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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1:烛影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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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1:烛影斧声 (第2/3页)

间表面看起来有吃有喝有赌有嫖,很风光,其实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七上八下、恶梦连连、一夕数惊,一点也不踏实。

    ——无论谁背叛了胡老板,晚上都很难睡得着觉。

    过去残刀是一位嗜血的勇士,也很讲义气。可是他滥赌,一个人如果手气又差又背却又滥赌的话,后果是灾难性的。

    直到有一天,残刀忽然发现自己的赌债堆得象座山,就是把自己卖了,也一辈子还不清,他才着了急。

    就在走投无路的时候,钱庄的人出现了。待到钱庄的人替他还清了所有赌债,他就只好把自己的良心卖了。

    于是,他就一直在外面晃悠,不愿意回去。因为他实在没有勇气去直视暴风城弟兄们的眼睛,更不敢去面对胡老板。

    可是,内心的煎熬只有自己才清楚。

    于是,他开始失眠,于是,更加醺酒、更加滥赌,因为只有在大醉之后,或者在赌桌上,他才能忘掉恐惧,才能感觉自己还算个人,还能感觉自己还活着。

    半夜,残刀就醒来了,忽然感到头痛如裂,依稀记得晚上喝了很多的酒,还有很多漂亮的女人。

    他这几天常去一座叫“鳄鱼”的驿馆里,有时累了就睡在那里。

    “鲤鱼”前面是驿馆,后面是一家赌场,意思就是张大血盆鲤鱼嘴,等着傻瓜们来送钱。残刀昼伏夜出,纵情豪赌,平时不在赌场,就在去赌场的路上,不在睡觉,就在打算睡觉的床上。

    一清醒,他就看到床上吊着一双脚。

    一双似曾相识的脚。

    可是,他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这双脚。

    是谁敢在他的头上撒野?

    宿醉之后,口渴和尿意上来了,他想起身喝口水,再去撒个尿,然后把头上的这双脚撕裂,扔进茅房里——他绝不会饶恕敢踩在头上的人。

    一起身,忽然发现自己的脚不见了,从膝盖以下完全不见了!

    ——原来头上挂的是自己的脚!

    然后,他就听到身边女人的一声尖叫……

    灵隐寺,深夜。

    司马笨握笔的手有些颤抖,差点拿不住,写不下去了。空大师轻叹了一下,深沉的眼睛望向殿外无边的黑暗,仿佛跨越多年时空,回到了“牛肉摊之战”金戈铁马的夜里。

    这惨烈一战发生的故事,就象深沉、豪放、忧郁而绵长的蒙古长调与草原苍狼幽怨、孤独、固执的仰天长嗥,如悲壮的勇士面对苍天空洒热血、如歌如泣的怨曲。

    ——这就是东部大陆。

    两人很久都没有说话,思绪沉浸在轻轻的风中。

    良久,空大师终于从沉默中醒过来,开口说:“现在,是不是该总结了?”

    “是的。”

    空大师总结说:“物盛则衰,时极而转,这一战全歼雍大总管以下精锐,是钱庄由盛到衰、青龙镇由弱到强的转折之战,其兴也勃然,其衰也速焉,经此一战,双方力量对比发生了质的变化,攻防易手、态势改变,这是此战最重要的意义。”

    “经此一役,凤凰磐涅,浴火重生,萧四完全获得了胡老板的信任,排名在其前面的刘侯和残刀两块拌脚石被顺利挪开,他的前景一片光明和开阔。”

    他说:“这一役还彻底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

    “谁?”

    空大师一字一句地说:“二庄主邹松。”

    “邹松?”司马笨有时真的有点“笨”,一时反应不过来:“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与这件事情有联系?”

    “当然有。”空大师说:“怡养财一去,谁来接替他的位子,帮助邹锋管理钱庄?最合适的人选就是邹松。”

    “过去,邹锋可以不用邹松,可是,当事情危急之时,情况就不一样了,兄弟隙于墙,外仵其辱,打虎还要亲兄弟。这种情况下,邹锋考虑的不是争权夺位,而是如何保住祖宗的家业,如何一致对外。”

    ——“家业都丢了,还拿什么争天下?”

    ——“识时务者为俊杰,形式比人强。如果我是邹锋,我也会毫不犹豫、力排众议,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重新大胆起用邹松!”

    司马笨不得不承认:“是的。”

    空大师说:“起用邹松,还可以凝聚人气,改善形象,何乐而不为?”

    司马笨忽然一下子开了窍:“邹松的命运改变了,致远的命运是不是也改变了?因为邹松最恨最想杀的人就是致远啊。”

    “是的。”

    司马笨笑着说:“如果我是致远,我一定躲起来,再也不回钱庄去。”

    空大师说:“致远会回去的。”

    “为什么?”

    空大师说:“因为你不是致远。”

    “幸好我不是。”司马笨这次聪明了:“被人恨之入骨的滋味,我还不想尝。”

    空大师说:“这一战,影响的岂止是邹松和致远,东部大陆上很多人的生活轨迹都被改变了,甚至包括你和我。”他笑了笑:“否则,你与我就不会在此记录了。”

    司马笨抚掌:“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牛肉摊,竟值得让人大书一笔,妙哉、快哉!”

    两人相视大笑。

    后来的史家,将此一役称为“牛肉摊之战”,也叫“捕狐之战”。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随后,东部大陆上发生了一系列的兼并战争。

    暴风城联合多个势力,向“怡和钱庄”各分支机构发动了一波*疯狂的进攻,平静的东部大陆掀起了淊天的巨*,一时战火纷飞,攻城略地,杀伐四起,钱庄顿时变得岌岌可危,陷入了四面楚歌、被动挨打、狼狈不堪的境地。

    一着不慎,则可能满盘皆输也。

    纵观东部大陆,观望犹豫者有之,两面讨好者有之,跟着起哄者有之,随风倒向者有之,趁火打劫者有之,落井下石者有之,急于分一杯羹者有之,趁机扩充版图者有之,背后捅刀子再踹上一脚者有之。

    ——鲜有淡泊名利置身事外者。

    几乎人人都想在大变革的时期,获得最大的利益,占据最显赫的位置。

    据说,“五口会”的杀手已经象潮水一样涌向钱庄,连一向亲钱庄的演绎都暗中改变了支持的目标,转而向暴风城示好。

    一时上演了一幕幕合纵连横、远交近攻的大戏,东部大陆进入了“大冼牌”之际、权力更迭之中、尘埃落定之前一个黑暗、动荡而又英雄辈出、光彩四射的年代。

    ——这也是我们所心向往的时代。

    ——正所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邹松接到大总管任命的时候,正在跑步。

    这些年软禁于“松庄”,他看了不少书,起初看书是为了消磨时光,可是后来,当看到晋文公重耳四十三岁逃往狄国,五十五岁到齐国,六十一岁到秦国,即位时已经六十二岁了,在外流浪了整整十九年,寄人篱下、颠沛流离,受尽人情冷暖之苦,尝尽了世间的酸甜苦辣。

    生活是一笔财富,磨难也使重耳深入了解人间疾苦,见识了各国风土人情、河川大山,锻炼了各方面的才能,使他制订了一系列与民生息的政策,积累了国力,终成一代霸业。

    还有越王勾践的“十年生聚、十年教训。”楚庄王的“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刘备“种菜自娱”,韩信尚有“跨下之辱”、张良亦曾有“拾屐之羞”,其人虽已没,千载有余情,这些忍辱负重终成大业的事迹给了邹松很大的激励、每每读到,常悄悄涕泣,以此为样。

    孤独的日子,也让他有时间静静思考,认真总结历史兴衰、“修身、齐家、治国”的方略,以古喻今,度已及人,从王朝的更替中获得争霸的经验与教训,感悟良多。

    本来他的肩筋已经被挑断,即使医好之后,也形同废人,武功也失去了大半,可是,他还是坚持每日跑步,挑灯夜读,为了家人的前途,为了复出的这一天作准备。

    人生如浪涌,有**,难免亦会有低谷,有时会遇到很多挫折,一个人要有面对劫难时的艰忍,劫难过后的宽容,反省劫难之时的勇气和真诚!

    ——对于一个已经自杀过一次的人了,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以畏惧的?

    纯慢慢地为邹松穿上宽大的礼袍,佩上“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宝刀,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年少有为的二庄主。久违了的感觉涌上心头。

    可是,在替他戴帽子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邹松鬓边的早生华发、几许银丝,心里又不禁一阵心酸。岁月无痕,人世沧桑,谁又能真的一直“年少轻狂”?

    直到邹松随使者毅然走出“松庄”,看到渐渐远去的背影,纯强忍的眼泪终于无声地流了下来。

    ——只要一踏上东部大陆这条路,就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是剥夺和被剥夺,要么是剥夺他人生命,要么是自己的生命被剥夺。

    ——外面,真的就是自由?

    邹松到的时候,钱庄的议事大厅早已是众人肃穆,峨冠博带,整衣端坐。这么多年来,钱庄还从来没有召开过如此隆重的会议,除费人、林神医、余七、大象、郑魂、郑洪等外,还有许多略显陌生的面孔,甚至有几人蒙着面,只露出双眼和嘴鼻的人。

    整个钱庄的精英都来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沉重危机和茫然感,一直乐观地以为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唾手可得的江山,一夕间,似乎变得虚无漂渺了、岌岌可危了!

    邹锋坐在上首,看到邹松进来,起身,跑过来抱着大笑:“好兄弟,你终于来了,就等你开会了。”声音竟有些硬咽。

    “钱庄危难之机,我敢不从命?”邹松眼眶也有些湿润,这里毕竟是成长的地方,很多人都是看着他,或者与他一起长大,忍不住大声说:“怡和钱庄是祖宗留下的家业,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它!”

    “对!对!!对!!!”邹锋大慰,一叠声地说:“只要你我兄弟同心,天下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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