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篇 第一章 寒流来袭 (第3/3页)
训令给杨就行了告诉他责任由宇宙舰队司令部全体担起要他采取他认为最好的行动和策略。或许杨本人也不会固执地守卫伊谢尔伦要塞。”
提出了这个大胆的提案之后邱吾权不慌不忙地从口袋中拿出刚才吃了一半的火腿三明治以天真率直的表情旁若无人地继续享受着被打断的餐点。
第一章寒流来袭
3
在海尼森受到最大冲击的人或许就是不到半年之前还夸口“银河帝国正统政府”诞生的那些亡命之徒。
他们簇拥着从帝都奥丁“逃”出来的幼帝艾尔威・由谢夫欲藉着自由行星同盟的武力为后盾打倒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的军事独裁政权。虽然和同盟订了协约使他们不得不转行立宪体制但是在这种形式下他们得以收回旧贵族的支配权和特权不得已而亡命至此的这些人无时无刻不想加倍夺回他们曾经失去的东西。在他们的盘算中自有其根据所在。但是在他们还在描绘着美好的轮廓时画布就被扯破了。这些爱作梦的画家们在怅然不已和狼狈不堪的情况下毫无选择地奔向破灭之路。“这种结局对那些把颜料溶进糖水中画出甜美、自我欺骗的图画的无能者而言是理所当然的事。”
被“正统政府”授与中校阶级的贝伦哈特・冯・舒奈德冷漠地思索着。聪明伶俐的他对于那些亡命的贵族光凭乐观的预测所建造起来的空中楼阁从来就不曾抱有一丝一毫的幻想所以事情演变至此是一点都不会感到失望或绝望的。然而他也无法将自己置身事外袖手旁观地看着好戏上演因为他所忠诚追随的对象-维利伯尔・由希姆・冯・梅尔卡兹从帝国亡命至此之后虽享有客座提督的待遇但是现在却不得不担任“正统政府”的军务尚书负责重新编组军队。担任梅尔卡兹的副官辅佐繁忙工作的舒奈德在四处奔忙的期间也常常想到将来。
如果帝**从费沙回廊进攻而来同盟军的胜算少之又少。就算有杨威利那无人可比的智慧最后的结局恐怕也只能维持在平分秋色之间。在这种情形下就会产生对舒奈德和梅尔卡兹最不利的结果。
因为如果战况维持平分的话没有希望获得更多优势的同盟一定希望能休战及讲和。而帝国讲和的条件一定包括了对“正统政府”的要员们进行处罚讲和虽然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不过如果为了重建军队而需要时间的话同盟为达目的一定会设法讲和而在国家利益至上的趋使下最后一定是把“正统政府”拿来当牺牲供奉的待宰羔羊。而七岁的幼帝艾尔威・由谢夫或许也会被绑在羊背上赶赴刑场。
一想起不幸的幼帝舒奈德就感到一阵伤痛。这个自己的意愿被忽视被当成大人们阴谋及野心的小道具的七岁幼儿实在值得同情。然而现在的舒奈德已没有余裕去考虑到幼帝的事情。他必须投注全部的心力去保护梅尔卡兹免受眼前的政治旋风所伤害更何况梅尔卡兹不是那种光顾着自己个人安全问题的人所以舒奈德必须小心谨慎以免自己的内心想法为梅尔卡兹所知悉。自此之后舒奈德的表情显得更严肃、尖锐。有一天看着镜中人影的青年军官想起了在帝国都奥丁的时候自己被贵族的千金小姐誉为“乐观英俊的男人”而现在他的心情就像一个破产的老人怀念昔日的欢乐与荣华般怅然。
尽管如此舒奈德仍有着自我的期许和对将来的展望不过其他大部分的人遑论明天了就连今天该做什么都把握不住。就连正统政府的相瑞姆夏德伯爵也因为出乎预料之外的事态展而大惊失色旁人都难以想像他那变了色的脸要经过几天才能恢复正常。被瑞姆夏德伯爵硬拉进乐观的花园贪婪地午睡着而没有主见的亡命贵族们除了作为舒奈德冷笑的观察对象之外根本已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了。
把幼帝艾尔威・由谢夫带离帝国都奥丁现任职正统政府军务次官的兰斯贝尔克伯爵亚佛瑞特对幼帝及高登巴姆王室虽有着坚定不移的忠诚但是在心情和头脑方面都嫌文气的他也找不到守护王室的具体方案只有暗自伤心叹息。和他一样有潜入帝都经验的休马哈上校对于失去历史存在意义的高登巴姆王朝没什么感伤。但是他却挂念着留在费沙的旧部下们的安危以致心情久久难以平静。他们的共通点是有极大的有心无力感如果从无力感中排除恐怖和不安的成分的话他们的精神状态就仿如坠落虚无的深渊一样。
新年度到来“正统政府”的内阁会议很快地就召开了然而七名内阁大臣中却不见财务尚书谢兹拉子爵和司法尚书赫伍得子爵两人。而剩下的五名出席者中宫内尚书郝晋格男爵却像是守着美酒之泉的怪兽般吐着满嘴酒气。他一手抓着威士忌小酒瓶不时地往嘴里及会议用圆桌之间来来回回地送着。军务尚书梅尔卡兹“元帅”也保持沉重的静默抗议。因此关于亡命政权的将来只在相兼国务尚书瑞姆夏德伯爵、内务尚书拉特布鲁夫男爵、内阁书记长官卡尔那普男爵三人之间进行着。他们几人像是孵着无精卵似的最后认真但是没什么用处的讨论被宫内尚书歇斯底里般的笑声所打断。在其他人愤怒及指责的注视下郝晋格夸示般地突出他那变了颜色的脸。“容我说句真话各位清高圣洁的爱国者、高傲的忠臣诸君:你们担心的并不是高登巴姆王室的命运而是和金小子作对的自身的安全吧?当金小子以胜利者的姿态踏上这个行星时到底会给我们这些人什么样的惩罚呢?”“郝普格男爵你难道想因这一次的酒醉行为而沾污你过去的所有名声吗?”“我可没有好名声可以沾污啊相。我跟您不同。”
阴毒的笑声中央杂着酒精的臭气。“所以你们每个人藏在内心中深怕张扬出去被外界知道的事情我照样可以大声说出来。譬如为了获得罗严克拉姆公爵的欢心自己双手奉上年幼的皇帝……”
他刻意于此时闭上了嘴兴致勃勃地看着仿佛被人用一把无形的尖刀插进心脏的同志们的反应。连梅尔卡兹在这一瞬间也失去了平静惊惶地凝视着宫内尚书。圆桌出碰撞声内务尚书拉特布鲁夫踢倒椅子站了起来。“你这个无耻的醉汉!你把帝国贵族的尊严丢到哪儿去了?忘了以前所受的种种恩宠和荣誉光想到自己的安全这种……”
拉特布鲁夫一时找不到适当的骂词上气不接下气地睨着郝普格环视着众人他原是想寻求赞同者但连相兼国务尚书瑞姆夏德伯爵都无意打破僵硬的沉默。因为他知道拉特布鲁夫的狂怒对象不是烂醉如泥的郝晋格而是那从自己的良心及羞耻心下昂蠢蠢欲动正做着丑陋盘算的魔鬼。
纠结在他们心头的藤葛不是那么容易清理的除了梅尔卡兹之外他们参加亡命政权都是经过一番细心盘算的而当原本的盘算失败之际下一个盘算立刻盘据心头这也是必然的事情。尽管如此为了自身的安全而把幼帝献给罗严克拉姆公爵莱因哈特的想法虽然是一种强力的诱惑但同时也足以引他们的自我厌恶情绪。在无法取得平衡之下就只得依靠酒精的强大助力了那毋宁也是一种正常的表现。
让亡命政权脑们的心理更形复杂的是他们本应效以忠诚的对象-艾尔威・由谢夫-是一个完全不会刺激人们支持和同情心的小孩子这也是明摆着的事实。不曾学过自我抑制只知以暴力表现没有任何安定精神依靠的七岁小孩在这些面对变乱而心绪摇摆不定的大人眼中无异是一个讨厌的怪物。所谓的忠诚心其实只是映于镜中的自我陶醉罢了所以负责扮演“镜子”的主君就要反映出美好的影像这大概就是为臣下者的愿望吧?而艾尔威・由谢夫这面镜子不管从那一个角度看来总是有太多凹凸不平之处。当然这是成*人们单方面的意见被强迫推上宝座结果又从宝座上被拉下来的七岁幼童是不该有任何责任的。在形式上崇拜、敬爱着他的大人当中谁都不曾想过负起培育幼帝人格形成的责任。
或许艾尔威・由谢夫已经没有了被称为皇帝、被视为应该受到尊敬的价值了。在一万多光年之外的银河帝国都奥丁宝座已经易主。在由谢夫二世离开后由黄金及翡翠雕砌而成的宝座上坐着的是一个牙齿还没长齐的女娃儿-“女帝”凯萨琳・凯特翰一世。她是银河帝国历史上最年少的皇帝可能也会成为五世纪之前鲁道夫大帝开创的高登巴姆王朝的最后一任君主。艾尔威・由谢夫在帝国的正式记录中已是“废帝”了。
当银河帝国的罗严克拉姆独裁体制和自由行星同盟之间的政治、军事水流由激流而形成爆布最后落至瀑布下方的水潭时亡命贵族们的心理当然就产生了强烈动摇。虽然这些人心里的确是有把幼帝出卖的打算就如郝晋格信口开河所说的。但是把“废帝”献给死仇大敌罗严克拉姆公爵以图自保一事同时也在亡命贵族的内心中起了抗拒。虽说势己衰微但是他们心中还是有羞耻心及自尊心的再进一步言之就算排除了心理上的障碍把“废帝”献给敌人罗严克拉姆公爵是不是就会因此赦免他们那还是一点保证也没有。搞不好他们还会因为自己的背信行为和卑劣操守而受到贵备和重罚。
那么难不成就从一而终尊艾尔威・由谢夫为主君为摆脱侵略者的魔掌而逃向宇宙的尽头相信总有一天高登巴姆王室将会复活而在这一天来临之前一直过着逃亡和流浪的生活吗?这种令人想起中世纪骑士故事的想法的确可以刺激人们本能的浪漫情结但是就现实性来说那实在不容易做到。没有自由行星同盟的政治保护不能依赖费沙自治领区的资金及组织力自己本身又几乎完全没有军事能力的状态下不要说宇宙的尽头既使想要在不久之前尚是敌人地区的同盟领域内过逃亡生活也实在是不太可能的事即使是再怎么欠缺预测能力的贵族们也不敢梦想到这种地步。
结果这些贵族终究无法在他们的能力范围之内找到出路。明知没有什么效果瑞姆夏德伯爵仍然要求郝晋格自我反省然后解散了内阁会议。最大的原因是他自己已经疲惫不堪了。
没有任何成效的会议于第二天再度召开。然而坐在议长席上的瑞姆夏德伯爵看到的是五个空荡的位子及一个人默默地坐着的军务尚书梅尔卡兹瑞姆夏德伯爵终于醒悟到自己已经是一艘连老鼠都不愿久待的老朽船只了。
第一章寒流来袭
Ⅳ
在急剧变化的状况下一旦立于被动的立场人们甚至连确定自己本身的命运都感困难。即使人们有不甘立于被害者立场的骨气但是整个宇宙的运行是凌越个人的力气及思虑之上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独自挣扎就好像在船甲板上往反方向狂奔一样就算跑得筋疲力尽也到不了6地。
在许多浑身充满无力感的人当中有一个叫波利斯・哥尼夫的青年。他在费沙驻自由行星同盟的都海尼森的高等政治外交事务所里担任书记官。他本身并不想走上仕途是费沙的最高行政长官自治领主安德鲁安・鲁宾斯基命令他做的。波利斯・哥尼夫在费沙人当中是独立不羁习性特别强的独立商人。他的父亲及祖父靠着一艘商船在宇宙中驰骋往返在排除了政治力及军事力的干涉下得以全照自己的意愿及才能过自己的人生。这是波利斯终身的希望也是他的自傲之处所以在他这一代被迫走上仕途实在伤了他自尊心。
他没有一天不在想丢下辞职信恢复无官无位的平民身份。但是就在机会尚未到来之时故乡费沙就被帝**占领而自治领主鲁宾斯基也失去了消息。对波利斯而言现在正是放弃地位隐藏行踪的大好机会。然而他却反而留下不走了很明显的这是不合理的感情因素所致眼睁睁地抛弃就要沉下去的遇难船只而不顾一切地离开这不是他所喜欢的事。
他在故乡还留有一艘叫“贝流斯卡”的商船及大约六十位船员。他担心他们的安危但是和费沙方面的通讯及航行都在同盟军的管制下事实上等于是禁止所以他也无可奈何了。如果他想再见到自己的爱船及部下们那就需要有更激烈的局势变化。譬如帝**从费沙撤退或者帝**攻入海尼森同盟军败亡而解除航路管制。在波利斯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明显地高出许多所以他向着那原本不相信有其存在的神祗祈祷这种事及早到来而除此之外他也只能坐在已经没事可做的办公室里呆。
宇宙历七九九年帝国历四九o年银河帝**的行动里程在历史上写下了空前的记录。前一年年尾成功占领费沙的帝**把费沙当成后方基地意欲把人类居住的所有宇宙尽纳入手中。现在费沙表面上看来似乎施政措施适切秩序安定。但是如果帝**的占领时间长期化而当地物资又不断被征收的话原本自立自主的意念就特别强大的费沙人是不会甘于这种无可奈何的立场的。
尽管如此目前帝**的前锋大将渥佛根・米达麦亚的责任跟关心不在后方而在前线他让手下勇将拜耶尔蓝做先头部队前去探索在费沙回廊出口的同盟军动向。第三天报告就回来了。“费沙回廊的出口没有现敌人的踪影。”
当拜耶尔蓝中将传回了这个报告后米达麦亚回头看着参谋长凯迪尔中将脸上带着微妙的表情。“……看来我们可以直通大厅了问题是我们能不能顺利到餐厅况且餐桌上送出来的餐点搞不好还是毒酒。”
宇宙历七九九年一月八日对同盟来说是不请自来的客人的帝**第一阵舰队通过费沙回廊朝着他们前所未见的恒星和行星之海前进-
银河的历史,又翻过了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