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四一 (第2/3页)
羲国地处北疆,每至冬季,冰封大地,万物皆没。是以,冬季也成为好战的没格族人休战时节。每一场雪铺临地面之际,交战双方无论处于何等状态,多能形成默契,各自退兵,休养生息,以待年开春再战。自然,百人百样,纵然是将重诺守信视作人格基本尊严的没格族人,也不乏有打破默契趁敌不备出兵突袭之例,只不过,时至今日,凡突袭者,能获如意战果的寥寥无几,太多失信者都将自己的兵马儿郎送进了酷寒怀抱,损折无数。
楚远漠自军前返回,亦正因冬时休战惯例。对一位习惯了戎马生涯纵骋疆场者说,即使回到华丽府邸,也不会安然享受荣华富贵。
与部将谋划开春出兵之策,同僚属分析各国动态情资,剖谈朝堂暗潮明流,阔论天下格局,乃以往南院大王在长冬内乐于采用的派遣之道。而今载,又额外多了另一项乐事—调教爱子。
“父王,您当真要教博儿剑法?”楚博手里已经握了一把木剑,却犹不敢置信。
“父王说的话还会有假的么?”
“……太好了,太好了,父王,太好了!”楚博眼内异彩盛放,咧唇欢颜。
儿子的喜形于色令楚远漠胸间生气些微疚意,自省过往的忽视粗略,遂温和笑道:“父王教你剑法,让你如此高兴么?父王记得替你请了一位很是不弱的尚回师傅教你剑法。
“可是,今日事父王教啊,博儿喜欢父王教!父王要教博儿什么剑法?”
“你将尚回师傅教你的剑法舞上一套,父王要检视你的程度再定。”
“是!”楚博高应一声,举木剑刚要舞耍起,突想起今日课程,“可是,父王……等一下,先生会给博儿上课,今天是要将大将军霍去病打败匈奴……”
“是么?”楚远漠刀锋般的浓眉一扬,“博儿想学?”
“先生讲课讲得很有趣,博儿很想知道霍去病是用什么法子打跑了敌人。”楚博觑着父王,惦着先生,渴望被天神般的父王传授剑法,又割舍不去课堂的妙趣横生,一时间左右为难,蹙着小小眉头,苦恼不胜。
楚远漠摸了摸爱子头顶,哂道:“你的先生不是还没有到么?先生到了,父王就把博儿让给他,父王也同博儿一并向先生请教学问,如何?”
“……真的可以么?”
他俊颜微沉,“父王不喜欢自己的话被怀疑。”
“是,博儿以后不敢了!”楚博答得中气十足。
这天,樊隐岳捧着讲义到达小王爷书房时,除了原的弟子,还有一位求教者堂皇在座。
“樊先生,为什么要向博儿讲述你们汉人中所谓的英雄事迹?”
“嗯?”授罢课,埋整理案上讲义书册的樊隐岳回,那个本应在院中指导儿子舞剑的男人正立在门口,宽阔的身影似乎要将所有打门外投的光线阻断,稳矗如山。“王爷,您在和草民说话?”
“除了你,这里还有第二个人姓樊名先生么?”
姓樊名先生?且将“先生”两字时念得不乏讥诮,这位王爷又在吹毛求疵了不是?“王爷认为草民的讲授有所不妥?”
他皱眉,眉峰成峦,“你总喜欢以反问回答问题么?”
这话她也想问他,无奈势比人弱,道:“草民若有哪里又惹了王爷心生不快,草民在此请罪。”
“一声毫无诚意的请罪能抵消什么?你讲霍去病其人,是在暗喻你们汉人中也有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莫名其妙。樊隐岳此下只觉得莫名其妙。
她府里已有几个月,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了解,不再如第一次照面时浮于表面的贫瘠,但也所知寥寥。她无从判定他对她的排斥,只是因为她是一个汉人且是伶人,还是当很疑虑未消?若为前者,何不索性驱她出府?若为后者,又疑在何处?他这般三番两次,似消遣,又似挑衅,真正目的何在?
“草民想不出今日授课有任何不妥。”她迎着他似乎要入骨三分的眼神,淡道。“草民是小王爷的汉学教习,教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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