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克洛普修特克事件 (第2/3页)
音正在发颤。盘坐在地板上的莱因哈特为了使他安心而做了个笑脸,而后以手掌轻拍双耳。
“我还不太能听得清楚。不中用的鼓膜从刚才就一直在哀鸣……,.”
一边以吉尔菲艾斯递来的手拍拭去沾在脸上的灰尘,莱因哈特站了起宰。虽然不是很顺势,但却很稳定,这使吉尔菲艾斯为之欣喜。
“我就想,我若静坐不动,你一定会来找到我。所以我才没动……喝,看来,我是被这根恶心嗜好的柱子救了一命了。
烟已相当稀薄了,但白浊的气流仍在视界上蒙上一片白纱,流血的惨状倒是经由了听觉及嗅觉传来。
“是炸殚吗?”
“应该不会是烟火吧?”
“请原谅我。都怪我劝您出席这场宴会……”
“是啊,都怪你,明天你得要请我喝杯咖啡才行。
莱因哈特的言外之意是要他不要再多做赔罪,此时他听到了一个大而不重的声音,不知在吼些什么。
“那个呻吟声,看来布朗胥百克公爵还活着。”
“刚才我碰上了公爵的部下。”
虽然口中不能说出遗撼二字,但莱因哈特仍以颇为失望的态度耸了耸礼服下的肩膀。如果布朗胥百克公爵死了,也许可以主张这是听信过去传闻的培尼明迪侯爵夫人所为,莱因哈特在烟中如此想着。不过,他也想起了一件可说是不幸中的大幸的事情。
“还好皇帝腹痛了。如果姐姐也在场,那可糟了。”
吉尔菲艾斯以满腔的同意点头称是。的确是有那种可能性的。在寻找莱因哈特时那份恐惧的残渣,如蛇扬起了镰刀似的颈,使他一瞬感到惊惧。
莱因哈特从破碎的桌子阴影下,拿起了一瓶酒,以桌角敲去瓶颈。
“四一O年的白酒。不喝光它,对宴会主人可就过意不去了。
想回答的吉尔菲艾斯,发觉身边出现了人影。可能是警卫的军官吧。他并未穿着礼服。
“失礼了,因任务需要而在此讯问,贵官的官位及姓名是?”
帝国上将莱因哈特.冯,缪杰尔,金发的年轻人如此报上名后,有着一口美须的三十出头的军官,郑重地敬了个礼。
“您就是格里华德伯爵夫人的弟弟吗?真是失礼了。我是耶尔涅斯特.梅克林格准将,跟随上司,担当馆邸的警备。”
“真是责任重大。这会可有得忙了,请多多努力。”
莱因哈特突然露出探索记亿回路的表情。梅克林格这个名字剩激了他的脑细胞。
“虽只是私事,但我常听维斯特帕列男爵夫人提起有关您的风闻。”
“程黾是啊。我也听过夫人提起素官”
莱因哈特把尚未沾口的瓶子交给红发友人。
“那么,可知犯人是谁?”
梅克林格嘴上的美须下,唇线扭成了略为讽刺的形状。
“曾出席宴会,却中途退席的人,当然首先必须怀疑的。下官一共查到了十八人。
在知道皇帝不会临席的时候,是有一些退席者,但在更早些时娱,而且是唯一留下“遗落物”的人物---克洛普修特克侯爵是最大嫌疑者。梅克林格如此陈述。
“名士参与犯罪,在以往有过不少例予。不过,这次可说是相当华丽的了。”
当场死者超过十人,负伤者则达此之十倍。其中的三成,大概是得为冥府之旅做做准备了。对贵族们而言,这是比饿死十万贫民更加重大的冒渎之凶事。而且嫌疑者还是名门中之名门的当主。
IV
克洛普修特克候爵家,有着不输于其他家的名门历史。其先祖阿尔布雷希特在鲁道夫大帝还是银河联邦国会议员的时候就从旁协助,担任国家革新同盟的书记长,为打倒共和政体而尽其全力。帝政开始后他就担任内阁书记长官,以至财务尚书,而在恶名昭彰的法斯特隆死后,被任命为内务尚书,为肃席新、虐杀共和派极有贡献,而被称为“血转轮”。往后,有着接连二十代的贵族官僚之家系,有六人担任过国务尚书,七人和皇室连姻。还出过一代皇后。是名誉、权力、财富三者堆满双手的特权阶级的典型。
而使他个头上的太阳蒙上阴影的,是现在的皇帝佛瑞德里希四世的即位。原本预期是佛瑞德里希的弟弟会即帝位,而做了不少的投资,甚至已获得给予国务尚书一职的口头约定,却在事态一再逆转的请况下,佛瑞德里希被推上了王座。因预测失算而狼狈的不只是克洛普修特克侯爵而已,但他素来一直把佛瑞德里希看成帝位继承竟争的失败者,加以蔑视的态度,使得佛瑞德里希的亲信们比当事人更加地憎恶他,而此时他也无法再修正轨道了。克洛普修特克侯爵转为被蔑视的失败者的立场,如此持续了三十年。
克洛普修特克侯爵,知道即位之前的“佛瑞德里希大公”常困于游荡费用的支出,而四处躲避债主的状况。也数次在友人之间以此为谈笑的话题。后,因状况的激变,佛瑞德里希戴上了至尊之冠,然而他却无法相信什么“神圣不可侵”的这种鬼话。
历史性的,特权阶级的通弊一他罚主义的倾向,在克洛普修特克侯爵的心中急速向下扎根。以屈辱和抑压的肥料灌溉了一万口。止于幻想的地位,被拒绝的亲事,被排拒的交际,以及无数的冷笑。
帝国历四作六年三月二十一日,克洛普修特克侯爵威尔赫姆,手持着复合材质制的黑盒子,身着帝国军预备役上将的礼服,走进布朗胥百克公爵官邸的大门。距上次走进此门这已是相隔三十年之后的事了。在此之前,他把侯爵家创立以来所拥有的,位居帝都一角的宏伟壮丽的猎园及附属的宅邸献给了皇帝,对宫内省和典礼省做高额的献金,赠送秘藏的美术品给布朗胥百克公爵等主要的门阀贵族。以卑下的言词,低下那傲馒的头,恳求让他回到社交界。得自自己的经验,他知道对贵族们卑躬曲膝是最有效的了。由爽快的优越感得到刺激的布朗胥百克公爵,满足地望着连皇室都没有的几张名画,而鹰扬地将这藏着阴惨决心的暗杀者邀入了自宅。
负袁国内治安的内务省,五世纪以来的恶弊,正如派皮般地层层重叠入那种陷入迷宫的罪案,不能公布真相的政治性阴谋,全都以“企图打倒帝政共和主义者的策谋”之名处理了。有时则在已经收监的政治犯或思想犯身上,加上这些罪状,而加以重罚。
开祖鲁道夫大帝,为了揭发共和主义者而奖励密告。如果密告是事实则加以表彰,即使并非事实,也会视为对皇帝之忠诚心的表现,而不加以处罚在士官宪兵射杀共和主义者时,即使无辜的市民被卷入了,也会被认为“站共和主义者身边就是自己的罪恶”士官宪兵都得以免罪。
但这一次似乎轮不到“不敬的共和主义者”出场了。炸弹是装在克洛修特克侯爵所持来的黑箱子的事实,已在当晚确定了。
“克洛普修特克侯爵?不可能吧!”
但赶到侯爵邸的宪兵个,只能看到主人不在后,执事和家仆们那狼狈不安的表情。当局虽然也着手调查宇宙港,但克洛普修特克家的自家用宇宙船、在炸弹爆炸当时,就以大贵族原有的派头,比公共用客船优先出港而去了。
“似乎是要派遣讨伐军。当然,克洛普修特克候爵以大逆不道罪未遂狠口的罪名,已经被肃夺爵位了。
事件的第二天早上,莱因哈特从吉尔菲艾斯处听取此情报,就穿上第二件礼服到皇宫去了,他命令彻夜搜集情报的吉尔菲艾斯,在家中睡上一觉。
申请谒见的莱因哈特,和十多个先客一起等上了二个钟头。虽然历代皇帝当中,据说是有清晨四点就进办公室的,但现在的皇帝佛瑞德里希四世,并未从早期就折磨廷臣,而选择了让希望谒见者等候的方式。
谒见开始了以后,又费上一个半小时。踏进谒见室一眇的莱因哈特注竟到了第二件事,一是安妮罗杰不在皇帝身边,二是大气中浮着酒精的微粒子。
“……缪杰尔中将,这次可真是个灾难。不过,没有受伤是再好不过的了”
莱因哈特更低下了头。侍从把视线投向希望谒见者的名单上身份,在皇帝耳边小声地说了些话。
“是吗,你已经是上将了啊。”
“全仗陛下恩典……”
“嗯,是啊,是朕任命的。”
皇帝口中吐着大口的酒精臭味在笑着。端置在银制小几上的白酒酒瓶,已有一半以上是空的。
“那么,今天一大早为了什么事,来吵醒你的恩人呢?”
“臣来请求,关于讨伐克洛普修特克侯爵一事,请派遣臣为将领。”
掩去表情和感情的莱因哈特只把用意说出。他语望能从这窒息感中解放的日子尽早到来。
“啊,那件事啊。你会来请愿是无可厚非,不过指挥官已经决定了。如今是不能变更的。”
请问是哪一位大人?”
布朗管百克公爵说一定得由他来做。昨晚他就来提及此事了。
公爵阁下的军人身分应当是预备役的吧?这一点,陛下您忘了吗?”
正如你所言,不过他请求在这次暂时地恢复现役。终究大贵族中受害
者太多了,大家都想为自己的兄弟、堂兄妹什么的复仇。自古有言,复仇为先,实在也是无从阻止。还有,和你处得不好的……,……那个谁呢?”
皇帝以指尖敲着太阳穴。
“对了,是菲尔格尔男爵。他也参加了此事。
“话虽如此,陛下,臣并不对任何人怀恨。男爵那边如何想,臣是不知道,但臣是未记恨的。
皇帝把那迟钝的眼光,倾注在年轻廷臣那华美的黄金色的头上。在下颚周围响起了不知是笑还是叹息的微波。
“……不管如何,有很多他那样的人从军了。对你而言,会有些难以指挥吧?”
“是的。
虽非出自本意,却也不得不承认皇帝所言正确。
“难得来了,就允许你去见你姐姐吧。”
走出谒见室,当他在走廊的一角看到走近的菲尔格尔男爵时,莱因哈特证明了自己对皇帝所做的辩解是完全伪造的了。他露骨地现出厌恶的表情。当然,菲尔格尔的态度则明显地更甚于莱因哈特,两眼散出有毒的火焰。
“喔,缪杰尔大人安然无恙啊?我可死去了几个友人呢。”
男爵阁下的平安也令人欣喜。你的朋友实在令人婉惜。
“我实在该像你一样出身低微一点。那样的话也就不必在那种场合失去朋友了。”
似乎以中伤对方为乐似地,男爵高声地说着。连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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