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九. 整顿 (第2/3页)
股后头乐呵几天。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该高兴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谁?该不会是老弟你吧?”
“我,够我愁的事情多着呢现在真正该高兴的就只有人家于小洋。你没看前几天的报纸,包括晚报在内对方德生微服私访都只做了个不痛不痒的跟踪报道,而于小洋的确独具慧眼,写了一篇那么出彩的评论,说不定结合上回整顿会风会纪的事儿,方德生已经迫不及待地召见他了呢”
“呃我倒没怎么在意。一篇评论会引起那么大的反响?说不定方德生跟我一样,根本就没留意。”
东方石闭着眼摇了摇头,“老哥想得简单了,他的文章出来,又搔在方德生的痒处,自然有人拿给咱们的市长大人看”。
“于小洋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弟你也整一篇出来,肯定让方副市长刮目相看”李钟给了想象中的于小洋一个不屑的表情,把手中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可惜我不想关心时政。”东方石也丢了烟头,美美地呷了口茶。“不过,于小洋的角度找得的确有新意,他说方德生在用菜农的蕃茄打了‘狗’之后,应该赔偿一元菜钱。事后,据说方德生的确派人送了一块钱去。这一前一后,似乎配合很默契,实际上却见出于小洋的聪明与方德生的不聪明来了。”
“这话怎么说?”
“本来于小洋只是借文字替方德生表了个态,而方德生偏生是个实心眼儿,硬是派人开车跑了两百公里送了一块钱去。老哥你想想,为了送一元菜钱花了两百公里油钱,还加上工作人员一天的时间,这从情理上合算不合算?如果你真有爱民之心,当时就应该意识到赔人家菜钱,结果你拍拍屁股走人,回头专门给补过去,就算菜农感动了,你的虚情假义也暴露无遗,不过是想来一场廉政爱心的秀罢了。”
李钟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这就是方德生在画蛇添足。本来,体察民情,借蕃茄打了阿谀奉承之狗,已经大快人心;于小洋说应该补上一元菜钱,这个态也表得漂亮,能收买人心;但为了送一块钱而付出那么大成本,方德生得到了菜农一家人的心,却失去了更多的民心。一单稳赚的生意就这样让他做赔了。”东方石用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
“不过,老弟,这些也就只有你这样闲得无事的文人才想得出,老百姓谁会往深处想?方德生的人心民心还是都收买了。算得上十足的闲扯淡。”李钟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哟,二位老总,是什么事笑得这样开心?”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瘦高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的桌旁。
“老曹?你今天有空到这里来视察来了?”李钟诧异地望着他。
“唉,下岗了,成天闲着没事,又找不到别的工作,就瞎转悠。你们在这儿不是只喝茶的吧?为啥不整两把,是不是刚好缺人,我来凑个数,成吗?”老曹说着,已经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麻利地掏出桌子下面的一副扑克。
“你看老曹这牌瘾,比谁都大我们本来约了人,结果他不来了。老哥,我们就陪老曹玩几把吧”东方石早就手痒痒了。
“老曹,你们平时打多大?”李钟也不客气地做好了摸牌的准备。
“我们这些下岗工人,当然不敢和你们这些老总打大了,就二十加炸吧,不封顶。”老曹的话让他们暗暗吃了一惊。
“二十加炸,还小啊?那些真正的下岗工人一个月低保也就十把干牌就输出去了。看来,你这下岗工人非同寻常啊”李钟话里有话。
“人家张有才就是有本事,他一个下岗的工人就吃定我们了。”东方石话里带刺儿。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老曹今天只代表我自己,你们也别提张有才,自从东窗事发,他就再没管过我一家老小的死活今天这牌,我还非得吃定,不然,我一家老小得就吃西北风去。”老曹绷着脸,把牌摸得哗哗响。
“老曹,你是集团的老发行了,不搞这行还真有点可惜。要是我那小报情况再好点,我一定请你帮我把发行搞上去。”东方石拿了一把好牌,信口开河。
“对了,东方总编,你那儿真的缺不缺人杂的差事就行。”老曹对自己的牌很有信心。
“唉,你是内行,老李也不是外人,我那报纸就那样,光搞发行可不行。你还是问问李总编吧,说不定他的发行公司缺人。”东方石顺势放了一把连牌。
老曹紧张地盯着桌上的牌,瞟了李钟一眼,没搭话,将一枚炸弹捏在了手里。
“老曹,晨报的发行一直是你在搞,量到底有多大?”李钟的牌没法儿出手。
“听虚的,还是听实的?听以前的,还是后来的?”老曹的炸弹炸开了一条血路,手里两把连牌顺利开溜。“还剩两张”
“当然是实的,以前和现在的都要。”李钟对眼前的牌局无计可施。
“这个嘛,也就那么七十万。可能跟晚报差不多。”他的话说了当没说,但手里的牌顺利出完,乐呵呵地收了两家的钱。
“老曹,你这么滑头,我看没什么工作敢请你做了。”李钟说的是真话,但表情一点不认真。
老曹愣了一下,狡黠地笑了笑,“得,李总编,我也实话跟你说吧,现在我还真不习惯上什么班了。一天到处逛逛,打打小牌,日子过得多自在。不用再每天把报纸发出去,往报摊上一铺,看上去挺光鲜,实际上卖出去的也就五六成,每天回拢的报纸还得用大车大车往回收站拉。要是哪家报纸敢对报贩说,不准退报,要是谁还敢堆在报摊上卖,那简直是超人搞发行,这是费力不讨好的差事,现在就算许我月薪上万,我也不干了,省得出了事儿还得替他背黑锅”。
“我的报纸就是不准退报。不这样,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提高实销率,降低成本?”东方石这把牌跟自己的问题一样让人头疼。
“这城里哪家报纸卖得怎么样,哄得了天下人,哄不了我老曹。你说那问题等于没说,因为没办法解决。现在报纸那么多,不像早些年市面上就一张报纸,读者没得选。现在是想方设法求着他买,还要看你送的礼品怎么样,买一送一的报纸配得怎么样,不如意了白送也嫌麻烦,懒得扔废纸。俗话说,办报如同种白菜。我看这年头,白菜倒年年看涨,现在瓢儿白都卖到一块八一斤,这报纸倒是越卖越贱,论斤卖也才五六毛钱”老曹嘴角结起白色的唾沫花儿的时候,他又赢了一把牌
六月底的一天晚上,和平区的业务主管董春林,没有按照公司铁定的那条规定,在晚上下班前回公司报到。他出逃了,而且是携着货款出逃了。
营销一部的部门经理孟庆宗立即指示秘书王莹,把所有已经下班的员工全部召集回公司,营销公司总经理方勇要就此事开员工会议。
顾炎是在回宿舍的路上,接到王莹让他返回公司的电话的。他的感冒刚好了点,原本想吃了晚饭洗了澡,再服点感冒药就休息了,不想此时,王莹的电话就到了。
王莹在电话里没有提及董春林出逃的事,顾炎也没有往这方面想。
虽说晚上回公司报到时,没有看到董春林的身影,但这种情况也属正常。说不准被哪家超市的营销事务绊住了脚,一时回不了公司,也是有的。
然而,当孟经理在会议上宣布“董春林出逃了,而且是携着货款出逃了”的消息的时候,顾炎震惊了员工们在下面也开始窃窃私语了。
孟经理说,晚上下班前,他打了董春林的手机,发现他的手机已经关机。孟经理就开着公司的那辆银灰色的三厢轿车去了男员工宿舍,问公司雇请的负责做饭的钟点工阿姨有没有看到董春林。
阿姨告诉孟经理说,她没有看到董春林,倒是他的一个老乡来过。那个老乡说他要回安徽,董春林托他把冬天的衣服顺便带回去洗洗,再暴晒几天,要不就发霉了。
孟经理当即就返回公司,问公司的财务人员,董春林今天有没有去超市结款。得到的回答是孟春林下午去了福达超市结款,数目是一万八千元。
孟经理又去了福达超市,径直去找公司派驻在这里的促销员。促销员告诉他,董春林下午来过。孟经理问她,董春林有没有结款。促销员说这就不知道了,她只知道财务部在三楼。可财务部的人只上日班,早已经下班了。
他找到了超市的值班经理,说明情况,那值班经理给他提供了财务部的出纳的手机号码,很快就联系上了。
那位出纳说本来按照超市的规定,超过两万元的货款是不提供现金的,都是开转账支票,但是董春林取的货款不足两万元,所以就支付了现金。
事情到这里,全部明朗了。
“一个典型的携款出逃”孟经理吐出几个字,为这件事定性了。
说到这里,顾炎能不震惊吗?他就是和平区的业务员,董春林就是他的顶头上司。自己的顶头上司居然携款逃跑了,他睁大了眼睛,大张着嘴呆坐着。
直到坐在他旁边的和平区的另一个业务员龚庆掐了一下他的手背,他才回过神来。
台上准备讲话的是方勇。
方勇显然也对这一消息感到震惊。在最初阶段,他甚至激动得话都说不出口,只是一个劲地抿着嘴唇。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始讲话。顾炎感觉到方勇能够讲话,是因为他已经从最初的震惊,转化为愤怒了。
的确,方勇的讲话极其愤怒。
方勇这样的讲话,在顾炎听来,是从未有过的。他的手指敲着桌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我极端鄙视这样的行为也极端鄙视像董春林这样的人当然,公司不会不处理这样的事情我们将找到董春林在安徽的家,我们坚决让他把这笔货款归还公司希望各位员工,要引以为戒,坚决保证不再发生类似事件”
“董春林怎么这样啊出逃就出逃呗,怎么偏偏在晚上公司才发现?害得我没有时间和贺永涛逛街了”邻座的龚庆小声说着话。
顾炎沉着脸看了他一眼道:“董春林都不见了,你还逛什么逛?再说贺永涛进公司才两天,你别带着他瞎逛”
会后,公司的各个部门迅速开始运转起来。针对董春林的携款出逃事件,公司作出了一连串的反应:孟经理让秘书王莹迅速把董春林应聘时填写的个人资料呈报给他。董春林虽然与顾炎一样,是总部聘用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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