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十三. 丽人 (第2/3页)
有回头率的魅射一族。
谢虹爱说爱笑,在生人面前一点也不怯场,和朱国平见了面不到十分钟便像老朋友一样随意而亲热了。她点了两杯现磨制的哥伦比亚咖啡和两盘做工精致的巧克力蛋糕,还问朱国平喝不喝洋酒?朱国平忙说不必太破费,主要是谈事。
谢虹说她有个弟弟叫谢晓阳,大专毕业,学的专业是日语,毕业后一直没有找到稳定的工作。四处活动托人找关系,前不久终于被一家外贸公司录用,可谁知等到办手续时,按照公司的规定,人家坚持要看被录用人的档案,这下问题就来了。原来,谢晓阳以前曾在一家技术合作公司上过班,在一次业务合作中,因为谢晓阳的失误,给公司造成了三十多万元的经济损失。按规定,责任人要向公司交纳至少五万元的责任事故赔偿金,但谢晓阳没交,连招呼也没打就溜了,所有的档案关系也都扔在了那家公司,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无档“黑人”。他原以为反正现在有的是地方挣钱,没档案也饿不死人,可谁知现在遇上了麻烦,拿不出档案来人家单位肯定不要。若回那家技术合作公司求情吧,又无异于是自投罗网,人家正在那里恨得咬牙切齿,就是补交了那五万元人家也不见得就能饶了他。全家人都为这件事急得不行,偏巧这时候谢虹在和肖娜聊天的时候得知了来过肖娜家的老同学朱国平的工作单位,不禁眼前一亮,原来,那家技术合作公司的上级单位正是朱国平现在工作的这个机关。所以就顾不得冒失不冒失地给朱国平打了电话。
谢虹提到的这家技术合作公司,对朱国平来说自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有一段时间,他所在的局还曾代管过这家公司,但是后来根据中央有关党政机关不准办公司的文件,这家公司已经与机关脱了钩,也就是说它早就与朱国平所在的单位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是公司里的许多人朱国平还是非常熟悉的,最近新换上来的总经理何京生就是与朱国平当年同一批分到机关里来的大学生。朱国平答应去说说,但是不敢打保票。
谢虹连忙千恩万谢,并一再说办事时该花钱花钱,即使最后办不成也没关系。接着又埋怨她这个不懂事的弟弟,当年耍小聪明,现在还不是又落到了人家的手里。
“年轻人吗,难免一时糊涂办错事。”朱国平劝导了谢虹几句后问:“肖娜为什么不肯帮你给我打电话呢?”
谢虹说:“她怎么会打这种电话呀我太了解她了。她不是不肯帮忙,而是不愿意帮这种忙。而且,她说和你虽然是老同学,但毕竟是多年没见,她也不好意思张这个口。肖娜这个人就是这样,医院里好多人都说她太死性,不会处事,所以在许多事情上都吃了亏。也有人说她清高,不和群。按说就凭她的模样和学历,只要办事上稍微圆滑一点、和上边的关系稍微搞得好一点,说不定现在副院长也早就当上了。哎,她上高中的时候是不是就这个脾气?”
朱国平笑了笑,没说话。
谢虹继续说道:“不过,我认为,肖娜虽不太擅长处理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但人家也没招着谁惹着谁呀,业务上没的说,心眼又不坏,还让人家怎么着呢?说穿了还不是瞧人家长得漂亮,闲话就出来了。要是肖娜答应嫁给谁,谁保证就一点意见都没有了。女人就是倒霉,长难看了吧没人理,长好看了呢又难免会招来一大堆麻烦事。肖娜吃亏就吃亏在长得太好看上了。”
朱国平听到这里笑着说:“按照你的这个理论,你的麻烦事看来也一定不少?”
“我的麻烦事?……你讨厌”谢虹很快反应了过来,嗔怪地举起握着小勺的手,像是要朝着朱国平打过去的样子,“我能和人家肖娜比吗?”
朱国平忽然发觉坐在他对面的谢虹天真起来的时候就像一个小女孩,虽然她把自己包装成一副珠光宝气的样子,但骨子里却还保留了相当清纯的孩子气。之后,他们便一起聊起了肖娜。朱国平很高兴能从谢虹那里知道很多有关肖娜的事情。譬如,肖娜的女儿凡凡今年上初中三年级,是全校的三好生,现在正在学钢琴,除了上课外,每天还要去姥爷家练琴;肖娜的一篇论文去年获得了全院论文成果一等奖等等。
谢虹还对朱国平说了肖娜最近心情很不好以及院里分房和派人去美国进修的事。
“是什么原因呢?”朱国平马上坐直了身子关心地问。
“还不是肖娜把主管这两件事的赵副院长给得罪了。我听说是赵副院长让肖娜去开一个什么研讨会,还说好让她在会上发言,结果那天肖娜会没开完就走了,言也没发,气得赵副院长直在背后说肖娜不给他面子。”
“啊,是这样”朱国平禁不住叫出声来
谢虹被他吓了一跳,吃惊地看着他问:“怎么了?”
“那天的会我也去了。”朱国平一点也没隐瞒地从头至尾向谢虹讲了那天发生的事。
“原来是刘云朋那家伙组织的,这我就明白了。”
“你认识刘云朋?”
谢虹说:“刘云朋和我们院赵副院长的关系非同一般,他们两个人当初是怎么认识的我不知道,反正刘云朋经常带人来医院走后门看病,连号都不挂,有一次还带人来过化验室做化验,你猜检查的是什么?”
“什么?”
“性病。”
朱国平无心再聊下去,他想马上打电话给刘云朋,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匆匆和谢虹告了别,并让她放心,她弟弟的事他一定会全力去办。
朱国平好不容易才打通刘云朋的手机,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极大但却含混不清,就知道他肯定是在喝酒。果然,刘云朋说他现在正在城北一家日式料理店里吃饭,问朱国平找自己有什么事?朱国平说有急事。刘云朋说这年头有什么急事能急得过吃饭去呀,你先说你吃没吃吧?没吃,那不结了,那你就赶快打个车过来吧。
当朱国平打了辆出租赶上最堵车的时候赶过去时,天已经全黑下来了。一位身穿和服的女服务员把朱国平领到料理店里边一个小包间门前,轻轻拉开那扇木栅隔门,朱国平立刻就看见了刘云朋那张喝得发涨发红的脸。在他对面的榻榻米上还坐着一个年轻女孩。当女孩向他转过脸来的时候,朱国平不由一怔,看着那么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不认识了,这不是阿玉吗?”刘云朋说。
“朱哥,好久没见了”阿玉急忙站起身迎了上来。
朱国平恍然大悟,急忙应答。
刘云朋一边招呼服务员为朱国平拿酒杯一边说:“忘了告诉你,人家阿玉早就不在那家歌舞厅干了,现在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做销售经理,鸟枪换炮了”
“朋哥,你又拿我开心还得罚酒三杯”阿玉立刻嗔怪道。
阿玉今天穿了身西服套装,配上精心烫过的发型,显得格外精神和干练,俨然一副都市白领的做派。朱国平被阿玉的这一从里到外的变化弄得一时有点发懵,一个前不久还在歌厅里*台的小姐,怎么一转眼就成了房地产公司的销售经理了呢?
“国平,你找我有什么急事呀?”刘云朋待朱国平坐定后问。
朱国平迟疑了一下,决定不再兜什么弯子,便把肖娜分房和出国进修受阻的事全说出来了。然后,他问刘云朋:“你说实话,在肖娜的事上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刘云朋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朱国平笑。
“你看着我笑什么呀?你到底做手脚没做?”
“这个我呆会儿再告诉你,现在你先得回答我一个问题,说好了,咱们现在可是‘实话实说’节目时间啊国平,我问你,你是不是心疼肖娜了?是不是?你千万别不好意思,实话实说,我保证不会告诉龚燕。阿玉是局外人,知道了也无所谓。再说这年头谁看上谁也不犯法是不是?”
“咱们和肖娜都是老同学,这和心疼不心疼扯得上吗?”
“你这人没劲,不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好,我实话实说,我是心疼,行了吧?该你说了,肖娜的事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别赌气,有话好好说,你们俩是不是又重温旧情、爱情萌发了?”
“没错”
“行,还真让我猜中了国平,当年上高中时我就说你和肖娜是天生的一对。肖娜现在在业务上也是院里的一个尖子,人也还那么漂亮,你是个大才子大处长,男才女貌。隔了这么多年愣碰上了,这就是缘分。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肖娜现在还和上中学时一样,有时候老劲劲的,有点各色,也就是知识分子的臭毛病太多。国平,你说句良心话,那天她做的那事是不是有点太绝?事先,我千叮咛万嘱咐地和赵院长说好,派去的大夫到了会上一定要发言。赵院长知道了我和肖娜是高中时的老同学才特意选派了她去,而且和她说好的要在会上发言,可结果还是给咱们弄了个大窝脖,让咱们下不来台,害得你我没挣着钱不说,还弄了一身的骚。她这么干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可你也不说说那个王厂长的发言,那是什么水平呀?”
“没错,你说得不错,那位药厂的王厂长整个一个傻老帽儿就那水平那文化,按说连城里都不能让他进。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咱们国家目前是个什么国情呀?不是还是个以农民兄弟为主的国家吗?邓大人说了多少回,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初级阶段,懂吗?都要求咱们的农民企业家跟彼尔.盖茨是的,要硬件有硬件,要软件懂软件,要钱有钱,要派有派,要学问有学问,那他**现实吗?**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中国关键的问题是要教育农民。过去,农民什么样?进屋认识炕头,下地认识锄头。别说制药,他连药是什么样都没见过。现在,人家农民自己办起了药厂,这是多大的进步呀。人家带着药上咱城里来了,你说咱们该不该铆足了劲地支持人家一把?这是个阶级感情问题,是个立场问题、态度问题,你是党员这事你比我懂。她肖娜倒好,人家掏钱请她发言都不发,也忒牛一点了吧。牛什么牛?不就是一个副主任医师吗?以为就没人能治得了她了?这回她明白了吧,分不上房、出不了国,急了吧,傻了吧?让你来说情了是不是?早干嘛去了?”
“你可千万别冤枉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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