息而封牌,脸上是那种没玩尽兴的讪笑。景正中出牌,明知是出错牌,也出得小心翼翼,并且能讲出个子丑寅卯来,让黄老总不致看出破绽。

    从电梯出来,景正中直接走进一楼早餐部,找一偏僻角落坐下,喝了一杯豆浆,吞了一份煎蛋,吃了一碗黑米粥,风卷残云一般,绵软疲倦的身体里补充了能量,他觉得浑身充满了劲儿。昨天晚上斗地主的时候,他就想好了,准备今天去汽运公司调研,多了解一些实际情况。他叫来司机小吴,两人直奔汽运公司。

    到了院门口,看见陈旧的厂牌上几个掉了漆的字:宁阳市汽运公司。景正中犹豫了一下,对小吴说:‘我们还是不进去了,你直接把车开到职工宿舍。‘

    景正中来到汽运公司的老宿舍,刚到门口,便碰到了正要出门的张铜生。景正中伸出手来和他握,张铜生很激动地说:‘景局长,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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