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有些东西,必然要用来纪念,尽管它曾经让你心痛绝望。 (第3/3页)
灭掉赵王国之后,转头南下,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占领了临淄。齐王国就这样在糊里糊涂中断送。”
“以后的事是,赢政把受贿最多的后胜处决,把昔日如手足的结拜老哥田建流放到共城,不久,一病而死。”
杜先生听得微微点头。
“无独有偶。”柳慕永说:“北宋后来亡国也一样,错误地与蒙古结盟,夹击金国,而金一灭,中间没有了缓冲地带,国门大开,蒙古乘势挥兵,就灭了北宋。”
“当今天下,最有实力赢得天下的就是钱庄和青龙镇。现在‘五口会’的处境和齐国、北宋非常相似,与钱庄近却与青龙镇远,唇亡则齿寒,钱庄一旦失陷,江湖上再也没有与青龙镇相抗衡的力量,‘五口会’的危机,不远也!”
——最后,他斩钉截铁、一针见血地说出了结论:“‘五口会’要想避免被灭亡的命运,就不能置身事外,而必须帮助钱庄,抗击强大的青龙镇!”
——“因为,你们帮助钱庄,就是帮助你们自己本身!”
众人都听得入了神。
杜先生显然已经心动,一僧一道不住抚须点头,源和袁梅更是一脸崇敬仰慕之色。瀚马上跳出来阻拦说:“前阵子,钱庄才来围山,公子难道不知道?”
“我知道。”柳慕永说:“可是我更知道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瀚说:“有点言过其实吧?钱庄如果被消灭了,我们还可与东部大陆上的其它势力结盟,同样可以抗衡暴风城,没有必要担心的。”
“其它势力?”柳慕永冷笑说:“东部大陆争霸,归根结底,是人的竟争。逆风胸无大志,进不能向海外拓展,退不能回东部大陆争雄,擎宇飞扬跋扈、目中无人、树敌过多,演绎手下人才众多,确实可撑大局,但他也是野心勃勃,所谓的那些所谓世家事实上早已到了‘关河凄紧、残照当楼’的日暮景色,靠这些人能成大事?”
瀚无语。
杜先生长叹:“你说的不错,这些人要么好谋无断、轻诺滥誓、虚有其表;要么碌碌小人,何足挂齿;要么已是美人迟暮,英雄末路,力不从心;要么仅有匹夫之勇、千斤之力,而无谋事之能。”他对着瀚,意有所指地说:“要么锱珠必较、贪小失大;要么仅有小谋,而无大局,仅看眼前,而不能放眼未来;要么一代不如一代,不说也罢!”
他说:“暴风城胡老板一代天骄,继承人萧四更是人中豪杰,有勇有谋,能与他们比肩的,江湖上实在是没有几人!”
瀚黯然而立。
顾夫人起身,再次为大家一一沏茶。
柳慕永嘴说的有点干了,喝了一大口茶,方才继续侃侃而谈:“旱地远在南方荒野孤岛之地,‘血色领土’更远在西处,那些所谓世家则在东部大陆醉生梦死,他们离钱庄都很远,李轻侯是官场中的人,可进可退,大可抽身,唯有三华山是兵家必争之地,大家没有听说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吗?!”
“暴风城一消灭钱庄,集合钱庄的金钱、地盘,如虎添翼,下一步暴风城要做什么,一个人就是用屁股都能想得出来,请各位三思!”
所有人都在望着杜先生。
沉默了一会,杜先生说:“本会即便有心帮助钱庄,可是,目前钱庄岌岌可危,眼看大厦将倾,成败已自定,何需问沧桑?我们想出手,恐怕也是杯水车薪,难灭大火啊。”
“目前形式表现看来,是这样,可是看问题要看实质。”柳慕永说:“除了邹松、费极、余七,钱庄还有八大金刚,大家知道孙基已亡,尚有林神医、郑魂、郑洪、大象,而且,另三位金刚一直没有露面,各位知道是谁吗?”
众人均摇头。
“这就是了。”柳慕永晓之以理、喻之以利:“钱庄的实力一直深藏不露,各位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之一角,水面之一瓢,沙海中之一粒,钱庄虽然经此一败,却未涂地,如大树之盘根,根基仍在。”
——“有失也有得,钱庄虽然失去了一些分支,却成功地收缩了兵力,就象五个手指,收成了拳头,一旦发力,将比原来更猛更有力,青龙镇要一时吃掉钱庄,还是徒唤奈何,鹿死谁手,还很难定论。”
——“古人云: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此天道也,顺之者虽衰必盛,逆之者虽盛必衰,时机就在眼前,稍纵即逝,岂能不作为,不能为,不会为,不愿为,甚至胡作非为,为所欲为、不知所为?”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要看清目前是什么‘时务’。什么都可以出错,战略不能出错;什么都可以失败,战略不能失败。战略的失败是最彻底的失败,是无法挽回的失败。”
他团团一揖:“关键时候,切不可优柔寡断,没有政治家所独有的眼光和敏锐,没有杀伐决断和气概,难任大事!!言尽于此,请各位早拿主意。”
一席话说得掷地有声,在情在理,闻者无不动容。
杜先生与一僧一道悄悄耳语,不时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轻轻点头。小秋觉得很奇怪,既然瀚是“五口会”的会长,权力从来就是和责任联系起来的,在其位就该谋其政,怎么这样重大的事情,不与他商量?
三人低声说了一会,一僧一道均连连点头,话毕,杜先生显然拿定了主意:“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本会的未来,卧不安席,食不甘味,我虽然眼不能视物,心里还是很清楚的。”他的表情变得很严肃,语气坚定、一锤定音:“柳公子,谢谢你的指教,如乌云见日,使我们茅塞顿开,你是一位成功的说客,说服了我们,请你转答钱庄,我代表本会,答应了你们的请求!”
柳慕永虽然早料到会有此结果,也不禁大喜,如释重负,忍不住挥扇长笑,欣慰之情,溢于言表。
不知道为什么,连致远也觉欣慰。
袁梅呢?她为什么有时是一副事不关已的表情,有时却又胀红了脸,一副急切的样子?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瀚与源、一僧一道、顾夫人均没有出声反对,显然,杜先生是最后决定的关键人物,一言九鼎,说一不二。
“不过,有一个地方,我觉得很奇怪。”杜先生慢吞吞地说:“听说,柳公子一向和暴风城交往过密,现在怎么帮起钱庄来了?”
“惭愧、惭愧。”
杜先生说:“其实,你也不用惭愧,孔子也曾周游列国,苏秦游走诸候之间,吴起先事鲁国,后为魏将,再到楚国,纵横稗阖,内修文德,外治武备,曾与诸侯大战七十六,全胜六十四,辟土四面,拓地千里,败齐国,逐秦军,难道不是英雄吗?”
“谢谢,先生说得极是。”柳慕永说:“我一介儒生,一向不问江湖是非,这次只是受朋友之托,临时代命而已,让各位见笑了。”
“这次柳公子前来,是邹松二庄主请你来的?”
“正是。”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钱庄已经同时派出多人,分赴各地游说,对吧?”
“是的。”
“牛肉摊一战,受益最大的是两个人,一个是萧四,一个是邹松。”杜先生说:“权力的重新分配必然带来人事的重大变化,你的前途无量啊。”他一双无法转动的瞳孔中象有一根针,直刺人心:“我还听说,柳公子带了位绝色美女在钱庄招摇,该不会也是受人之托吧?”
柳公子哈哈大笑:“不过是喜欢美女,开心罢了。”
“真的这么简单?”杜先生嘿嘿冷笑:“我虽然老了,却也知道自古以来,美人计是最容易成功的计策之一,公子所为,该不会是美人计吧?”
“邹夕锋何许人也,美女见的不少,会上这个当?”柳慕永笑着说:“先生太抬爱我了。”
“也许我会错意了,”杜先生指着袁梅:“不过,公子为什么要为她出这么多的钱呢?”
“因为这位女士是天下无双、我仰慕已久的佳人,为她做点事是应当的。”柳慕永说。
杜先生叹了一口气:“很遗憾我的眼睛瞎了,不然,能一睹这位女士的芳姿,想来是人生一大快事。”他说:“你这笔钱想为她做什么?”
柳慕永说:“我只希望,‘五口会’不要为难她,保证她的安全,让她早日回家。”
“就这些?”
“是的。”
“好!我答应你。”杜先生说:“有钱一定要赚,不要跟银子过不去。只要能搞到钱,不管是街头打劫抢来的还是磕头下跪骗来,只要钱到了手里,你就是有理的,你说是不是?”
柳慕永笑着说:“这是最有理的事了,天下没有比钱更有说服力的。”
“不好。”袁梅忽然大声说。
柳慕永很奇怪:“为什么不好?”
“因为我的钱并不比你少。”被护花,好象花却不领情,袁梅说:“而且,是我自己找到这里来的。”她说:“公子的心意,我心领了。”
瀚在一旁脸都笑歪了,源本来有点气呼呼的,有点酸味,也立马变得乐不可支。
柳慕永向大家告辞,要急着回去报信。
“且慢。”瀚拦在了他。
“还有什么事?”柳慕永淡淡一笑:“难道想把我留下来不成?”
“倒不是,只是想请柳公子看一出戏。”
“什么戏?”
瀚盯着致远:“请你见识一下致远的刀法。”
柳慕永也来了兴趣,笑道:“好啊。”
瀚对杜先生说:“我想在此与致远比剑,可以吗?”
“助助大家的兴,当然可以。”杜先生点头:“嗯,能见识致远的实力,也是一大幸事。”
致远当然没有理由拒绝——即便有理由也不会拒绝,在美女面前,一个剑客怎么能拒绝别人的挑战呢?他仰天大笑:“好好好!今天就让我领教一下所谓的瀚源剑法有多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