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有些东西,必然要用来纪念,尽管它曾经让你心痛绝望。 (第2/3页)
明天就会摔得有多惨。”柳慕永叹了一口气说:“这样的人避之唯恐不及,怎么能让他干大事?”
瀚说:“可是,蒋能干可以颠倒黑白啊。”
“是的。”柳慕永不屑地说:“但是,这一切在本人眼中,不过是小耳科罢了。”
“怎么讲?”
“胆小的小人把白的说成灰的;胆大的小人把黑的说成灰的。”柳慕永说:“颠倒黑白最成功的不是颠倒黑白,而是根本没有了黑白。”他说:“黑白都没有了,还用说吗?”
瀚说:“看公子才思敏捷,卓尔不群,对答如流水,不会是名士空谈误国吧。”
“笑话。”柳慕永眼睛一瞪:“莫谓书生空议论,头颅掷处血斑斑,不要小看了读书人!一个真正的读书人是有自由之思想,独立之精神、高尚之人格并为此献身的人!”
瀚不屑地说:“我怎么看到文人或在‘圈养’中昏庸度日,或在‘放纵’的借口下制造垃圾呢?”
“小子安知壮士志哉!”柳慕永诉道:“你看到的不过是一部分这样的文人罢了。这些文人本着礼尚往来和文过饰非的作风,都拥有那种死要面子的‘知耻型文化’的人格。”
“仓颉造字以来,书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风,所认,魏文帝说:‘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
“中国文人的‘原型’是孔子、老子、庄子;孔子重仁,‘杀身成仁’,孟子重义,‘舍生取义’。中国文人在精神品德上的高峰是屈原和司马迁;中国文人在人格独立上的‘绝唱’是魏晋名士、建安风骨。”
“中国读书人不少是很有血性的,情操和修养是君子们所追求的,刚骨、气节、正气、正义、诚信、勇、仁、忠孝是人们渴望达到的境界。追求‘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讲的是‘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
他旁征博引,举了几个例子:“东汉的班超常辍业投笔而叹:‘大丈夫无它志略,犹当效傅介子、张骞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笔研闲乎’,于是‘投笔从戎’,以一介文人,却做出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壮举,为东汉平定了西域,至今仍被后世所景仰。”
“班超投笔从戎,西戎不敢过天山;苏武饮血茹毛,威武不屈;张骞关山万里,沟通西域;祖逖闻鸡起舞,击楫中流;史可法慷慨殉国,魂傍梅花。”
——“文天祥21岁中进士,更是典型的文人吧?”
柳慕永继续说:“就是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被俘后三年不降,写下了‘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诗句,抒‘是气所磅腐,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之志向,引颈就戮,从容赴义。燕人见者闻者无不流涕。”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文天祥身体力行了圣贤书的教诲。死后,忽必烈称赞他是‘真男子!’这样的人,连敌人都尊敬他。”
“同样是生命,有人轻忽地过,恣意挥霍;有人却用生命影响当代,甚至影响后世千百代圆颅方趾的人。生命总有尽时,有人因一时意气用事自杀;有人却在死前做最精彩动人的演出,然后从容告别人生舞台,用他永恒的爱包裹他一生所钟爱的土地与人民,留下最美的典范永存人们心中。”
“同样读圣贤书,有人成为厚颜无耻的衣冠禽兽:有人却将圣贤的话语镌刻在心灵中,然后用生命去实践之。”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选择比文天祥的抉择更壮更美。”
“也许有人认为文天祥不够聪明,不会顺势而行,但他其实是最聪明的,因他选择了那上好的福份。因他知道‘今生不比永恒长’,享今生之安乐比不上成为后世千百代的典范。生也有涯,但文天祥对后世的影响却是无穷无尽的。”谈到文天祥,所有的人都肃然起敬,连瀚与源两人都收起了笑容。
柳慕永的一番慷慨陈词,致远听得暗自点头,热血沸腾,大声问:“你能用一两句话说出文人的洁然正气吗?”
“当然可以。”柳慕永说:“简言之,就是富贵不能yin,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为万世开太平。”
致远由衷信服。叹道:“原来优秀的文人也和优秀的剑客一样啊!”
“是的。这也正是侠的精神啊。”
柳慕永忽然说:“谈了这么久,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好!先听听你说的来意,看看你如何巧舌如簧。”瀚理屈词穷,面露杀机:“如果说得没有理,别怪我不客气。”
柳慕永摇摇头:“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其实,我不太善于说。”他说:“不过,我善于做。”
“做?”
“是的。吹牛不等于做事,我和蒋能干最大的不同,就是不仅仅靠吹,做事要足踏实地,要有目标,用实力说话。”
柳慕永说:“从某种意义上讲,天下无非是义、利二字。儒家重义轻利、法家则唯利是图。我一向不主张‘君子不言利’,越是君子越应当‘先小人才后君子’,而小人喻于利。所以,今天,我是特意前来‘晓以利害’的。”
他缓缓从内衣里取出一张银票,说:“杀手收钱杀人,天经地利。这是一百万两白银,在怡和钱庄的任何一个分支机构都可以随时兑现,而这仅仅是定金,事成之后,再付剩下的一半。”
瀚愣了愣,眼睛都直了,砰然心动,这样大的手笔,这样的“利害”,谁也无法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五口会”不为钱,那为了什么?他说:“你们想杀谁?”
柳慕永眨眨眼说:“谁也不杀!”
从来都是别人花钱请“五口会”杀人,却第一次亲耳听到有人花钱请“五口会”不杀人。瀚很奇怪,怕耳朵听错了,柳慕永又表情认真地重复了一次。
瀚说:“如果别人给出了更多的钱,难道我们也要不杀?”
“你们爱收谁的钱,爱杀谁,是你们的事。”柳慕永说:“这笔钱是我的。”
瀚有点惊诧:“你的?不是钱庄的?”
“是的。正是本人的。”
“你想用这笔钱做什么?”
柳慕永对着袁梅,露出最具杀伤力的、有如春风拂面的微笑,说:“这笔钱是我为这位女士准备的。”
人们大吃一惊,连在一旁窃窃私语,悄悄地你一语我一言,下着盲棋的一僧一道都停了下来,侧过头来看,袁梅更是俏脸通红,不知何故,源和瀚的眼中却似要喷出火来。
“这位女士的事情,一会再说,正事要紧。”一直静听的杜先生忽然开了口:“柳公子,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你此行来的主要目的,是想促成钱庄和本会的结盟?”
“正是。”柳慕永击掌大笑:“知我者杜先生也!”
杜先生瞳孔如黑暗的夜空,见不到任何情感:“据我们的消息,北面‘雪山堡’堡主花汤,已经与青龙镇联手,正在北方袭击钱庄的运银骡队,南面的‘南海王’关海天,也乘机扩张,吞并了钱庄一些分支。江南的一些家族和其它的一些力量都在观望,鹰视狼顾,虎视眈眈地盯着钱庄。”
“不瞞柳先生,本会即便没有决定与青龙镇联手,也不会与钱庄结盟。”他说:“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以目前的形式,现在钱庄实力如土石流崩塌般每况愈下,有什么资格与我们结盟?”
“我纠正一下。”柳慕永说:“不是我们想和钱庄结盟,而是‘五口会’必须与钱庄结盟。”
杜先生哑然失笑,仿佛听到一个很有趣的天方夜谭:“为什么?”
柳慕永一字一句地说:“因为‘五口会’同样危在旦夕之间。”
一语刚出,源前仰后合,在一旁“哈哈哈”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瀚怒气冲冲地诉责:“休得胡说。”
杜先生摆摆手:“让他说下去。”
柳慕永察言观色,发觉杜先生是非常重要的人物,地位似乎远在瀚之上,要说服“五口会”,看来要先说服此人,当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镇定自若、不慌不忙地说:“我这样说是有根据的。初为春秋五霸之首,继为战国七雄之冠的齐国灭亡就是一个很好的教训。”
“秦国采纳范雎‘远交近攻’的战略,即对距离秦国远的,就拉拢结交,对离秦国近的国家,集中力量去攻击它。这样,‘得寸则王之寸,得尺则王之尺’,‘秦卒用此术破诸侯,并天下’。”
“远交的一个重点就是齐国。足足五十余年的时间,齐秦两国的邦交极为敦睦,政府使节和民间商旅,络绎于途,十分密切。齐王田建前往秦王国访问,赢政用极尊贵的礼节欢迎他,在首都咸阳,设置盛大筵席,秦王国的高级官员和各国使节,匍匐在田建脚下,诚惶诚恐,不敢抬头。”
“田建深为感动,跟赢政结拜为异姓兄弟,两个王国自然也成为最亲密的兄弟之邦。齐王
国派到咸阳的使节,每个人都得到亲切的招待和可观的贵重礼物,无不心花怒放,对秦王国的坚强友情,赞不绝口。”
“秦王国也不断派遣各种使节,包括其他各国国籍的客卿在内,携带大量黄金珠宝前往齐王国首都临淄,一面游说统治阶层不要改变外交政策,一面诱使他们堕落,跳入贪污**的陷阱。因此,齐王国对任何形式的合纵对抗行动,一概拒绝参加。而且每逢秦王国征服一国,田建就派遣特使前往咸阳道贺。”
“当整个中原都在为保卫祖国血战之际,只有齐王国隔岸观火,置身事外,然而,末日终于到来,秦国先后灭亡了韩、赵、魏、楚、燕,只剩下齐王国孤独地陷在秦王国四面八方的重重包围之中。田建跟那位被秦王国收买了三十年的宰相后胜,他们麻木的神经系统才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但一切都已太迟。秦王国大军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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