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二百八十一. 新锐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进书架
    二百八十一. 新锐 (第2/3页)

到北京出差吗?怎么又出国了?”好似晴天炸开一声惊雷,江涛险些连电话都握不住。

    “不知道,听说,是从北京直接走的。”内线压抑着声音,唯恐周围有人听到。江涛一听这话,暗叫不好,他急忙歪着头夹住话筒夹,急急慌慌打开身后的保险箱,手忙脚乱从中翻出熊苍林给的十人名单,这才对着话筒紧张地说:“我这里还有六个人,麻烦你再帮我查查,看他们哪去了?”

    面对这个突然的变故,江涛紧锁双眉,眉心的黑痣也“突突”抖动起来,他心里那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万门程控的研发,难道真的只能胎死腹中了吗?

    过了如坐针毡的一小时,内线终于打电话来说:“那六个人,也都出国去了。”江涛长叹了一口气,沮丧地靠在大班椅上。虽然他知道,此时再找熊苍林也没什么用,但还是忍不住拨通了他的电话:“熊经理,你找的那些人,到底怎么样了?”

    熊苍林显然没想到,江涛会直接给他打电话。他像触了电一般,条件反射地挂断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拨回来:“江总,我刚查过,公司高层觉察到那十个人想跳槽,直接派送到美国进修去了,差不多三四个月才能回来。”

    江涛听了这话,心里稍稍舒坦了一点儿:至少熊苍林是诚实的,没有玩我他马上追问道:“那?你还能不能找到其他工程师呢?”

    “这个熊苍林显得有点为难:“其他的人都是老板的亲信啊。江总,这事得从长计议,有人来了,我先挂了。”

    江涛被迫沮丧地放下电话:从长计议,这事能容得从长计议吗?难道,就只有这样放弃了吗?放弃只是轻松简单的一句话,但坚持却要面对接踵而来的,像大山一般的任务,和深不可测的风险。面对这巨大的机会,江涛当然不愿放弃,但他在接二连三的致命打击下,满心悲怆,他又尝到了自从北京的马总工不辞而别后,那种心力衰竭的无奈:我已经想尽一切办法了吗?是啊,已经想尽了现在找戴明伦还有用吗?没用我如果要坚持,又凭什么去坚持呢?

    犹豫徘徊了半天,江涛终于下定决心,伸手拿起话筒,他准备打电话告诉方勇:飞扬放弃万门程控项目

    虽然他知道,这将成为方勇对他的一个笑柄,但那些面子上的事,都已经不重要了。

    江涛不知道,熊苍林是在张宁军的办公室里,当着自己直接上司的面,给他打电话的。当熊苍林打电话时,张宁军一直在看窗外。天赛深蓝大厦的四周,被高大挺拔的红棉环绕着。红棉也称木棉,春天在长出叶子前,就开出一树火红鲜艳的花朵,远远望去,绚然开放的红棉花犹如一支巨大的火炬。

    听着熊苍林在打电话,张宁军想象着飞扬江涛的窘态,他有些漫不经心地想:也许,江涛接了这个电话,心里也该像这血红的红棉一样,在汩汩流出鲜血来吧?不过,商场博弈,胜负乃兵家常事,让他吸取点教训,长点记性,也是件好事。

    当熊苍林放下电话,张宁军转身满脸微笑地作了讲评:“熊经理,演技不错啊,连我听了,都要为你的难过和真诚而感动了。”

    “唉,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老东家,虽然我们要在战略上阻击他,但在战术处理上,尽量让他心里好受一点,我的良心也过得去了。”熊苍林这话倒说得很真心,张宁军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保持着他对你的信任,也许我们还用得着这种信任。我想,这回他一定会满心绝望和丧气,应该要放弃万门程控了。”

    原来,在崔大伟第一次找熊苍林的当晚,熊苍林在回公司计算了自己面临的得失后,就认定:跟着江涛没有好果子吃,他连夜向吴永英和张宁军如实作了汇报。因为这种大是大非的事,任何的犹疑和拖延,都会让老板们心生猜疑,熊苍林既然决定了自己要站的队,就得赶紧表态。中国人经历了太多的运动,都是天生的政治动物,熊苍林尤其如此。

    江涛号称善于识人,但这一回,他却算错了。关键的问题,还是出在信任二字上。

    熊苍林在飞扬时,总感觉江涛不太信任自己,因此他也不敢信任江涛,他不觉得江涛能给自己太大的好处。另外,在熊苍林的计算表中,没有考虑到,江涛会使出出让股份这一招,熊苍林过往的经历限制了他的见识。

    而江涛在盘算时,同样没有考虑到熊苍林思维的局限性,他想当然地认为,自己开出的股份,一定会吸引对机会充满渴望的熊苍林。他疏忽了这一点:熊苍林以前没有当过老板,不清楚老板的思维模式,不能自动站在老板的层面上思考问题,他还需要诱导。正是这个疏忽,使江涛从一开始就失去了策反对手的机会

    吴永英和张宁军一听熊苍林的紧急通报,连夜赶到公司开会,卧榻之侧,岂容他人踏足本来,天赛对此事已有防范措施,但听到熊苍林转达了崔大伟的意思后,张宁军感到光凭“竞业禁止”条款,根本无法抵挡狼群的攻势。

    武锐锋交了“赛马计划”,从江涛的办公室出来后,心情很不痛快。他原本估计,按照面试时江涛和戴明伦对自己的重视程度,江涛至少会当面浏览他的计划或者听取他的概述。甚至,他还会把戴明伦请来一起听,说出不少鼓励褒奖的话语,再提出一些建议。武锐锋实在没想到,结果竟然是这样。接下来的几天里,他盼着江涛或戴明伦会找他谈话,但依然如石沉大海一般死寂。这几日的连续奋战,赛马计划已耗尽了他的漏*点。现在他的头脑就像一堆燃烧过的篝火,只剩下一些灰烬,要重新找到一个兴奋点非常困难。他索性不去想那些“老板最头疼的事”,而埋头读起技术规范来。毕竟,掌握技术才是铁饭碗,到哪里都是人才。

    几天里,研发部又陆续走了一些员工,连不时来布置学习任务的总工戴明伦,也有好几天没露面了。几个和武锐锋聊得来的小伙子也问他:准备什么时候走,要走一起走。飞扬研发部一片曲终人散的景象,人心惶惶。

    武锐锋对送给江涛的报告已不抱希望。更重要的是,他看不到公司的一点点起色,对青春耗费在这种环境里很不忍。在同事的怂恿下,他悄悄地打印好了简历。武锐锋为自己设定了最后期限:如果今天下班之前,老板还没有什么动静,自己明天就要去天赛应聘。毫无悬念地,直到下班前也没有人找他。他写好了请假条,准备第二天一早就赶到天赛应聘,即使要离开,他也不想旷工,公司规定,旷工一天要扣三天的工资。但当武锐锋去交请假条时,人事部已空无一人。他摇了摇头:人事部的人都早退,这公司真的不行了,只好明天再来请假。

    第二天一早,武锐锋就赶去交请假条,人事部一个短发干练的姑娘,正背对着门口接电话,另一个慈眉善目的大姐接过武锐锋的请假条,自顾自地低声唠叨着:“这一大早来请假,多半是到天赛去的。下午来请假的呢,就是在蛇口附近找工作。小伙子,你说对吧?”武锐锋全当没听见,办完手续,就急急忙忙地往外走。

    接电话的那个短发姑娘,正是王岚,由于管理新进工程师的需要,王岚从财务部,临时调任人事行政部部长。这天一上班,她接到江涛的电话,让她马上到研发部,把一个叫武锐锋的工程师“请”到他办公室。江涛着重强调了那个“请”字,在王岚的印象中,快人快语的他,是很罕见的。

    “武锐锋?”李姐若有所思地打开抽屉,翻出刚才那张请假条,“不就是刚才来请假的那小伙子吗?”“什么?”王岚“腾”地冲到李姐身旁,拿起请假条一看,二话不说,一路小跑追了出去。

    一刻钟后,武锐锋已坐在江涛对面的沙发上。江涛从那份“赛马计划”里抬起头来:“小武啊,计划我研究过了,操作性很强。我想问一声,为什么这个比赛能把研发人员分出类来?”

    对老板的这一问题,武锐锋心里早已练习了数十遍,他流畅地说道:“江总,我们搞万门程控所需要的人才,一是会编软件的专才;二是有管理能力的通才。赛马计划本身是一次编程比赛,所以具体的研发能力,很容易比试出来。”这番话说得清楚明了,江涛微微点了点头,但他更想了解的是研发管理能力。“对第二种通才,我想管理能力的高低,首先取决于人的心智模式,其次才是他脑袋里管理知识的多少。不少教管理学的教授,虽然学富五车,但实际管理能力一塌糊涂。

    “举个例子说,古埃及人没什么现代管理知识,他们却造出了金字塔,这就是心智模式不同的缘故。我的这项比赛,就是要将心智模式中,有管理倾向的工程师挑出来,让他们做研发组织的各级管理者。如果实在需要,也可以给他们突击补充管理知识。”

    武锐锋的这番话,击中了江涛的心坎。他一直觉得,自己虽不是学经营管理的科班出身,对管理却有很高的悟性,比那些科班出身的不差。这和武锐锋讲的非常符合。

    不过,江涛欣赏归欣赏,他依然毫不放松,因为他心里的根本问题还没有解决,他接着追问道:“那你搞完了这个比赛,下面又准备怎么办呢?”

    “我们对每个人的思维特性和能力了解之后,就可以把他们组织起来,变成一支高效的研发队伍。”武锐锋眨了眨眼,最后还是忍不住补充道:“至少不像现在这样,到处都乱哄哄的。”

    听到这里,江涛轻轻舒了一口气,这答案显然在他的预料范围内,但他希望的还不止如此,因为:任何一个好的战略,都是建立在可执行的基础上的,而这种可执行性,首先要经得起刨根问底。

    武锐锋可能还没有准备好面对这种严峻的追问,而现在,江涛就是要让武锐锋面对他未曾考虑成熟的盲点。见武锐锋不再说话,江涛站起身,亲自为他倒了一杯水:“那么,然后呢?”

    “然后?”江涛所干的两件事,武锐锋都没有预料到,他受宠若惊地站起来,接过那杯意想不到的水。接着又对那个意想不到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存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