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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二十六. 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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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百二十六. 工作 (第2/3页)

总经理迟胜愚根本见不着面,集团其他领导也没有人出面给大家一个答复或解释,闹事人群的情绪更为jī愤。有人主张将静坐请愿改为游行示威,甚至还有人主张抬着那位在请愿现场犯了心脏病亡故的退休职工遗体,搞一个抬尸大游行。

    请愿现场的状况和事态发展的动向被警方及时掌握了,负责现场指挥的一位公安分局局长恐怕事态进一步扩大,赶紧请示上级,看采用什么样的应对措施才能制止请愿者上街游行。公安局领导考虑到对离退休职工采用更加暴力的手段不合适,原有的措施又根本不奏效,所以赶紧请示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看下一步该怎么办。市委召开了紧急常委会,讨论如何应对这次群体xìng事件,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与会人员经过分析研究,基本上形成统一意见,决定公安干警停止将请愿者强行驱离或带走的做法,改为在现场严阵以待,对事态进行严密监控。严防发生不测,如有打砸抢等违法行为发生,立即逮捕肇事者。常委会刚开完,市委书记、市长就驱车赶到祁北集团,与迟胜愚等集团公司领导会商。

    市委书记和市长要从祁北集团办公楼大门进去,结果遭到请愿人群包围。离退休职工高喊:“书记、市长要为群众做主啊”“我们的孩子没有饭碗,迟胜愚不管老百姓死活”“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市委书记江成华真正置身于这些请愿的老人当中,内心不觉涌上一股热浪。他们都是祁北集团和祁北市老资格的开拓者和建设者,有句话叫做“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儿孙”,恰如其分地描述了这些老人对这个企业、对这座新兴工业城市所做的贡献和牺牲。江成华的父辈曾经是祁北集团的开拓者,后来建市时调到地方政府任职,所以,这些请愿的人有的他认识,有的干脆就是他的长辈。看到这些人白发苍苍,皱纹深深,眼神殷殷,表情凄凄,他的内心涌上无尽的愧疚,眼泪很快就在眼眶里打转。江成华从一位警官手里接过电喇叭,对着请愿人群说:“尊敬的离退休职工同志们,我是祁北市委书记江成华,是你们的晚辈。我和市长今天来到这里,要和祁北集团董事长以及领导班子商量如何解决大家所提的问题。祁北集团是国有企业,市委市政府没有权利直接干预集团内部事务,但你们这些祁北市老资格的开拓者、建设者是否生活得幸福,我们有责任。包括大家关心的待业青年就业问题,我们有责任帮助解决。我想请大家给我和市长一个机会,让我们进去和迟胜愚董事长、和祁北集团领导商议,总要给大家一个答复,总要使问题得到合理的解决。我现在不能给大家具体的承诺,但我可以表态,如果大家的合理诉求在今后一段时间里还不能得到解决,你们就来找我,找市长。如果到那时候我们还不能给大家一个圆满的答复,我情愿辞去祁北市委书记的职务。请大家相信我,请大家相信党和政府……”

    听了江成华一席话,请愿者很自觉地给市委书记和市长让开一条通道,让他们顺利进入祁北集团办公大楼。

    结果,祁北市主要领导和祁北集团领导班子的协商并没有取得积极成果,市委书记江成华与迟胜愚再次争执得面红耳赤。江成华说:“因为祁北集团离退休老同志静坐请愿,我和市长已经把乌纱帽提在手里了。我向请愿的老人们许诺,如果问题得不到解决,我甘愿辞职。祁北集团领导如果不出面和请愿者沟通,我们也得向省委省政府请示接下来该怎么办,包括向省级主要领导汇报我们对祁北集团内部发生群体xìng事件的看法。”迟胜愚听了大发雷霆:“你的意思要向省委省政府告状?我根本没想到,江成华同志作为市委书记做事情竟然如此不讲原则。你凭什么向那些无理取闹的人无原则让步,随意做出根本办不到的承诺?好啦,既然市委市政府认为此次群体xìng事件是祁北集团内部矛盾,那就由我们来解决吧,不过,我也要向省委省政府反映你们的不作为”

    江成华觉得无法面对请愿群众,和市长一起从祁北集团办公楼的后门离去。

    请客吃饭

    二百块钱随了礼,叶国林又变得一文不名。从大儿子那里借钱让他羞愧难当,儿媳fù说要去做暗娼挣钱,给儿子弄些绿莹莹的帽子戴,听得他心惊肉跳。儿媳fù轻易能在公公面前说这种话吗?说明大儿子穷得够水平,日子拮据异常。随份子本来有钱,自己却禁不住女戏子演苦情戏,滥施同情,将钱huā到不该huā的地方去了。叶国林很后悔,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婚宴上他拼命饮酒,一直把自己灌到烂醉如泥。

    “叶国林,你是人还是猪,吐成啥样了?你穷疯了,没喝过酒,没本事干吗往死里喝?你起来”

    叶国林mímí糊糊听见老伴儿叫喊,努力想睁开眼,但眼皮太沉,死活睁不开。身子被寇粉英摇晃着,又觉得恶心,想吐,被老伴儿连拉带抱弄到卫生间,他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脸和抽水马桶亲密接触,想吐又吐不出来,喉咙里发出十分难听的“啊啊”声……

    折腾了不知多长时间,叶国林渐渐清醒了。寇粉英虽然厌恶他喝醉,但仍然给老头做了解酒的酸汤面片,叶国林喝了面片汤,感觉又回归人间了。

    “天黑了?”

    “吐了一chuáng,熏死人。你只顾睡,管它天黑不天黑,你是天王老子,牛皮得很,能喝酒还会糟蹋钱,敢跟唱戏的婊子黏糊,你叶国林算把人活了”寇粉英没好气地说。

    “臭婆娘,咋就没一句好话?”

    “你只顾潇洒,毛毛一个大小伙儿没事干,你就不怕他跟不三不四的人hún,出了事情咋办?看看几点了,还不见他的踪影。”

    “几点了?”

    “后半夜了,娃娃还在外头胡逛,能叫人放心吗?”

    “他妈的,没一个叫人省心。”叶国林骂道。

    “你骂谁哩?上梁不正下梁歪,娃娃学坏,你当老子的脱不了干系。”寇粉英说。

    “少拿我说事。这阵儿咋办哩,要么我出去寻毛毛?”

    “算了算了,一不小心把你寻到戏园子去,寻到臭婊子chuáng上去了”

    “你这婆娘,不说我一句好。我就是想看戏挂红嫖女人,也得有钱呀羞先人哩,我保证以后再不到那种地方去了。”

    “狗能改了吃屎?”

    “你等着瞧,以后我叶国林还去戏园子,你把我的脸皮抠烂,我绝无二话。”叶国林这样说不见得是一时冲动,他确实后悔、懊丧,想改了去豫剧茶园huā钱的毛病。

    “哼”寇粉英对老伴儿赌咒发誓不予认可,但她觉得一个大男人把话说到这地步,也不好再跟他较真了。

    “咱还是穷啊”叶国林感慨万端,“娃他妈,你别老跟我过不去。我想学坏,也得有学坏的资本。咱就靠那点儿退休金过日子,你把存折拿到手里,只给一点儿抽烟钱,我能做啥?我要是走路捡个钱包,买彩票中了大奖,你再管我不迟。现在这社会,像我这么老实的不多……”

    “你老实得推磨子不插邪,到茅房不偷吃。”寇粉英调侃老伴儿,然后改用温和的口气说,“你喝醉了难受,接着睡去,我再等等毛毛。关键是娃娃没上班,找不到饭碗,叫人最熬煎。唉”

    叶毛凌晨两点多才回家,让啤酒灌醉了,进门踉踉跄跄,却很兴奋,哼着流行歌曲。

    “毛毛,你也醉了?你老子醉了一天,差点儿没把我折腾死,咋都不让我省心呢?”寇粉英看见小儿子醉醺醺的样子,一下子睡意全无,“妈做的酸汤面片还有,给你热热,连汤带水吃些,解酒。”

    “不吃,我不饿。妈,谁说我醉了?我没醉,喝点儿啤酒能醉吗,没醉……”叶毛说着上卫生间去撒尿,嘴里依旧哼着歌:“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你高兴啥哩?没工作,没钱挣,大小伙子整天瞎逛dàng,还不知道愁。”寇粉英摇头说。

    “妈,不用愁,我有事干了,天天晚上到酒吧乐呵乐呵,还能挣钱。我挣下钱都交给您。”叶毛说。

    “啥,毛毛你在酒吧挣钱?当服务生,还是当保安?”

    “谁干那活儿?我不干活也挣钱。”叶毛不无得意。

    “不干活能挣钱,偷哩抢哩?毛毛,你可不敢胡来,我跟你爸没本事,不认识当官的、有钱的,你要惹下麻烦,没办法收拾。”

    “妈您放心。”叶毛很像个乖孩子。

    总算等着小儿子平安归来,寇粉英头沾上枕头就呼呼大睡,她太疲劳了。第二天天刚亮,电话铃声又把寇粉英吵醒了。

    电话是叶蛋打来的:“妈,牛牛娃拉肚子,tǐng严重,非得上医院。我要上班,请不下假,这会儿必须走。您和我爸来一下,帮莉莉把牛牛弄到医院去。妈,我手头没钱了,给孩子看病您得拿点儿钱。”

    寇粉英急慌慌翻起身,拽了老伴儿往大儿子家跑。

    将叶牛牛弄到医院,经过检查化验,大夫说孩子得了细菌xìng痢疾,原因很可能是吃了不洁食品,需要住院治疗,需交二千块钱押金。

    莉莉一听叫起来了:“这么贵?我们没钱。大夫求求您,少交些行不行?”

    大夫说:“不行。你家孩子的病tǐng麻烦,不抓紧治会出危险。”

    寇粉英赶紧说:“赶紧治赶紧治,钱我们交。”她从贴身衣兜里拿出存折,交给老伴儿,“老叶你看银行开门了赶紧取钱,就取二千。折子上只有三千元,你再不敢胡huā。”

    “你把我当啥人了,真是的”叶国林拿上存折急匆匆去了。

    叶牛牛住了几天院,二千块钱折腾光了。孩子病好了,儿媳fù在公公婆婆面前嘴也变甜了:“爸、妈,孩子有病多亏您二老,谁让你们是牛牛的亲爷爷亲奶奶呢?爸,那天您来的时候我说话不中听,请您原谅。”

    儿媳fù这么一说,叶国林赶紧摆手示意,他不愿意让老伴知道他向儿子儿媳借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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