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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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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百六十. (第2/3页)

黄必树尽出些馊点子坏主意,又要用假票据充账,小数目的票据找找熟人还可以开出来,80万的票据,下跪作揖求爷爷告奶奶也难弄到。何况局里的账本中已经有很多是用假票据充的账,范晓斌心里一直悬悬的不踏实,再把这80万的假票据垒加上去,自己还能安生吗?黄必树嘴一张,好轻松的事,但对于自己来说不知有多难啊。本还想推脱一阵,但倪安平和黄必树合穿一条裤子共一个鼻孔出气,自己势单力薄怎么说得过他俩呢?没办法,只能违心地让人去办了。

    将皮鞋上的泥浆擦拭干净,范晓斌回到办公室,办公室收发员高雅丽叫他,说陈局长有请。

    范晓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似乎身上有灰尘似的。他把手叠垂下边,迈着正步向陈佑胜的办公室走去。昨晚他就想过了,今天面对的,无疑是陈局长麻脸无情的责怪,劈头盖脸的训诫,咆哮如雷的痛斥。没啥大不了的,谁叫你是下属呢?谁叫你不听调遣拒不汇款呢?

    陈佑胜的办公室门大开着,范晓斌走到门口,看到陈佑胜双手叉腰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看着他的背影,怯怯地叫了一声:‘陈局长。‘

    ‘范晓斌,你是不是翅膀硬了,连我交办的事你都敢顶着不办了。‘陈佑胜依然只给他一个背影。

    ‘陈局长,那200万没有您的亲笔签字,我怎么敢随便汇出去呢?‘范晓斌对着背影争辩道。

    ‘哼你别搪塞我。我亲**代还需要亲笔签字吗?‘陈佑胜厉声喝道。

    ‘陈局长,我――我――是怕汇出去有风险,所以就――‘范晓斌还在尽力辩解。

    ‘哼你坚持原则认真负责,没错,但是你要认清对象。你知道这事是什么后果吗?郭厅长很不高兴极不满意我告诉你,把敦厅长惹翻了,5亿元的大桥贷款就不能转为国家投资,市财政就要背负5亿元债务。书记市长怪罪下来,我倒霉,你也会跟着遭殃。‘陈佑胜大声训斥道。

    ‘陈局长,那家公司可能有问题。‘范晓斌被训得无地自容,不得不如实禀告。

    ‘我不知道有问题吗?你以为就你范晓斌一个人对党的事业忠诚负责?郭厅长他只好那一口,我们不顺着他怎么能把大桥建起来怎么能把贷款转出去?你呀,完全是自作聪明耽误大事‘陈佑胜依然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像那垂帘听政的主子,气哼哼地接连质问道。

    范晓斌呆若木鸡,无言以对。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走吧‘陈佑胜有点厌恶地朝后挥挥手,有点恶声恶气地说。

    范晓斌识趣地退出了陈佑胜的办公室,心里挺窝火,从始至终他就没看到陈佑胜的尊容。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局长吗?你心有怨忿可以理解,但你怎么能这样不尊重人,连正面瞧一眼的机会都不给呢?难道我范晓斌令你陈佑胜讨厌到‘眼不见心不烦‘的程度吗?

    从陈佑胜办公室出来,范晓斌没进办公室,而是带着高雅丽几个人,来到大桥指挥部,忙开了大桥通车典礼的筹办工作。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刘永辉的事不去想郭厅长的事,但两个人像嘤嘤嗡嗡的两只苍蝇,讨厌地在头前额边飞来绕去,抓也抓不住,赶也赶不走,让他没有片刻安静。他安慰自己,陈局长都回来了,不会有事的。如果有啥事,陈局长还能回来吗?陈局长是陪郭厅长一同出去的,他能回来,也说明郭厅长也一同回来安然无恙呀。想到这里时,他的心绪才稍稍好一点。

    心绪稍好一点,思绪又朝另一个方向飞奔,刘永辉报告给了省纪委领导,省纪委领导一定要去查证,郭厅长肯定在澳门葡京赌场有过输钱记录,那郭厅长将陷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郭厅长倒了,大桥投资的5亿贷款没着落了,罗书记、李市长就要急了,那么,自己将成为宁阳人民的罪人

    越想越觉得恐怖,越想越感到后怕,在恐怖和后怕中熬到下班,本准备快快回家,不想大桥指挥部的头儿硬要留他们一行吃晚饭再走。范晓斌心里有事,根本吃不下饭,推脱要走,高雅丽几个人唧唧喳喳地说:‘范科长,你是科长,陪局长成天餐馆进酒楼出,好的吃腻了,我们这些小职员难得有人招待一次,你只当是将就我们一次吧。‘没有办法,范晓斌只能和他们一道到江堤边的‘七里香‘餐馆去吃‘黄焖大虾‘。

    ‘七里香‘餐馆以吃野鱼吃‘黄焖大虾‘出名,离弟弟晓龙的沙码头不远。范晓斌想,这样也好,吃完饭顺便到晓龙的沙码头去看看。前几天晓龙找自己喝茶,本想利用自己的关系打通销沙渠道,话还未出口就被自己挡了回去。当时自己着实难过了一阵,毕竟是亲兄弟,毕竟他刚出狱需要帮助和支持。晚上回到家范晓斌把这事同周雨菲一说,周雨菲把他狠狠地责怪一通,说他只讲原则不讲亲情只为自己考虑缺少起码的人情味,还说晓龙刚放出来,需要人拉需要人帮需要人支持一把,你做哥的这种态度,是硬生生地把晓龙往邪路上逼。说完还拉着他一同来到沙码头,周雨菲掏出装有5000元钱的信封,递给晓龙,诚恳地说:‘晓龙,你刚出来,手头一定很拮据,这点钱是我和你哥对你的一点资助。‘晓龙看也没看,说:‘我不需要施舍,靠你们大科长大记者靠不上,我自己能找饭吃‘范晓斌强调说:‘你自食其力是对的,但你切不能走回头路,要遵纪守法。‘晓龙冷笑一声道:‘你不要在这儿假仁假义了,你要是真心想帮我的话,我犯得着成天和人家赌狠玩命打打杀杀吗?没人指望只能指望自己。当今这个世道,完全合法赚不到钱,完全非法保不住命,只能打介于合法与非法之间的擦边球。‘听晓龙这么说,范晓斌急了,大声提醒道:‘晓龙,你是一个破脑壳,稍有违法,政府不会饶过你的。‘晓龙根本听不进去,狡辩道:‘我现在学乖了,也学精了,他们不会抓住我的任何把柄。哥,嫂,即便我被捉进去了,也不会要你们送牢饭。你们走吧。‘说完就进屋去了,把他和周雨菲晾在外边。周雨菲把钱递给范晓斌说:‘抽时间再拿来给晓龙,总得做出个做哥嫂的姿态。‘钱一直搁在钱夹里,今天得想办法给他。

    餐厅里高雅丽一班人喝酒闹场很是热闹,范晓斌让服务员盛来一碗米饭自个儿吃了起来,吃完,范晓斌说要去找弟弟晓龙商量事情先走一步,大伙儿闹得正起劲,也没挽留他。

    天已大黑,一长溜野鱼餐馆临江而建,霓虹闪耀,人影憧憧,招揽食客的小姐穿着新颖别致的服饰站在餐馆门前,一见客人经过,马上跑过来,卖力地兜售本餐馆的招牌菜肴,有一些胆儿大的小姐看到客人犹豫不决地便伸出纤手把客人往内里拉。范晓斌因为心里有事,便装出一副旁若无人急急匆匆赶路的样子,免了许多烦扰。快到晓龙的黄沙码头时,他看到晓龙在几个弟兄的簇拥之下拐进了一家名叫‘下里巴人‘的餐馆,他大声地叫了晓龙的名字,但喧嚣热闹的噪音淹没了他的叫声。他来到‘下里巴人‘餐馆,在大堂找一地方坐下,让服务员去找晓龙出来。

    范晓斌把钱递给范晓龙,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目送哥哥远走,范晓龙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哥哥和嫂子前天给自己送了一遍钱,自己冷漠拒绝,今天哥哥专程又送钱来,是担心自己刚放出来赚不了钱而吃苦,而自己又毫不领情地推却。哥哥好心劝告自己合法经营,自己却用一番歪理悖论搪塞应付,不仅态度不好,还语含讥诮。幸好哥哥肚量大,要是他稍稍计较,他才再也不理会你这个蛮横无理劣迹斑斑的弟弟咧。自己对哥哥成见颇深,其实就是他没帮自己销沙,多大的一点事呢?那些丢失的地盘在自己的努力之下不是慢慢都收回来了吗?在自己地盘上进别人黄沙的工地不是都归顺到自己名下,开始进自己的黄沙了吗?黄沙的销路不是正在逐步打开吗?哥哥是个讲原则的人,他不愿拿原则做交易而让公家吃亏,就像道上‘卸一只胳膊两万、割一只耳朵一万、断一条腿子五万‘明码标价一样,有规矩可循有章法可讲。自己应该尊重哥哥才对,他正派正直,不搞丁点儿的歪门邪道,这样的人比藏羚羊都要稀缺,自己怎么能怨恨他呢?前天妈妈把自己叫到家里,专门问起过这件事,妈妈说:‘晓斌是吃公家饭的人,也想求个进步,你少去烦扰他,让他做点名堂出来光耀我们范家祠堂。‘妈妈还劝自己,‘人有狠不错,但狠要用到正道上。狠讲歪了,就要去坐牢了。‘想到妈妈身体不好,还在为两个儿子操心费神,晓龙的心里涌出一种别样的难过。

    范晓龙的脑海里蓦然想起了童年时光,想起了哥哥小时候对自己的关心爱护和不惜生命的搭救之恩。

    父亲是在晓龙五岁的时候去世的,母亲身子骨弱,家境本来就不好,丧失了一名主要劳动力,对这个家庭的打击是致命的。上有两个老人下有两个孩子,四张嘴张开等着母亲挣钱回来糊口。母亲没日没夜地忙着,白天在厂里上班,晚上还从工厂里领些活计回来做,设法省吃俭用地供他们哥俩读书。所幸,哥哥晓斌是个懂事的小大人,不厌其烦地带着调皮捣蛋的他,这给母亲免去了不少麻烦。哥弟两人总是一起上学、一同回家。由于父亲的早逝,他们小时候没少被人欺负,他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为什么那帮小孩子老要围攻他俩,就因为他们是没有爹的孩子吗?好像也不全为这个,可能主要还是他老爱在外面惹是生非。

    记得有一年的腊月里,邻居狗子家支开了锅在熬糖,那麦芽的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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