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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兵行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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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兵行诡道 (第2/3页)

去冒这种险。何况蛇人在地上游动并不很快它们肯定不会比我们更先赶回去的。这次胜仗战果不大但是却也让我知道我们并不是在蛇人面前便不堪一击如果能抓住时机有正确的指挥加上士兵精干那我们也能夺得胜利的。

    邢铁风的船已是伤痕累累岌岌可危了。他这次厮杀颇力肩头也中了一刀向我汇报时那条受伤的手臂也用布胡乱包着雨水打下他半边身子都被染红了。以前和他同为前锋营百夫长时我对这些世家子弟很是看不惯但现在想来那时我未免也有点自以为是。他们虽然与我没什么话好说但他们一样也是军人一样与我征战厮杀。世家子弟虽然升迁比我们这些平民子弟快一些可也一样是积功而升的我现在倒多少为自己对他的偏见有些内疚了。

    安慰了邢铁风几句他这一船人这次又战死了十多个。两次交锋前锋营都是充当主力一千三百多人前一次战死的三十多人中有二十七个是前锋营中的。这次蛇人的数量虽然远少于上次但这批蛇人的战力看样子比上一批更强按比例算我们的损失比上次为大。

    我正吩咐着随军医官过来给伤者疗伤一边回自己船上去。走到跳板前一个士兵正拔着我扎在那跳板上的长枪这枪扎得太深他根本动不得分毫一见我过来他行了一礼道:“统领小人该死你的枪我拔不起来。”

    这一枪有近一半没入了甲板牢得象生了根一样。我捋了把脸上的雨水试了试但入手之下只觉两臂两虚只是让枪稍松动了一下仍然动不得分毫。在扎下去时我是借了下坠之势再加自己的力量现在有些疲惫实在也没办法拔起来了。我苦笑一下道:“不行我也拔不起来再叫几个人过来帮忙吧要是真拔不起来那只好让工正来把枪杆锯断了。”

    那士兵摸着枪杆道:“这枪杆很好锯断了实在可惜还是多叫几个人试试。”

    他正要招呼旁人边上有个士兵忽然道:“我来试试。”

    这声音也很是沉稳那士兵脸上一喜道:“陈忠你大概能拔起来来试试吧。”

    这个陈忠生得极是敦实一张脸方方的身体也是方的整个人几乎象一块磐石身上的软甲也几乎是花的到处是血痕。他走到枪前先看了看两只手互相搓了搓半弯下腰一把抓住枪杆猛地吼了一声“嘣”地一响伴随着一阵木头断裂的声音枪一下长出了两尺。

    好厉害的力气!我不禁一阵吃惊。当初蒲安礼有前锋营第一力士之称可他的力量似乎比这陈忠也略有不及。这个陈忠长得貌不惊人也不特别高大魁梧没想到居然会这般强壮。

    长枪本有七尺原先扎入甲板的足有三尺拔出了两尺后还有一尺没在甲板里。陈忠把手向下移了移一脚踩在跳板上又一用力长枪“嚓”一声拔了出来连带着跳板也出现一道裂缝。陈忠手中抓着那杆枪一张脸一时也涨得通红不住喘气。

    上战场后有一件称手的兵器那可是关系到自己能不能在战场上活着回来的大事这支长枪是我专门从兵器库中挑出来的枪柄是用北方的枣木做成紫黝黝的几同精铁。我记得挑出这支枪后曾请武昭老师看过他试了试大大地赞了一番我的眼光说此枪枪头镔铁虽只平常但这杆枪杆实是难得的好东西坚中有韧足可担得数百斤份量。只是木制枪杆刺入人体后抽回来还算顺滑一旦刺入木头要抽回来可是难上加难。当初武昭老师在示范我们枪法时一时使得兴起一枪将一棵树刺得对穿后来却再也拔不出来至今军校里还保留着那棵扎着枪的树让后来的学生一见便咋舌。其实要刺穿大树手法比力量更重要我现在要也去扎那棵树的话虽然不见得能象武昭老师那样一枪扎透刺入一半总还可以不过要拔出来便非我所能了。枪刺入甲板虽然厚度比那树要少许多但要拔出来实是比扎进去要多花四五倍的力量。陈忠虽然拔得吃力但终于能拔出来他的力量恐怕比我直要大四五倍了。我力量并不小他比我还要大这么多那他真是个天生的力士当初十二名将中的陈开道号称“力伏九牛”力量之大直如天神陈忠的力量与他相比亦庶几近之。

    陈忠把枪递给我我由衷地叹道:“你是叫陈忠么?你的力量实在了不起啊只怕当初的陈开道将军也只与你不相上下。”

    陈忠苦笑了一下道:“统制取笑了家祖是大帝手下名将小人只是一介小兵岂敢与家祖比肩。”

    他是陈开道的后人?我不由一怔但也马上释然。十二名将的年代离现在也有几百年了他们的后人经过这几百年虽然直系还有几家流传但都不再从军家世也没有当初的显赫了。陈忠只怕是陈开道的旁系子孙现在只是平民那自不奇怪。

    我接过枪来道:“陈忠名将也是平常人令祖名震遐迩有你这个子孙陈开道将军的英灵也该欣慰了。”

    回到自己船上我把枪交给曹闻道收好甄以宁跑过来道:“统制那两艘船上有人要来见统制。”

    是那两艘被我们救下的船吧?我道:“好啊他在哪儿?”

    甄以宁道:“领头的叫尚奔在你舱中。”

    我道:“去看看。他说了他是哪儿部队么?”

    “他们是邵风观将军派出来催粮的船只不是城中出来的败兵。”

    我不禁笑了笑心中一宽。甄以宁也知道我最怕听到他们是东平城败兵的消息吧所以一听我问便知道我的用意。我道:“他们可有损失?”

    “还好遭袭后他们马上撤走尚未与蛇人正面交锋所以没有损失。”

    “没有就好我们快去看看他。”

    说“没有就好”那也是我的真心话但我多少也有些对他们不战而逃的愤愤。他们没一点损失我们虽然取胜损失也小但总还是战死了十多个。

    一走到舱门口甄以宁抢步上前推开门道:“尚奔将军我们统制回来了。”

    我跨进舱口却见三个人齐齐跪倒道:“末将东平守军百夫长尚奔见过楚统制。”

    我一见他们不由一怔。三个人跪成了品字形当先一人看来正是尚奔他并是一臂用纱布吊着有些血渗出来。

    没想到他们都是些伤兵啊。先前对他们的不快立刻烟销云散我扶起他道:“尚将军请起东平城中战况如何?”

    尚奔站了起来仍是很恭敬地道:“统制先前自蛇人大破城中水军船只损伤极大不过二殿下与邵将军守御有方尚无大碍。邵将军命我们这些不能上阵的伤者组成催粮队只是万料不到蛇人居然会在这儿偷袭或非统制来援我队三百人定已无幸。救命之恩尚奔当永记在心。”

    我也不管他记不记听得他说什么催粮队急道:“城中粮食如何?够不够?”

    尚奔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我大概他也不理解我为什么对这问题如此关心。他自然不知道我随武侯南征时被蛇人困在高鹫城时绝粮后的惨状。我实在害怕东平城重蹈高鹫城覆辙而蛇人又在玩我们这个四将合围的故技有意让援军源源不断地送进来耗费城中积粮。

    尚奔道:“统制放心城中余粮尚有两千万斤城中军民二十四万便是只用余粮也足够三月之用何况民间尚有积粮若是收齐了便是一年也是够的。邵将军命我等催粮实是让我等去屯田处休养。”

    屯田原本只是在西北一带人民稀少的地方才实行的之江省号称富庶没想到邵风观也行屯田之制。我道:“你们在哪儿屯田?”

    “东平城以东两百里后沃野千里原本就有不少村落。自蛇人袭来江南的村落纷纷北迁邵将军命我们这些伤兵在江北岸聚集灾民沿江北岸设堡屯田一方面让灾民有个安生之地一方面也是沿江布防而灾民中的精壮经过训练也足可补充东平城的伤亡。”

    邵风观竟有如此眼光!我不禁暗自赞叹。他这个设想极是宏伟之江省有人口百万其中东平城便有二十万。这儿土地肥沃战事一起只怕江南百姓纷纷北逃若没地方安置这些人便要与江北原居民争粮。而邵风观如此一来一则沿江布防二者有一个坚实的后方大江上运送不必靠牛马之力成本甚低东平城本就一门靠水有了源源不断的补给如果敌人不是这些战力远远过预料的蛇人东平城便坚守数十年也绰绰有余。

    我自以为自己有了点名将的影子看来我现在所长无非是战场上的厮杀和真正的名将实是有天壤之别啊。和名将的距离也许邵风观更近一些吧。

    我叹道:“邵将军真是了不起。尚将军现在你们仍要东行么?”

    “是。这船中有不少精擅木工我们主要担负着造船之职城中自水军一败船只损失极大原先屯田诸军也没有会造船的。楚统制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们也该出了。”

    我想了想道:“好吧。不过你可要小心以防蛇人再有埋伏。”

    刚送走尚奔忽然听得船头有个嗓子叫道:“统制在哪儿?我要见他!”

    这声音是陶昌时的。我走过舱去道:“陶将军我在这里。”

    随声听见陶昌时和刘石仙走了过来。雨下得还大甄以宁不知从哪儿找出一把雨伞来给我撑上。现在天虽然还亮但雨太大了他们的身影也看不清听声音陶昌时却是气鼓鼓的。等他走到我跟前忽然“咚”一声两人同时跪了下来。我吓了一跳道:“陶将军刘将军这是为何?”

    陶昌时道:“我二人受命听从统制指挥自当令统制视我们为部属。然我二人恐怕有不赦之罪请统制责罚。”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道:“陶将军何出此言?”

    “统制临出时统制是否说过狼兵与前锋营将共进共退?”

    “是啊。”

    “那统制此番接连两战为何只让我军作壁上观功劳尽遍前锋营?先前尚可说因阵营所限但此番实令末将诧异。想是我等罪大恶极统制不愿我等建功之故请统制责罚。”

    他们是要争功啊。我不由有点哭笑不得。这两千狼军其实功劳也并不小只是两次蛇人正面所攻都是前锋营他们损失既小功劳自然也小。我沉吟一下道:“陶将军刘将军请你们不要多疑楚休红若有此心天人共诛。”

    “既然如此末将请命此番钱文义将军与邢铁风将军所部迭遭重创我原统本部为前锋请统制成全。”

    他说的倒也不错前锋营本来人数只有一千三分成这三大部后虽然人数稍多但蛇人两番攻击都是正对前锋营我们损失虽然并不重伤亡一共不到百人船也只损了一艘但前锋营实已锋芒稍钝而狼兵几乎全军无损让他做前锋倒是未尝不可。我想了想道:“陶将军一心为国实令我钦佩。既然陶将军请将那就准陶将军之请下面这百里行程以陶将军所部为前锋锋营为右翼刘将军为左翼布锋矢阵前进。”

    ※※※

    我这么布置他们才应了一声“得令”站了起来但脸上仍多少有些不满。看着他们的背影我也不由一阵烦乱。

    要指挥这么一些人就有那么多事要是让我指挥的是十万大军那么单单让调度这些将领只怕就要让我吐血不可。

    等陶刘两人走后我让甄以宁令变阵前锋营转到右翼让陶昌时一军到中路来。还好现在人数不多变阵也容易只是耽搁了一小会功夫便将新阵势变成了。

    船队重新在雨中出了。我看着岸边新添的那一排坟墓鼻子却不由一酸。

    雨仍然很大把我的黑月铠打得亮甲胄下的衣服也已经湿透了。我扶着船栏默默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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