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509:一把噬人的刀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进书架
    509:一把噬人的刀 (第2/3页)

一个神仙的空大师,一位是虔诚的香客,正在灯下边询问边聆听边记录。

    他们正在追述牛肉摊一战的情况。

    这位香客是一位著名的历史学家,是那位“人固有一死,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奋笔写下“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巨著《史记》的作者司马迁的后人,大名鼎鼎的司马笨。

    他秉持渊源久长家学,严谨的治学态度,“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理念,忠实而详尽地写下了一部彪炳千古的《东部大陆》,成为研究东部大陆的史学名著。

    《史记》里的“伯夷列传”,“孙子吴起列传”、“刺客列传”、“儒林列传”、“匈奴列传”、“南越列传”、“西南夷列传”、“朝鲜列传”算不算东部大陆的历史呢?

    司马笨认为是。

    他认为,东部大陆的历史何尝不是人类的历史。

    司马笨确实是一个非常“笨”的人,为了写东部大陆史,北过涿鹿,登长城,南游沅湘,西至崆峒,东及沿海,足迹遍及大江南北。

    到过塞外草原,考察邹锋的老家、怡和钱庄的前身“风云牧场”;到达姑苏,眺望东部大陆四大世家泛舟的五湖;为了求证致远长街一战突围,六进钱庄;为了访求除夕之夜鏖战发生的故事,七入鹰塔;为了深入了解致远易容之后与纯相处的情况,八到“松庄”访问那里的下人,甚至还参观了两人做*的“遗址”。

    如果说,柳慕永写的《性趣》一书,真实投射生命蜕变,才子佳人的暖暖温情,以及如哲人般对生命的清澈洞见,那么,《东部大陆》一书则反映了“扶义傥,不令己失时,立功名于天下”的英雄人生和波澜起伏的豪情故事。

    当然,也有争霸、谋杀、篡权,还有亲情、友情、爱情这些人类永恒的主题。

    司马笨千里迢迢赶到灵隐寺,是为了写《吹牛大王蒋能干列传》,作为史家,他恐怕是第一位替小人作传的人。

    目的是为了警醒后人。

    他认为,写史应当“爱之不增其善,憎之不益其恶”,就是说,既不美化、神化,也不有意丑化、妖魔化。一切按照历史的本来面貌写。历史学的生命在于真实,不真实的历史后人谁也不想看。

    同时,写史不仅是忠于史实,更是让后人思考。小人愿意真心地深刻反思,我们接受。不愿意反思,我们就任其毁灭。想疯狂,我们就让它疯狂。

    水能载舟,也能覆舟,是同样的道理。

    当然,写这部书的时候,已是较长一段时间之后的事了。

    追述的意思本来就是指已经发生的事情,事后进行描述。

    两人谈论的却是与蒋能干有牵连的萧四。

    为什么巨人身边总少不了小人?总被小人所干扰?为什么小人总是很容易得志?而好人很难一生平安?

    司马笨问的不是这个社会话题,问的是一个关于动机的问题:“为什么怡大总管花那么大的力气,非要除去萧四呢?”

    空大师拈须一笑:“因为萧四有能力。”

    “请说。”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个人有能力,并不一定是件好事。”空大师说:“天妒英才,同行相轻,萧四就处于这样的大环境中。”

    他说:“刘侯是位阴森的谋士,残刀是个嗜血的勇士,这两人可怕,但这两人都不是帅才,不是钱庄最潜在的威胁,要让暴风城永远积弱,一蹶不振,最好的办法当然是除去有统帅能力的萧四失去统帅的暴风城当然今后就容易对付了。”

    司马笨在微弱的烛光下认真地记录。

    空大师说:“但是,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还有什么原因?”

    “你没有发现萧四和怡大总管是非常相似的人?”

    “相似?他们当时一个三十岁,一个五十多岁,一个有家庭,一个独身,没有多少相似啊。”

    “我说的是他们的性格、才能和职务。”

    司马笨想了想:“嗯,一个是负责全面事务的大总管,一个是当事的监管人,两人都有才能,都很突出,都很冷静、有头脑,这方面真是有点相似,不过,这与动机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这是一种喻亮情结。”空大师叹了一口气说:“既生喻,何生亮,怡大总管当然不希望有一个自己的阴影存在。”

    “这么说,萧四岂不是死定了?”

    “是的。”

    自古不要脸的怕阴险的,阴险的怕不择手段的,不择手段的怕不计后果的,不计后果的怕不要命的。可是,两个职务、性格都差不多的人相比较呢?且都是各自阵营中举足轻重的栋梁人物,都不缺乏头脑和谋略。

    怡养财和萧四算是“熟人”了,彼此都深入研究过、也接触过对方,知根知底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很可能就是你的敌人。

    要对付萧四,怡大总管当然很小心、很谨慎,除了三只苍蝇和一只蝇蛆外,还特意准备了一个“蝇头小利”的人。他拍拍手,黑暗中立刻有一个形态猥琐、贼头贼脑、蝇营狗苟,但却表现乖戾嚣张、目中无人、气派很大的人快颠颠地跑了进来。

    这个人就是刚才与萧四见过面的蒋能干。

    “三寸不烂、巧舌如簧”的蒋能干神清气爽、容光焕发,一脸得色,无论谁刚刚得了一笔银子,心情都会出奇的好,而代价居然是:连嘴都不用动,仅仅是出卖而已。

    在一个狗咬人不是新闻,只有人咬狗才是新闻的社会里,“出卖”对他这样的人来说,简直就象吃饭喝水睡觉那样容易,那样自然。

    不出卖才是不容易,不咬人才是奇怪。为了钱,甚至可以把自己当商品卖给你,你信不信?反正卑鄙习惯了就不是卑鄙,出卖一次是出卖,出卖两次还是出卖,出卖多了就成了一种生活,谎话说多了自己都以为是真理,而听的久了就成了每个人都可以琅琅上口的口号。

    “两位。”怡养财半眯着眼,用一种不带任何感**彩的声音慢慢地说:“不用介绍了吧?”

    萧四淡淡地说:“不用。”

    “我们又见面了。”蒋能干说。

    “是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萧四语带嘲弄,鄙夷地说:“我们真有缘分啊。”

    蒋能干笑得很嚣张:“不是有缘,是我阴魂不散。”

    “我得罪你了吗?”

    “没有。”

    “那你怎么阴魂不散?”

    “我喜欢。”蒋能干说:“我喜欢你,你信吗?”

    “我信。”

    蒋能干说:“我喜欢的其实是钱,谁给的钱多,我就替谁说话。”

    “我知道,也看得出来。”

    蒋能干说:“你如果出得起更高的价钱,我马上就是你的人。”

    “他出了多少?我可以加倍给你。”

    “嘿嘿。”蒋能干阴笑:“我是故意逗你的,暴风城目前的财权在刘侯手里,你能有几个钱?难道比钱庄的钱多吗?”

    萧四默然。

    “象我这样的人就图妻财子禄,求田买舍,没有什么志向。一向做事先流氓后绅士,先ji女后淑女。”蒋能干得意地说:“要一要我把你也??黑一下,说你死在老母猪的床上?”

    怡养财嘿嘿一笑:“好啊,好啊,就这么办!”

    萧四脸一沉,盯着将能干一字一句地说:“不管你是什么魑魅魍魉,跳梁小丑,信不信,我一拳就能打爆你的头,让你一辈子不能开口说话?”

    蒋能干刚刚还得意忘形,一脸嘲笑,笑纹还来不及收敛,就僵在嘴边,变成干笑了。幸好他的脸皮够厚,即使灰头土脸,洗一洗后照样容光焕发;纵使百口莫辩,但喝口水以后,嗓门就回来了:“生意不成,情义在,何必这么见气,哈。”

    “哼,谁与你有情义?”

    “没有就算了。”

    萧四没有说话,他实在不想与这种小人多说话。

    蒋能干忽然拍了拍脑袋,说:“对了,怡大总管还答应了我一件事,与你有关的事。”

    “什么事?”

    “他答应,如果我出卖你,事成之后,把你的老婆送给我。”蒋能干yin秽地笑了笑:“听说你老婆床上表现很不错的……”

    怡养财坐在旁边,很愉快地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冷语交锋。

    柳慕永找蒋能干这样的人,是为了造势,为了炒作;刘侯请蒋能干,是为了抹黑对手;怡养财呢?收卖这样的人一个主要目的则是为了扰乱萧四的情绪和心智。

    萧四一向以冷静和严格的自控能力著称,据说在一次胡老板与一小国的国王豪赌,因为赌注实在太大,别说当事人,连旁边看的人都紧张的发抖,开牌之前,只有萧四居然还有闲情起身为所有的宾客冲了一遍茶,而且一滴水都没有洒出来。

    事后连胡老板也刮目相看,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这也是萧四最可怕最难对付的地方。

    现在,这个目的显然达到了,一向沉稳的萧四竟口不择言地说出了“我一拳就能打爆你的头”这样平时绝不会轻易说出来的话。怡大总管注意到,在蒋能干说到他妻子的时候,萧四的呼吸变得急促,手立刻握成拳,青筋冒出,微微发抖。

    萧四已经气得发抖!

    如果不是极力克制,恐怕早已一拳挥出。在高手对阵的时候,一点小小的情绪上的波动都是致命的,都会影响你的判断。

    这个道理,萧四不是不懂。

    一拳挥出,怡大总管的暗器恐怕也要出手了。暗器一出,三只苍蝇和一只蝇蛆也就出来了。疾病、灾害、死亡也就出来了。

    灵隐寺。万赖俱寂。

    司马笨又在请教一件事:“大师,你对萧四的评价一向非常之高,可是,以他的警觉,不会不知道危险,那么,他为什么要到牛肉摊去送死呢?”

    “他当然是迫不得已。”空大师说:“萧四之所以义无反顾地去,是因为他没有选择,没有退路。怡养财带来了两支精兵,足以随时荡平暴风城。”

    司马笨遥想当时萧四的处境,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存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