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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变生肘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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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变生肘腋 (第3/3页)



    跟在武侯身后的莫振武跳下马跪到武侯跟前道:“末将在。”

    “将帐中诸人尽数押到中军右军事宜由你选派中军将官前来善后。”

    他说完拍马便走。刚走出一步却回过头道:“刚才射死那叛贼的第一箭此人可重赏。”

    莫振武答应一声柴胜相却站起来正要跟着大鹰小鹰的刀却又交错地拦到他跟前。他不由一怔道:“二位将军怎么回事?”大鹰小鹰没有理他边上锐步营却有两人过来一把将他反臂按住喝道:“跪下!”

    6续有人上来将我们一个个绑了起来。绑到我时不知怎么我心里倒有点欣慰。不管武侯最终如何处置我至少一场火拼算是避免了。现在我倒没有一点看不起柴胜相的意思了我要处于他那位置恐怕也会一样做。只是锐步营的人却毫不顾忌他这个功臣绑完了栾鹏又来绑上柴胜相。绑起他时他一脸愕然叫道:“君侯!君侯!”但武侯根本不理他大鹰小鹰也跳上马跟随而去。七手八脚我们一个个已都被绑上了。

    右军中级以上的军官已尽在此。不知怎么我有点想笑。要是武侯这回痛施辣手那右军的军官可要进行大换血了一多半都会人头落地。

    我们被推入囚车却是前锋营来押解。我刚进入囚车祈烈已拍马过来道:“将军!”

    他的声音有点哽咽我道:“小烈哭什么。”

    我本还想再说一句“君侯不会冤枉人的。”可边上有不少右军将领我这话一出口只怕会让他们多心硬生生忍下了不说。我也相信武侯不可能这一下子把我们斩杀毕竟这次有不少人反对栾鹏的计划容照希甚至喋血营帐要是不分青红皂白大杀一气只怕右军就此溃散了也不一定。毕竟栾鹏和柴胜相二人也算甚得军心的。

    为了让他想到别的事上我道:“刚才那一箭是谁射的?是前锋营的弟兄么?”

    那一箭有点险。那是头一箭要是不能把小九一箭毙命让小九居高临下射箭武侯大概也会受伤的。放箭之人胆大心细箭术又如此高明我想不出前锋营谭青死了还有谁会是这等好手。

    祈烈道:“不是我们射的是从我们后面射出的。”

    那说不定是右军的人了?我的心头不由一震。说不定那人是江在轩吧。

    如果是江在轩那么我也是有一点功劳的吧至少武侯会知道我不会反叛的。想到这一点我的心头安稳了些。

    我们被押入中军营帐时天已暗了下来。祈烈一直跟在囚车外陪着我到了中军帐外他道:“将军我得走了。”

    我点了点头道:“好好待弟兄们。”

    祈烈也点了点头又道:“今天劳国基伤重不治刚才已过世了。”

    劳国基死了?我不禁微微一叹息。这个当年军校中名列“地火水风”四奇中第一位的人物一生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成就最后的功劳还得用自己性命换来的。他一直不愿意庸庸碌碌吧才会向武侯献那条火攻之计。当那次偷袭失败武侯虽未责怪他他自己却一定很自责所以在凌晨那次战斗中几乎不要命地厮杀。也许在他心里那是用血来洗刷一个败军之将的耻辱。可如果都按他的想法我们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武侯也难辞其咎了。

    我叹了口气道:“帮我在他坟上敬杯水酒吧。”

    劳国基也是平民出身却不算我们那帮平民阶层百夫长中的一个。不过他一向与世无争和哪一派都还算处得好。

    祈烈点点头道:“将军我要和前锋营的弟兄们联名保释将军。”

    我道:“不必了君侯也不会听的。”

    这时中军武侯的亲兵已来接收这辆囚车。这一辆囚车中关了几乎右军全军的中高级军官他们也战战兢兢不敢缺了礼数。我们一个个被搀出来先被下了武器解开后带到一边。

    武侯的营帐是最大的因为时常要召开军机会议他的营帐足可容纳上百人。我们十几个人被扔在一边由武侯的亲兵用刀指着真的有如阶下囚了。柴胜相面如死灰嘴唇也不住地哆嗦真想不到他居然会怕成这样子。我一向以为他在战场上死也不怕现在却成这样子了。

    我们等了没多久武侯挑开后帘进来了。他看了看我们道:“将他们带过来。”

    两个武侯的亲兵拖起栾鹏要走栾鹏道:“我自己来。”他大踏步走到武侯跟前跪下道:“罪臣栾鹏跪见君侯大人。”我们各有两个亲兵扶着被带到武侯跟前纷纷跪下了。

    武侯哼了一声道:“你也知罪?”

    “事败则为罪事成则为功栾鹏早有准备。”

    武侯站起身走到他跟前绕着他走了一圈道:“看来栾将军并不服气?”

    栾鹏道:“君侯栾鹏身受国恩死有何惧。”

    武侯仰天笑道:“你这是以身报国了?那么我就是在卖国?”

    栾鹏道:“末将不敢但君侯所为已约略如是。共和叛军为帝国大患岂能因一时不利便与之同流合污。若叛匪日后坐大武侯之罪远在栾鹏之上。”

    他跪在地上侃侃而谈毫无惧色似乎不知道武侯随时会斩杀他。我们在后面听得不免有点惊肉跳我深知武侯性格他谈笑间便可杀人若是惹恼了武侯到时连带我们也被杀个干净那岂不是冤枉?

    武侯的手在腰间刀鞘上轻轻拍了两拍这时却见柴胜相膝行了几步上前道:“君侯栾鹏一时糊涂望武侯念在他旧日功劳上饶他这一回吧。”

    武侯看了看他道:“柴将军你出卖了他现在反来为他求情?”

    柴胜相咬了咬牙道:“出卖他是公求情是私。胜相为右军将领因公不得不告密因私却不得不救他。”

    他这话一出口我倒不由得吃了一惊。以柴胜相那样的性格居然能说出这等话来倒也显得很是识见不凡。公是公私是私显得两不落空。他在武侯合围后偷袭栾鹏那无可厚非但他告密却让我有点不耻。尽管我也反对栾鹏但栾鹏毕竟有几分英雄气概不愧是当初沈西平麾下的勇将之一而柴胜相告密就不免显得小人了。可他这两句话一说却又显得大度不凡我们都不禁又有点钦佩他。

    武侯来回踱着步这事实在干系太大他也一时拿不定主意吧。那么多将领已是关系到右军全军若一个处理不当反而惹得右军哗变那便更不可收拾了。

    他踱了五六个圈子走到案前伸手便要去取令牌。看着武侯的动作我的心不由一沉若武侯的令牌拔出来那栾鹏多半便难逃性命。

    武侯的手刚碰到令牌一个传令兵急匆匆进来道:“禀君侯左军6经渔将军带人求见。”

    武侯道:“告诉他这里有事不见。”

    那传令兵递上一封帛书道:“6将军说若君侯不见请看看这个。”

    武侯接过了帛书看了看道:“叫他进来。”

    我心中好奇万分6经渔到底写了些什么?居然能让武侯一下改变主意。

    这时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准是6经渔来了。听声音他还带着一个人可我们都伏在地上哪里敢东张西望。6经渔走过我们忽然跪在了栾鹏边上道:“禀君侯卑职左军6经渔万死。”

    武侯叹了口气道:“你真的要把此事揽在身上?”

    6经渔道:“此事因我而起自应由我来解决。栾将军固然有罪但经渔之罪远在栾将军之上。君侯当初能对经渔网开一面又为何不能同样对栾将军?”

    武侯走了几步道:“此番不是当然全军准备班师之时。当初外无来犯之敌内无内奸才能网开一面。”

    6经渔抬起头道:“君侯此言不免予人口实。记得当年君侯时常告诫卑职为将之道当令行禁止一以贯之。如今栾将军虽然有罪却尚未造成后果依军律可责其戴罪立功也是为国家留下有用之材。”

    武侯站立着也不答话。能这样和武侯顶撞的也只有6经渔一人了吧。我有点惴惴不安于公于私我也希望武侯能网开一面放过栾鹏。连栾鹏也放过了那么我这点随声附和之罪也就没什么了。

    过了好一会武侯从案上取出一支令牌喝道:“6经渔听令!”

    6经渔一怔马上低头道:“卑职在。”

    武侯将令牌一掷道:“栾鹏不识大体扰乱军心聚众哗变其罪当诛由你监斩。”

    6经渔不由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栾鹏却道:“谢君侯。”站起身道:“6经渔少婆婆妈妈的走吧。”

    6经渔还待说什么栾鹏已大踏步走了出去。到帐篷口转身对我们抱了抱拳道:“列位弟兄恕栾鹏害了各位不要怪我。”

    他大声唱着《国之觞》走了出去只是那歌声不免有点上气不接下气。6经渔道:“遵令。”站起来跟了出去。

    过了一会6经渔重又进来跪下道:“禀君侯栾将军级在此请君侯验看。”

    他身后的一个亲兵递上了栾鹏的级。栾鹏的脸上带着种迷茫我看见在那已失去生气的眼中还带着两行泪水。也许到死栾鹏也不认为自己是做错了吧。

    武侯道:“将他的级号令尸身好好安葬。”

    处置完栾鹏他扫视了我们一眼柴胜相不由打了个寒战低下头。

    武侯会如何处置我们?

    我不敢抬头正视武侯的目光低下头伏在地上。半晌才听得武侯道:“经渔你带来的人有用么?”

    6经渔道:“卑职亲身试过绝无虚假。”

    他们说的是什么?我偷偷抬起眼看了看却也不见什么异样。过了一会听得武侯道:“你们起来吧。”

    杀了栾鹏剩下的都是可以不追究了吧?我想另外那些千夫长包括柴胜相也一定是这么想的。我们一站起身武侯道:“大鹰小鹰你们把他们一个个带过去。”

    带到哪儿?

    我有点奇怪却见武侯那两个贴身护兵过来扶住柴胜相走到边上在一幅军圣那庭天的画像前那个不知是大鹰还是小鹰道:“站好了看着画像。”

    那是那庭天的半身画像本来是挂在武侯背后的现在武侯的座椅换了个方向便成了在了武侯座边了。在帝**中一共也只挂两个人的画像一幅大帝一副那庭天连当朝帝君也没有。

    大帝和那庭天。这两个人已是军中的神话当初的大帝率领那庭天为的十二名将所向披靡号称“太阳照到的地方都是帝国领土”在军中有着无尚的威望。过了几百年尤其是出现了当朝帝君这样的大帝的子孙会更让人怀念那两个绝世英雄吧。

    柴胜相站在那庭天画像前看前像中的那庭天忽然他象中了邪一样身体不住地颤动。抖了一阵猛地惨叫一声人倒了下来。

    我们都不禁摇了摇头便是柴胜相亲信的千夫长也有点不屑之色。柴胜相一向杀人不眨眼在战场上也是悍不畏死怎么现在会怕成这样子?也许在他心中死于战场是光荣被当叛逆斩杀那可是洗不尽的耻辱吧。可他这样的反应也未免有点过份是因为见到那庭天的画像更觉屈辱么?如果是这样那杀生王的名号未免儿戏了。

    我更有点莫名其妙武侯道:“柴胜相起来吧。你有密报之功从逆之罪可原仍复原职。”

    柴胜相本已象虫子一样软成一堆听得武侯这般说他喜形于色跪到武侯跟前磕了几个头道:“君侯圣明!君侯圣明!”

    圣明二字只能帝君用的。不过武侯也没有责怪他失言道:“柴胜相此事你是被栾鹏胁迫罪不在你。日后你当辅佐新任左军主将不得再有错失。”

    那些千夫长一个个地被叫过去象柴胜相一样被带到那庭天画像前。那些人倒没有晕倒在地的我也看不出他们和看那庭天画像前有了什么不同只是一个个多少有点失魂落魄的。武侯一个个好言劝慰了几句一个也不责罚仍然官复原职便放出营去。

    武侯也已无计可施要乞灵于那庭天的余威么?可是那毕竟只是幅画像就算真的在军圣面前胆小鬼也只是胆小鬼。

    我正想着只听得武侯喝道:“龙鳞军统领楚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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