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第2/3页)
醉在布置暗杀杨杰的任务时,被吃斋念佛的老母亲听到,老人家对儿子的所作所为异常愤慨。沈醉最终听了母亲的话,没有暗杀杨杰。
他打定主意,将老母妻儿送到香港,准备接受máo人凤的制裁。九月十二日上午,máo人凤从重庆飞抵昆明,在机场上对沈醉说:“杨杰跑了,老头子很生气。‘九九整肃’事先也没准备好。老沈,这样可不行啊”
沈醉望着他那副居高临下的神情,想起他对自己的排挤,仇恨涌上了心头,不由暗动杀机。他表面上一脸驯服的模样:“是,云南工作没做好,局座来了就好啦”
máo人凤哈哈一笑:“哪里,我只能在这里呆四五天,主要工作还要靠你老弟干啊”
máo人凤住进了沈醉家的二楼。当晚,他正在批阅台湾来的文件,突然全市停电,灯一黑,máo人凤吃了一惊,将办公桌上的水杯碰翻,于是恼怒地大喊副官。沈醉急忙打着手电奔过去,见自己的副官正在手忙脚luàn地找蜡烛,当他点上蜡烛后,máo人凤发现水全倒在文件上,沈醉慌忙帮着收拾,不料máo人凤勃然大怒,猛地把桌子一拍,破口大骂:“混蛋怎么搞的?为什么不事先准备好蜡烛?你不知道我在批阅重要文件?”
副官吓得脸都白了,沈醉也冷不防被他吓了一跳,顿时火冒三丈,但他强压住怒火,对副官说:“没眼sè,还不快下去守在楼梯口,不许任何人上来,我们要绝对保证局长的安全。”
俗话说,打狗还须看主人。máo人凤在沈醉家里的恶劣态度,让沈醉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萦绕着一件事,即如何干掉máo人凤,以报一箭之仇,终于一个方案逐渐清晰起来。他翻身下床,在墙角的小保险柜里取出了两个小纸包。这是两包剧毒的毒药,一包是美国进口的,无嗅无味,对心脏有一种慢性破坏作用,只要每天在茶水或饭菜里放一耳勺,连放二天,半个月后,吃者就必死无疑。另一包是云南少数民族配制的一种土药,无气味,但呈褐sè,只要拌到菜和面条里,就看不出来,吃了后,要等半年以后才发作。届时食者浑身痉挛,一直抽搐而亡。
沈醉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等天亮以后,在máo人凤的茶和早餐里同时放进两种毒药。于是便把两包毒药都放进口袋里。
第二天清早,沈醉去máo人凤的卧室,发现他的眼睛红红的,也是一夜没睡好的样子。原来máo人凤大发雷霆以后,尤其是听到沈醉说的“要绝对保证局长的安全”的话,才意识到自己处在沈醉的控制之中。想想过去沈醉是如何鼎力支持自己上台,及自己怎样排挤沈醉的一幕一幕,越想越后怕,于是决定用怀柔手段来笼络沈醉。
“老沈,昨晚我不该发火,很后悔啊。这些年如果没有你……咳,你待我始终如一,我对不起你啊。”máo人凤的眼眶里湿润了,用手不断拍着沈醉的肩头。显然,他很激动,话语中充满了内疚。
“局长……”刹那间,沈醉也很激动,竟无语凝噎,伸在口袋里紧握着毒药的手放开了,上前握着máo人凤的手。
máo人凤的“作秀”,竟感动了沈醉,一念之差,使他心慈手软,为断绝这个念头,还把两包毒药扔进了抽水马桶。沈醉心存幻想,以为máo人凤已经悔悟,会将他调回台湾保密局机关。他送máo人凤上飞机时,以一种试探的口吻问:“情况万一发生突变,我怎么办?”
“老沈,我祝贺你,你现在是国防部云南游击中将总司令。只要昆明失守,这道命令立即公布。你就钉在云南,凭借险山峻岭,与**周旋,以待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到那时你可就是有功之臣啦实在不行,你还可以学学王佐,诈降嘛不过可以不断臂,留着它还有大用场呢。哈哈”máo人凤说着挥着手走了。
沈醉的心一下子凉透了,原来máo人凤是要置他于死地啊但是,他还不甘心,还想凭借国民党在云南的残部和特务武装与**大干一场。于是,他积极布置在昆明的大破坏计划,并且多次去找卢汉商量此事,但卢汉总是拒不接见。
一九四九年十二月九日中午,守在电话机旁的沈醉已得到消息,卢汉的保安团已向昆明外围的险要地带增防。“难道卢汉要起义?”就在这时,负责监视机场方面的特务打电话报告:“卢汉已下令封锁了机场,西南军政长官公署长官张群刚下飞机,就被卢汉接到卢公馆去了。”
沈醉心里“咯噔”一下,凭借多年的特工经验,预感到在昆明要出大事,要不要通知监视卢公馆的特工立即采取行动,刺杀卢汉?采取非常手段会不会危及张长官的人身安全?
原来,蒋介石要卢汉下令枪毙在“九九整肃”中逮捕的人员,而代总统李宗仁却对卢汉下了“从轻处理”的命令。卢汉立即释放被捕人员,公开与蒋介石唱起了对台戏。蒋介石怒不可遏,对张群命令:“马上撤销卢汉的云南省主席和绥靖公署主任的职务”
张群却认为:“如果现在撤了卢汉,势必使云南局势更加混luàn,将影响‘应变计划’的实施啊”
所谓的“应变计划”,就是蒋介石制定的将云南省政fǔ迁往靠近滇缅边界的保山县,建立**根据地的计划。
蒋介石听了张群的话后,稍微平静了一些,反问:“依你的意思呢?”
“我看还是不要撤换卢汉。我去昆明一趟,说服他尽快西迁。等胡宗南的队伍赶到云南之后,再另做安排目前还是先稳住卢汉,让他与我们一同实行‘应变计划’,方为上策。”
蒋介石想了想:“目前共党距昆明还很远,而且云南还有李弥的第八军和余程万的第二十六军,谅他卢汉也不敢怎样,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当天下午,心存狐疑的沈醉接到张群邀其晚十时去卢汉公馆开会的通知。沈醉担心张群被卢汉扣押,亲自往卢公馆打电话找张群以借问开会内容为由,想摸清虚实。接电话的人回答:“张长官正有事,不能来接电话,你有什么事等十时来开会时再说。”沈醉还不放心,又给卢公馆对面的据点打电话,询问有无异常情况,负责监视的特务回答:“卢公馆正在举行盛大宴会,宴请各国驻滇领事,宾客如云,情况正常。”尽管如此,他还是召集部下举行紧急会议,研究形势,嘱咐副处长胥光辅:“如果我十一时以后还回不来,又无电话,你立即携全处人员、电台及武器弹药前往二十六军军部。”
沈醉从来没有如此忐忑不安,他看看夜光表,已经八时一刻了,他把手枪、证件、钢笔等物件都交给胥光辅,只带了十两黄金在身上,然后与部下一一握手而别。他发动了汽车,突然又熄了火,他打开车门出来,对胥光辅说:“我这辆新车留给你,一旦有变故,还可以跑快一些,我开你的吉普车去。”
沈醉把车开得很慢,他抽着烟,终于来到了灯火辉煌的卢公馆,他仔细观察周围的动静,一切正常,于是便把车开了进去,刚熄了火,正要下车时,发现黑暗中有两个持枪的卫士,心里一惊,立即又发动汽车想倒出去,就在这一瞬间,大门已经关闭了,沈醉只好硬着头皮下了车往客厅走。才到门口,就看见张群垂头坐在沙发里,还未来得及打招呼,就被门前的一个卫士拦住,客气地说:“请到里面会客室休息。”
张群闻声抬起头,冲着沈醉滑稽地两手一摊,伸出舌头,还耸了耸肩。沈醉知道有变,迅速向走廊上的一部电话奔过去,抓起话筒,那个卫士过来:“对不起,电话线断了。”
沈醉不情愿地进了小客厅,见李弥、余程万和二十六军师长石补天等都在这里,正想告诉他们:这是卢汉的陷阱。话未出口,十几名持枪的士兵一拥而入,大喊:“不许动,举起手来”于是,沈醉和客厅里的人都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卢汉起义了。
这一夜,沈醉彻底失眠了,摆在面前的只有三条路:第一条是顽抗到底,凭自己一身功夫,伺机夺一把枪,拼个鱼死网破。如果这样,将永远见不到自己的亲人;第二条,是按máo人凤所说的学王佐,假投降,真**,混进**队伍做一颗定时炸弹,等待蒋介石卷土重来,再大干一场。但一想到这一切都是máo人凤一手造成的,再为máo人凤送死是万万不甘心的;第三条路,是真起义、真投降,号召云南的特务及其武装放下武器,交出电台和文件,争取宽大处理。想来想去,终于决定走第三条路。
东方发白,沈醉的心情平静下来。他在卢汉宣布起义的通电上签了字,又以个人名义专门拟就致云南区所有特务人员的通电,要求:“自即日起停止一切活动,所有武器立即缴出,所有通讯器材不得破坏,遵照呈缴并自动出面办理登记手续,听候另派工作,切勿藏匿逃逸,故违自误,而放弃此唯一自新良机。”
与此同时,沈醉还供出了与张群同机抵达昆明,准备转机赴台湾的徐远举等西南大特务头子的下榻之处,卢汉派人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原以为自己很快会恢复自由,与家人团聚,但是事态的发展出乎意料。就在卢汉宣布云南起义的第三天,李弥的第八军和余程万的第二十六军,并未按起义通电的要求服从卢汉的指挥,反而开始进攻昆明。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卢汉释放了李弥和余程万、石补天,希望他们去约束部队。但这些家伙回到部队后,变本加厉地进行反攻;台湾派来的飞机也轰炸市区,配合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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