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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0: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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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0:致空 (第2/3页)

演化不息。

    这图形包蕴万有,点水不漏,唯独正中央的位置却有一点灵壳虚开着,不时吹出细细的灼热火流,似乎在猫女修长的体内正封印着某种强大的力量,它不住蠢动着,伺机要撕裂那脆弱的表皮,挣扎而出。

    将全部宇宙置于体内,并以它封印某种排山倒海的巨大*动,一个人的肉身以如何能承受这样的折磨!致远不由得忘记愤怒,失声问道:“这……这是什么?”

    冰冷的汗珠从猫女额角滚下,但她的表情依旧淡然,似乎早已习惯这种痛苦。她苍白的唇角勉强露出一丝微笑:“这便是针。它封印着黑暗主魔魂的魂魄……他无时无刻不想……撕裂我,获得自由……”

    “火之主炎帝?”致远惊视着那不喷涌的炎热波动,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针封印着黑暗之主的魂魄,这对致远来说毕竟只是一句抽象的言语,而此刻猫女那痛苦的姿态,那随时都会崩溃的绝望表情,活生生的烧灼着他的眼睛。

    “让致空掌控针的原因就在于此——他的职责是以他柔性元素力抚慰怨魂戾气,而这里最恐怖的怨魂并非珊瑚海鬼火,而是黑暗之主魔魂!”猫女缓缓掠起长发,说出了令人震惊的事实——黑暗和光明决战后,光明之主败黑暗之主,毁灭了他的肉身。然而黑暗之主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他的精魂不但无法消灭,甚至陷入了无法控制的疯狂。光明之主只得将我继承的针作为封印,但那魂魄的怨气暴戾无比,血肉之躯根本无法承受,光明之主便打开针的灵窍,让那戾气得以时时散出。

    而掌握灵窍的锁钥——针的重任,责无旁贷地落在我的身上,那便是针。

    而拥有纯净宽容的心灵,娴熟平息邪气的元素力,又能唤起早已化为怨魂的魔魂最后一点温柔慈爱的,就只有致远了。

    银月一族的灭族则是因为针而起,所以致远离家之后便来到这里,代价是不再伤害银月城。不明真相的致空为了拯救族人接受了这个任务,可他如何知道自己的任务,其实是封印自己的祖先!

    “怪不得姐姐会变成这样,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针’……”终于明白这人人争夺之物究竟是什么,致远心中百味杂陈。

    猫女轻轻的点了点头:“在暴风城,致空被软禁不得与一切人接触,他最亲近信任的人就是我父亲,一天父亲和致空在提起针封印之事,却被藏在屋外的父亲听去,转告了致空,第二天,致空便幻化成了草……”

    “难怪他会化为草,因为草木无情,一株草是不懂得为难,不懂得伤心的……”致远喃喃地说,有些寂寞的微笑起来。

    “为什么要为难呢?那个时候我其实知道我父亲在窗外,我就是希望他能把真想传达给致远……”猫女的微笑越来越哀切了:“就算他无力解开封印,放出魔魂;只要毁了针,让怨气积累到极限,将我撕碎也可以。我随时准备好用我的万劫不复换他一个微笑,可他却连这样的机会也不愿施舍!”

    “你爱着他吗?”致远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猫女微微一惊,最终放弃一切似的点了点头:“我一直幽居此地,那里终日阳光,万里无云,我一直在想,能看见一丝云也好,能落下一滴雨也好……当致空来的时候,我果然看见了朝云暮雨,但那毕竟是留不住的……”

    这一瞬间,致远原谅了面前这个哀恸的猫人——哥哥一定深深的爱着她吧!如果不存在着份感情,知道真相的哥哥完全可以拼尽全力解放魔魂的魂魄;可他没有,因为一旦如此,这猫女必将被喷薄而出的火焰撕裂。所以哥哥一定每天都生活在进退两难的维谷之中,一边是血浓于水的亲缘,一边是难以割舍的眷恋,在这恩与仇的反复折磨间,哥哥才慢慢化为不听,不看,不哭,不笑的瑶草,没有喜怒哀乐,就不会痛彻心扉。

    就此原谅这个女人吧,因为她所怀抱的,无法传达的痴恋,绝不亚于化为草木的姐姐。他无法不听,不看,不哭,不笑,无法停止那暗火般默默燃烧的思念。所以每一天每一天,他不仅要承受封印带来疼痛,还要承受着心灵的煎熬……

    这煎熬还将永远持续下去,只要两派间的仇恨依然存在,战火依旧燃烧,就如同发狂的魔车不断碾碎前路的一切,身不由己的人们,不是被拽向残酷的权欲贪念,就是被推入绝望的哀恸伤悲。

    “很羡慕你啊,哥哥,至少你可以和她在一起;可我心里的那个人,也许我一辈子也不会见到了……”致远低语着的走向石龛,轻柔抚摸着炎之花,火焰的花瓣是致空真魂所化,即便是猫女轻易也无法触碰,一般人跟是根本无法靠近,致远却将那花朵拥入怀中,“我不恨了,哥哥,我不能在恨下去了!我发誓会勇敢的,但不是为了复仇,我会勇敢活下去,勇敢地面对一切,再不逃避!”

    这一刹那,草的火焰突然百倍暴涨,瞬间吞没致远和猫女,那火苗沿着珊瑚石的甬道汹涌而出,竟像春风一样和煦熏畅。火光一掠而过,炎之花花瓣随即化为透明琉璃,片片零落,整株草瞬间化为旖旎的烟云,旋转着包围住即将永别的亲人,随即飘散,只余下一粒晶莹通透的针躺在致远手心。

    “致空!”猫女惊呼起来。呼应着那粒宝珠,她身上顿时光芒四射,白虹玄霓交错着,像天网般织满整座石室,光珠则涨起层层五色瑞气,与天网交相辉映……

    变化的光影里,猫女露出虚幻的微笑,朝致远伸出手:“请将针交给我,此去泉台路途遥远,我不放心致空一个人独行……”

    他要阻塞灵窍,让无处疏导的冤魂戾气撕裂自己!女娃下意识的收拢五指,将那粒混沌髓光珠紧紧握在手心。

    就在这时,珊瑚岩洞顶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强烈的摇撼使猫女和致远站立不稳,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石室穹隆已被强大的雷击劈开,珊瑚礁碎块纷纷落下,顿时将二人埋在废墟之中。

    坍塌的石洞上方,琴威风凛凛的驾驭着一头雷龙,俯视下方得意大笑着:“父亲所料果然不错!继致远之后猫女拒不交出针,果然就是在勾结银月一族余孽!”

    胡老板乘在悬浮的智珠之上,尾随在琴身后,智珠那光滑漆黑的表面上还残留着致远和致远交谈的画面——原来他们早已通过这可以窥测万物人心的神器,了解到了珊瑚礁岩洞内发生的一切!

    胡老板冷笑道:“猫女风雅多情,定是被致空迷惑!只要依照光明之主安排将他沉到雷泽底就行,那里终年雷电不断,任魔魂魂魄再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琴的笑声越来越阴冷残酷,“至于那致远那小子,一刀杀了永绝后患!”

    就在这时,一股强劲的气流突然旋转着吹起,坍塌的碎石像被无形的手纷纷抛上半空,顿时膨胀成一个半圆形穹隆,猫女的身影依稀出现在被毁坏的珊瑚礁岩洞下,她一手扶着昏迷的致远,一手高高举起,呼唤盘旋在海上的疾风。那风势锐不可当,连驾驭雷龙的琴都被远远吹开。

    然而猫女的脸色却随着狂风的鼓荡而渐渐转为不正常的淡金色,长久以来,她一直苦苦支撑着一点点被不安蚕食的身心,而此刻勉强施展的术法则急速消耗她全部的力量,将她推向崩溃的边缘!

    意识到这一点,猫女却毫不迟疑的再度唤来一阵强风,气流裹挟着致远飞扬而起,她想将他送到安全之处,自己则拼尽最后的力量,与琴等人全力一搏。没想到胡老板早已料到他的意图,致远刚离开猫女的保护,他就乘着智珠倏忽拦住其去路:“好一阵微风啊!这就是猫女曾经移山填海的力量吗?”说着他稳操胜券地举起手,携带殷殷黑气,挥向昏迷未醒的少女。

    “看在血缘的份上,请保护她!”被琴的攻势所迫,无法脱身的猫女突然朝胡老板喊出了毫不相干的话语。这令胡老板一时有些意外,手指略略滞了滞,却听见自己身后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那是自然……”

    伴着话音,冰冷的刀刃刷地划过胡老板的颈项,随着飞溅的鲜血,那刀锋瞬间散为泠泠水花。胡老板无头的尸体从智珠上跌落下去,逆光里一个修长的黑衣身影取代了他原本的位置,他长臂轻舒,一把抱住乘风而来的致远。

    颠簸和嘈杂让致远的意识渐渐恢复,缓缓睁开眼睛,黑衣人那剽悍峻捷的身影映入他朦胧的视野中……

    “猫父!”致远下意识的惊叫起来,却在看清那个人的面目时,怅然呼出:“猫父……”

    “正如激烈的暴风雨不可能终日肆虐一样,战争不可能永远持续!请忘掉仇恨自由的活下去,这比王权与征服重要千倍!”猫女呼喊回响在致远耳际,离别的那一刻,这位看似放弃一切的淡泊猫女第一次爆发如此激昂的情绪;那话语像一道闪电,许久后依然将残影深深烙印在天空。

    致远随猫父疾行过曲折的山道,遮天蔽日的高大岩礁落下浓郁的阴影,即使白天看来也一片昏黑。不知走了多久,一道明媚的阳光突然投射到猫女眉梢,海风扑面而来,眼前顿时豁然开朗,他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一块斜插入晴空,凌驾海面的巉岩之上。

    站在钓台形的岩石上放眼眺望,只见护送冒牌乐正的船队鱼贯排开,列在森然开启的巨大水门前,水门上珊瑚栅栏像猛兽的獠牙般闪着冰冷的白光。

    致远突然忆起这正是暴风城的入口,自己曾经过此地,虽然这一切只是发生半月之前,现在回想起来,却让人感觉恍如隔世。

    “致远!”猫父的呼唤惊回致远的思绪,他回头看时,却发现平日潇洒不拘的猫父竟单膝跪倒在自己面前,“果然没错,你就是我们的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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