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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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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百二十二. (第2/3页)

男再不敢往下想了,他振作起来,面对脆弱到了极点的母亲。母亲忧焚的目光望着他,说:“儿子啊,妈妈理解你的心情,为了治疗我的病,你会不顾一切的……但是,你想一想,妈妈患的是绝症,是治不好的,何必去花这个冤枉钱呢?再说,现在的医院,从不跟病人说实话,为了挣钱,把压根治不好的病一顿乱治,哪里会管病人的死活……他们那些不负责任的话,让多少人家倾家荡产,为了一个治不好的亲人,耗尽钱财、债台高筑……真是让人揪心啊我求你让我出去……”

    海男扑过去抱住妈妈,泪流满面地说:“妈妈,我们要相信医生,他们能治好您的病的,前面都已经有人治好了,出院了……妈妈,如果您拒绝治疗,您对不起大觉舅舅,也对不起付蓉舅妈,他们为了您和我,付出了这么多的心血,您看在他们和您儿子的一片苦心上,也要留下治疗,妈妈,儿子不能没有您啊,您就忍心看着您的儿子痛苦而死吗?”

    杏姑早已是泪流满面了,她和儿子抱头痛哭。

    杏姑终于在医生的开导和劝说下,情绪稳定下来,准备接受治疗。

    海男看到母亲的转变,内心也稳定了许多,但他想尽快回海关,与大觉商量这笔治疗费的问题。

    海男在离开母亲之前,与住院部主任细谈了一次,他告诉主任,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指派最好的医生手术,他将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笔费用交给医院。

    主任似乎被海男的真诚打动了,他向海男保证一定会尽全力治好他**的病。

    海男就这样告别了病床上的母亲,赶回了海关。

    海男在去见大觉的路上,却突然犹豫了,他想到了已不在世的阿宝,想到大觉夫妇的悲痛,他的心收缩了。他想如果再把这种经济重压压在大觉一家人的肩上,于自己简直是一种罪过……

    海男思来想去,没有去见大觉,而是在中途用手机给大觉打了一个电话。

    大觉急迫地询问海男母亲的病况,责怪海男不把情况弄清楚就跑回来,海男支支吾吾地说:“医生说,要观察一些日子,是肿瘤,但不知是恶性还是良性……”

    大觉听了海男语焉不详的话很生气,说:“你这孩子,真让人不省心,为什么不等你母亲的检查结果出来,医生的治疗方案确定之后才回来告诉我,我们好有所准备”

    海男沉默片刻,说:“舅,我妈没事,您别担心,您已经为我们……”海男说不下去了。

    大觉虽然感觉到海男有些异样,但他被目前家里及海关的一切事情缠绕着,不容得他仔细询问海男,他对海男说:“你要全力以赴关注你母亲的病,需要多少钱,立即告诉我,你秀虎姐也作好了拍卖画作的准备,只要你一张口,我们就办……海男,你妈太苦了,为了一段感情,为了你……”大觉说到此便把话打住了。

    海男感觉到大觉话中的含义,他便硬着头皮问:“舅舅,您能不能告诉我,有关我父亲的情况……”

    大觉沉默片刻,说:“以后再告诉你吧,别把心情搞这么乱,多想点你妈生病的事……我想,如果实在不行,把你母亲接到西桐来治疗,毕竟这里的医疗条件好些。”

    海男听了大觉的话,的确心动了,他做梦都想把母亲接到西桐这边的医院来治疗,听大觉这么一说,他说:“我想办法吧,舅舅你就放心吧。”

    大觉说:“放心,放什么心,你决定之后,我托人联系医院,联系最好的医生……”

    海男说:“好,好,舅舅……我决定……我把我妈接过来治疗……”

    当天夜里,在苦闷难解中的海男拨通了一个过去在部队一起当兵的战友的电话,他们约定在花园酒楼见面。

    海男在给这个战友打电话之前,没有想好到底跟不跟他借钱,他只知道这位战友转业之后,在跟老婆一起做服装生意,虽然挣钱不多,但比起海男每月的死工资不知要强多少倍。海男是想和他聊聊,如有可能找他借一笔钱,好将母亲尽快接到西桐来治病。

    在不大的包间里,战友龚彪早已在等他了。一看撂在餐桌上的车钥匙,这小子居然开上凌志了。好家伙,得好几十万哪俩人相见自然是格外亲热。龚彪像许多生意人一样,生意一做顺了人就发福地挺着个西瓜肚。龚彪捶着海男的肩头说:“好啊,你小子进了海关,威水了是吧?几年来电话也没一个,今天怎么忽然想起我啦?”

    海男说:“我是在河北的张新那里知道你的情况的,是他给我提供的你的电话……”

    龚彪故作神秘地说:“找我肯定有什么关照?”

    海男沉默片刻,说:“最近遇到好多不顺心的事,心里好烦,一打听到你离我最近,所以约你出来聊聊。”

    龚彪为海男斟满啤酒,两人碰杯。

    两人四杯啤酒下肚之后,龚彪的话就多起来,说:“听说你混得不错嘛,堂堂查验科的大组长,谁不巴结呀?海关可是一个肥地啊,多少外资企业要进出口货物,都想早出早进,都想顺利通关,你们不知要吃多少企业的便宜呢”

    海男摇摇头,说:“那是极少数人通过卡压企业过关,向企业索取金钱,前些日子已经抓了一个科长,受贿几百万……判了差不多二十年徒刑。”

    龚彪说:“谁叫他不识做啊……不管怎么说,你也应该富起来啰”

    海男摇摇头,望着龚彪俗不可耐的面孔,心中一股火直往上冒,但他压制住了,他心里惦记着借钱的事。但他仍然觉得龚彪的变化太大了。

    海男清了清嗓子,说:“龚彪,今天约你见面的确有一事相求,我……”

    龚彪故作惊讶,说:“说那么难听干吗?大家可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

    海男点点头,说:“我母亲得了急症住院,需要一大笔钱,我没有存款,又一时筹不上费用,所以请你出来商量商量,看能否帮我筹措一下……”

    海男很艰难地说出这些话,脸都涨红了,他很无奈地望着龚彪。

    龚彪沉默片刻,说:“缺多少?”

    海男说:“前期手术费就得30万……”

    龚彪沉吟片刻,说:“你让我想想……我手头一下恐怕拿不出这么多现金,再说钱都捏在我老婆手里……这样吧,明天你听我的消息,我找另外两个朋友试试,他们手里有钱。”

    海男这才舒了一口气,说:“太感谢你了,那我明天等你的消息。”

    两人分手之后,海男满带酒意地回到了宿舍。

    海男躺在床上,想起龚彪的话,想到龚彪转业后如此大的变化,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再想如果龚彪能够找朋友借给他钱,他立即将母亲接来……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龚彪打来的,说借钱的事没有问题,他刚才找了那两位朋友,都说没问题,明天晚上老地方见面。

    海男心中的一块石头一下落地了,他长舒了一口气,心想,妈妈呀,您有救了,您等着儿子来接您吧

    第二天海男照常上班,大概在上午10点左右,龚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塞给他一张单,说,有一个朋友是搞加工贸易的,一批货要出去,排了好长时间的队,都被压下来了,要海男通融一下,尽快通关,最好今天就能通过。

    海男问:“是一批什么货?”

    龚彪说:“好像是加工好了的蓝湿牛皮制品吧。”

    海男说:“我去查一查再说。”于是海男拿着龚彪给的单证,找到经办关员小苏,让小苏查一下这批货柜的情况。

    小苏平时对海男十分敬重,俩人爱打球,爱下棋,爱爬山,非常合得来,副科长平素从没因自己的事找过他,自然满心欢喜。

    没想到,就在小苏上下串联的半小时工夫,这批停滞在海关一个月的货就通关了。

    龚彪当时感激不尽,说晚上一定要请海男与小苏吃饭。小苏说他晚上有场围棋比赛,去不了。龚彪上前去与小苏握手,顺势塞到小苏手里2000元,小苏愣了一下,连忙推谢,但龚彪紧紧握住小苏的手,小苏挣脱不了,顺手就把钱装进口袋里去了。

    龚彪给小苏钱的事,海男不知道,他也想不到小苏会收下龚彪的钱。海男对小苏的哥们儿义气,心里好一阵感激,可是静下来又想这个龚彪,真是见缝就插针啊,昨天刚说借钱的事,今天就替人来说情通关了。可是海男怎么也不会想到龚彪在急着通关的企业老板那里索取了多少好处费。

    海男想到这些,心里感到沉甸甸的,很压抑。

    晚上八点多,海男到了与龚彪见面的地方。

    龚彪一副精神焕发的样子,令海男心里一怔,他总感觉龚彪的笑脸背后有一种让他摸不透的东西。

    龚彪热情地让海男坐下,要了许多菜,还要了一瓶五粮液,边说边为海男倒满了玻璃杯,海男说:“我不喝白酒……”

    龚彪说:“你拉倒吧,在部队的时候,你我偷偷喝二锅头的事,被班长狠批了多少回?真是,到了海关连性格都变了,来,别拿谱了,干杯”

    龚彪端起杯,用一双猎人一样的目光逼视着海男,海男似乎一下被这双眼睛控制了,无奈地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将一大杯白酒喝了下去。

    几杯酒下肚之后,海男有些飘飘然了,内心积压已久的伤感和痛苦,似乎都随着酒劲涌上了喉咙,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他对龚彪述说起来:“阿宝是我的好兄弟,我们打小就感情好,阿宝的父亲,你知道是谁吗?”

    龚彪用猎人的目光一直看着渐渐入醉的海男,龚彪摇摇头。

    海男说:“阿宝的父亲大觉是海关关长,江铁岩是他的爱将,江铁岩是了不起的缉私英雄,破了好几个大案要案,走私分子对他恨之入骨,处处都想找机会报复他……阿宝死得好惨”

    海男说着哭了起来:“我母亲病了,我这个当儿子的,没有钱为母亲治病,眼睁睁看着医院把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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