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八. 视察 (第2/3页)
展也是如此。”
“那我把你的话原样转告方副市长,好吗?”江河有些恼怒,但听不出来。
“呵呵,江部长,我是开玩笑打个比方。我们此次并购时报,也只是一次企业行为,只是经营战略上的一种合作,在办报的指导方针和报纸自身特色方面,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我们的合作,只会促进惠泉报业往更健康的方向发展。”
“卓一群同志,正是由于你们集团跟时报的战略合作,在外人看来,就是一种地方保护主义和垄断经营行为,毕竟从长远的发展来看,惠泉报业需要像大西集团和商报这样的外来新鲜血液。报业集团这样的做法,不仅会对更多的报业集团投资惠泉产生负面影响,而且会对整个惠泉的投资环境选择不良的影响。不知道你和你们的高层考虑到这些没有。”
“我想,你和方副市长的忧虑似乎是多余的。”她不打算再作任何辩解,本想用一个“杞人忧天”塞住江河的嘴,但还是选用了一个舒服一点的“松木塞”。
“那我就向江海同志汇报你的意见吧。”江河郁闷地挂了电话。
卓一群把电话捏在手里,开门进去,屋里的几个人都愣愣地盯着她。她本能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尴尬地笑着说:“怎么?哪里不对劲吗?”
“没有。我们是担心你遇到什么难事了,想关心你。”文清眨巴着眼睛说。
卓一群摇摇头,面带微笑坐到文清与高峰之间的椅子上。“宣传部已经知道我们的签字仪式了,江河刚才打电话来说了他和方德生想说的一堆废话。他们才来惠泉几天,哪里懂得咱们惠泉的‘国情’?跟他们解释,简直是对牛弹琴”
“老大,你别往心里去。反正现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谁来说也只能咽下去,不可能再反过来弄成生米了。”张有才习惯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你这是一堆正确的废话”文清不屑地端起茶杯。茶很香,也很苦。
“他们虽然是领导,是上级,但涉及到企业经营的责任,谁也不敢真正下决心来管。何况天下大势,你愿意合,我愿意合,不合做什么?没用他们一分钱,他们管不着。”高峰把自己跟卓一群的分分合合,放在了天下大势的高度来看。
“峰儿说得有道理。这次签字仪式能顺利完成,多亏了李钟和他那个师爷东方石不在,通过电话遥控,想联合王政和莫文娅起来唱反调,他还没那个本事。再说,集团剩下的副总裁哪个也不愿意跟我过不去。所以,我打电话告诉李钟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没有二话说。咱们这一关好歹算是过了,往后就看我们几个人怎么精诚团结,把自己的事业做大做强了。”卓一群端起面前的红酒。
“为老大所做的一切。”高峰碰杯的时候说。
“不,为我们将来的一切。”卓一群率先把高脚杯喝了个底朝天。
“唉,现在李钟和东方石还在人前人后自吹自擂呢。”酒精刺激下,张有才竟有些感伤。
“有才,不是我说你,瞧你那点出息他那不过是挣了虚名,我们这才是图了实惠。把关系到我们切身利益的事业做好,才是真正的成功,那些虚名有什么意思?不就是人家给你报销差旅费请你到台上人五人六地露露脸吗?有什么意思?”卓一群的目光让张有才躲闪不及。
“我们这第一步是到位了,接下来老大有什么计划?”高峰已经离不开卓一群的指令。
“接下来,当然是看文清的了。”卓一群微笑着盯着文清。
“看我什么?我不是跟你一样都成老太婆了吗?”文清忙着低头吃菜。
“文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时报并入集团,我们几个恐怕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的是你《尚报》,我们可都是你的股东。当股东盼的是什么?不管报纸做得大还是小,股东永远最关心的是回报。现在,就到了《尚报》回报我们这些股东的时候了。”卓一群轻轻地拍了拍文清的肩。
“我拿什么回报你们?《尚报》归了集团,盈利状况就一定能好转起来?我不是莫文娅,没那本事把《尚报》做成第二家女报。”文清愣愣地看着她。
“这个,我自有安排。如今摆在你面前,最大的竞争对手是《玩物报》,接下来才是女报,你先把这个弄清楚就行了。”卓一群意味深长地夹起一只蟹螯放到她碗里,“你要用好自己的钳子,该出手时就出手”
“你,什么意思?《尚报》以前的竞争对手也是那两家啊”文清凝视着蟹螯上的小齿。
“没进入集团以前,我什么也帮不了你们,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你只管安心把报纸办好,那两家有什么好的栏目和版面,多搞点拿来主义,多搞点克隆技术。我,有才和峰儿会为你铺平一条康庄大道。”
卓一群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文清还是觉得自己是个丈二尼姑。直到几个人都喝得醉醺醺地东倒西歪散去,她还是清醒地知道,自己并没完全领会卓一群的意思。
开着车,夜里热乎乎的风让她烦躁不安,不断渗出的毛毛汗像蚂蚁一样爬满全身。《尚报》。《玩物报》。这场商业上的并购,怎么散发着阴谋的味道?她突然想到了东方石,也想到了他们的女儿。今天是周末,东方石出差应该还没回来,谁去接女儿呢?他怎么没安排她去完成这个任务?那他是不是请他的父母去接孩子了呢?她感到更为不安,赶紧拨通女儿的手机。这孩子的手机铃声怎么如此忧伤?好像是电影《蓝宇》的原声音乐。作为一家时尚娱乐小报总编的她,很快辨别出这支曲子的出处。
“喂――本人已死,烧钱化纸,请留言。”女儿的声音让她毛骨悚然。
她把车紧急停靠在路边,带着哭腔焦急地喊:“宝贝儿你怎么啦?我是妈咪你还好吗,快回答”
“妈咪?妈咪是谁?我已经死了,别来找我”
“鬼东西,不要跟妈咪开这种玩笑你吓着我了。你在家吗?我马上来看你。爸爸回来没有?你吃了晚饭没有?爷爷奶奶没去学校接你?”她把自己的担心全部变成了不指望得到回答的问题。
“谁跟你们开玩笑?你们都死了,一个都不到学校来接我,现在还假惺惺打电话来做什么?我正在十九层地狱,跟阎王爷告你们”
她听到女儿把手机重重地砸在墙上或地上,心里凉了大半。手脚僵硬地启动了跑车,愣愣地向仙湖花园冲去。
她气喘吁吁地冲到女儿的房间,清清蓬头散发地坐在床沿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她,脸上一脸惨然的冷笑,面前的小书桌上摆着一瓶安定和一把裁纸刀。她惊叫一声冲过去,抓起女儿稚嫩的胳膊,没看到伤口,又抓过桌上的安定,还没开封。她一把抱住女儿的头,眼泪哗啦倾泻下来,嘴在眼泪鼻涕的包围下难看地扭曲,发不出声。
“宝贝儿,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干傻事?”良久,她的情绪稳定下来,捧着女儿的脸,急切地问。
“你们一个一个都不要我了,我还活着干什么?”女儿的声音,像是干枯的树枝在风里发出的呜呜声。
“谁会不要你呢?宝贝儿你是那么乖,那么美,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奶奶心疼……”
“别跟我提那两个老东西”女儿板着脸打断她的话。
“你怎么这样说你爷爷奶奶?”
“爸爸走的时候,叫他们今天放学到学校门口去接我。他们没车没关系,我可以和他们坐破出租车,可他们居然叫我自己坐车回家吃饭,而且叫我最好坐公共汽车。我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虐待他们,简直不把我当人我的人格尊严受到了侮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也是,明明知道我爸不在,为什么不开车来接我?哼哼,你们都不要我了,我还不如死了……”清清一阵又哭又闹,扑过去抓桌上的裁纸刀。
她用劲儿擒住女儿的手腕,把裁纸刀夺过来扔到门角。女儿还扑在她身上抓扯哭闹。她再也抑不住自己的愤怒,一把将女儿推倒在床上,站起来靠在写字台上,气呼呼地数落:“亏你还有脸说就为这点事儿也要寻死觅活,这世界上的人都死绝了我看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你爸把你惯得不是人了。人家比你小得多的孩子,都是一个人天天挤月票车上学放学,你看到谁家里有车,谁在用跑车天天送学生?叫你自己坐公共汽车回家怎么了?你爷爷奶奶这样做才是对的,应该早点这样做才是对你好。我看你是活腻了。最好让你爸赶紧破产,没有跑车开,没有这样好的房子住,让你天天挤月票车,连坐回破出租车都心疼钱,看你还会不会动不动就寻死觅活”
女儿哭累了,听着她的话,哼着鼻子不理会。她也骂累了,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更没心思再答理那个小混蛋。
母女俩僵持到半夜,房门锁响了一下,东方石拖着行李箱进来。远远地看到女儿房里的情形,他在门外迟疑了一下,勉强笑了一下走进来。
“你也来了?”他避开她的目光,把注意力集中在女儿身上。“她睡着了?”
“你怎么赶回来了?”她也扭头看了看女儿蜷成一团的身子,微微有点心酸。
“清清打电话说爷爷奶奶不去接她,她就和他们吵了一架。我打电话给爸爸妈妈,他们也不理我。我放心不下,就临时推了两个活动,连夜赶回来了。她没事吧?”他靠在写字台边,站在她面前。
“没事。你回来就好,我也该走了。”她站起来,他们彼此的呼吸碰在一起。
“真的要走?”他想把她拥在怀里,像玩味一件好不容易到手的青瓷。
她点点头,目光垂落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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