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譬如火宅 (第2/3页)
我愿以功名赎6将军之命。”
前锋营里我虽与蒲安礼那几个关系不太好另外有五六个百夫长却与我是生死之交。如果他们知道我这么做也一定会和我共同进退的。
6经渔道:“楚将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以武侯治军之严你这么做也无济无事。放心吧按我以往的功劳武侯不会杀我的。”
这时城头下突然亮起一片火把也不知有几百支。我吃了一惊不知生了什么事只见何中匆匆上来道:“爵爷!”
6经渔的脸沉了下来道:“何兄你这是做什么?”
何中道:“爵爷我军一万八千二百零三位弟兄都愿以身相殉。”
我的脸有点变色。这何中话说得可怜但话中之意却是在威胁我。看来这次差事的确不好办。
6经渔喝道:“胡闹!何兄君侯于我等若父子你们岂可说这等话令他难办?快退下。”
何中却不退下道:“爵爷你这次前去定是凶多吉少。何中身受爵爷大恩未能杀身以报心中有愧。只求爵爷让我为爵爷殉死。”
6经渔面沉似水道:“胡闹我命你整肃部下听侯武侯将令不得有任何异动!”
他虽然被绑着话语间依然还是叱咤风云的一军主帅。何中还待说什么6经渔道:“楚将军我们走吧。”
他已向城下走去。城下大约左路军的军官都已在了见6经渔下来齐齐跪倒。在火把的光中我见6经渔眼中依稀也有点泪光。
我一言不跟着6经渔走去。
一进营帐其余的百夫长都在女乐早已退下了大家都在等候。6经渔跪倒在武侯座前道:“卑职6经渔请君侯万安。”
武侯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神色他慢吞吞道:“6将军昨日有二千余共和叛军自你驻守的东门逃出此事可是属实?”
6经渔垂头道:“属实。只是当时我见那二千余人大多是妇孺一时动了恻隐之心。”
武侯猛地一拍桌子喝道:“你知不知道叛贼领苍月也混杂在这批人中逃出城去。此役未克全功你罪责难逃!”
6经渔的声音还是很平静道:“违令不遵军法当斩卑职不敢狡辩请君侯落便是。”
我刚要跪下蒲安礼他们一帮四个百夫长已抢出座位跪下道:“君侯6将军诚有不是但请君侯看在6将军过去的功劳上从轻落。”
此时我与剩下的十六个百夫长齐齐跪下道:“请君侯三思。”
武侯的脸有点红但此时已渐渐平息。半晌他才道:“6经渔若人人皆以过去的功劳作为搪塞军纪岂不是一纸空文?你久在行伍此理不会不知。”
6经渔道:“卑职明白请武侯落便是卑职不敢有半句怨言。”
此时武侯已趋平和道:“6经渔为将之道令行禁止若有令不遵如何能够服众?这次你所犯此罪不小但看在过去功劳上姑且记下。我命你点本部铁骑一千我另将前锋营拨与你使用十日之内若不能取苍月级回来你便将自己的人头送来吧。”
这个处置虽还有点苛刻却也不是完不成的。苍月的残兵败将已没有什么战斗力了加上身上一大批平民胜来更是轻易。问题是十天里要找到苍月公那倒是个问题。
6经渔道:“谢君侯我去办理。前锋营诸位将军连日血战卑职不敢劳动还是用我本部骑军。”
我的心一动。6经渔不要我们随同那可能已起了逃亡之心这要求只怕武侯不会同意。
哪知武侯想了想道:“也好。你即刻出十日之后或苍月之头或你之头你任选一个呈上来。来人解开他。”
他的亲兵把6经渔解开了。6经渔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道:“多谢君侯。我这就出。”他又向我们拱了拱手道:“列位将军多谢。”
看着他出去我心里不禁有点空落落的。只怕从此军中再见不到这号称“冰海之龙”的勇将了。
这时武侯在座上道:“列位将军请入座尽日尽欢而罢。”
那班女乐又出来了。六个身穿绸衫的女子吹奏起一支欢快的乐曲。那是一支古曲《坐春风》是两百余年前的名乐师曾师牙根据一本古书所载乐曲所作酒肆歌楼中人们点此曲的最多。武侯命奏此曲似要将刚才的肃杀冲淡一些。
我举起一杯酒。这酒是武侯命人特制的美酒。酿酒之术也是从古书上掘的。据说最好的美酒可以点燃帝国的大技师们虽绞尽脑汁按那些残破不全的古书记载造出酒来却无谓如何也点不着。真不知古人是如何酿出那种酒来的。
这酒放在一把小壶中下面是一只小小的炭炉让酒温保持适口。我倒了一杯一饮而尽两个身着红黄纱衣的女子则在帐中曼舞营帐之内春意溶溶。可是我心底隐隐地却又种不安。偶尔看一眼那弹琵琶的黄衫女子她还是面无表情指下像是熟极而流一串串乐声从指下流出却又似山间流水凝成冰粒听得全无春风骀荡之意倒象春寒料峭夜雨芭蕉一片凄楚。
我们每人饮了大约都有半坛酒了吧几个酒量不佳的百夫长已有醉意苦于不能请辞看他们渐渐已不以宴饮为乐了。我的酒量甚宏但也有点头晕眼角看去蒲安礼却神定气闲。那也难怪酒不是寻常百姓喝得起的只有蒲安礼这等世家子弟才能自幼便时饮美酒不至于喝到烂醉如泥。
武侯也微有醉意忽然笑道:“扫平共和叛贼诸位将军都立下战功。过几日大军班师今日请大家放浪形骸。来人再添酒来。”
此言一出贪杯的面有喜色酒量浅的却暗自苦笑。我的注意力却全放在了武侯漏出的那句话上了。他说“过几日”便要班师那么他已默许了6经渔的逃亡吧。以武侯这等似乎不近人情的人心中也有常人一般的感情。
不知过了多久我也只觉头有点痛了。待宴会散去我们二十个醉醺醺的百夫长走出营帐等在外面的亲兵和什长纷纷围上来扶住自己的主将。南疆地气温暖可毕竟只是初春夜深了犹有寒意。外面的冷风一吹倒舒服些。祈烈迎上来道:“楚将军你能骑马么?”
我笑道:“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虽然而有点醉但骑马还没问题。我甩蹬上鞍却手一松差点摔下来。祈烈在下扶住我道:“楚将军若不能骑马我还是到德洋大人那人借辆车来。”
我摇摇头道:“德洋大人只怕早入睡了你别去招人嫌。”
骑在马上走在回自己营房的路。十万大军四门各自分驻两万我们这批武侯的嫡系则驻在城中。这两天屠城已从城南屠到城北夜色中还听得到女人的哭喊孩子的尖叫。我抬起头看着天真有点不知身处何世之感。
天空中星月迷离几丝浮云飘荡在深蓝的天空。只是因为城中还有四起的烈火把天空烧得也似有种血红。
屠城还要持续两天吧。两天后我们将满载金珠、女子以及工匠班师。列次屠城虽说不杀年轻女子和工匠但屠城之时哪管得了这么多两个帝**争夺一个女子两不相让以至于将那女子砍成两半大家分了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也时常有不用说什么工匠了。
不知为何我总是想起那个女子。她从城头坠下身上带着斜阳的余晖那时的情景让我久不能忘此际也依然历历在目。
祈烈和那十个什长跟在我身后不紧不慢地相随。他们也都分了几杯酒大概都陶醉在那一点微醺中吧。有一个嘴里忽然哼哼着一支小调也不知唱些什么夹杂在那些时而出现的哭叫声中让人觉得心底也有凉意。
正昏头昏脑地在马上走着身后两个什长忽然吵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响似乎是争论前面一幢屋角上的一个鸱吻是什么。一个说那是一条龙一个却说是鼠虎。
我转头道:“你们说的是什么?”
那什长道:“你看那边。”
暮色中那儿一幢屋子的顶上伸出一根长长的影子说不上什么略具人形可也不太像是人。我笑道:“这有什么好争的看看便知。”
那什长道:“太暗了哪里看得清?”
我道:“小烈我的贯日弓拿来了么?”
那把弓是我的一件宝物。平常弓只能射二百步左右强弓最多只能射到四百步。这把弓据说开满了可以射到八百步只是我最多只能射到五百步左右。现在离那鸱吻的距离不过百步之遥要射到那儿自不在话下。
祈烈道:“哎呀今天可没带来。”什长中的神箭手谭青道:“将军我带了弓来了。”
他把弓交给我我试了试比我的贯日弓弓力软了些但也可用。谭青以百步穿杨著称准头比我还好不过力量却远不及我了。
我道:“把一枝火把绑在箭头上待我把这箭射过去让你们看个清楚。”
众人都叫起好来。这一带已被屠过两次不会再有人了营房离这儿也远周围已被拆成一片白地便是着火也烧不过去的。我把箭头绑了一枝火把的箭扣在弦上拉满了只见暗夜中如一道闪电那支箭直射向那个东西。
祈烈和众人都叫起好来眼看那箭已到了那东西前忽然见那东西动了起来“啪”一声那支箭被击得飞向别处不知落到什么地方了。
喝采声嘎然而止。刚才火把照过的一瞬间我们都看见了那个东西。那是一张古怪的人脸而身上穿着绿油油的鳞甲在刚才的一瞬间那张脸显得狰狞可怖不似人间所有。
我浑身打了个寒战道:“你们看清那是什么?”
他们都面面相觑。要说那是个人怎么会在房上?而且也太矮了点倒象只有半截身子一般。忽然祈烈道:“我想明白了那是个共和军的余党平常躲在房顶和藻井之间他在房顶挖了个洞探出半个身子来查看被我们现了。”
这话倒也说得通。我心头却已燃起战意道:“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如果是平常我连屠城都不愿参加了不必说是这么一个晚上去搜捕共和军余党。但此时我已是半醉只觉浑身都是杀气恨不能立刻杀一两个人试试刀锋。
他们身上的杀气也被我点燃了谭青道:“他在动了!我们守住各个出口别让他跑了!”
这几幢房子已是孤立在这一片白地正中若是四周各有一个守着里面跑出什么来都能看到。屋顶那人果然正缩回那屋子去我道:“谭青、孔开平、申屠毅、王东你们四人守在外面其它人跟我去搜!”
我翻身下马只觉适才所饮之酒也似在身上烧了起来身体开始热。
踩着满地的瓦砾我握着百辟刀带着七个人向那屋子冲去。这一片屋子以前想必是富人聚居之地也被屠得最早屋子却高大坚固不少还很完整。我左手握着火把找着在外面看到的那幢屋子祈烈跑过来道:“将军是那间。”
我们跑了过去却见那屋子大门紧闭。那种大门是向外开的里面想必有门闩。祈烈上前拉了拉却拉不开。这在屠城过后的地方倒是件奇事我喝道:“让开!”
我上前伸出百辟刀插进门缝向上一划果然划到了门闩。这种门闩两头有销若已用销子销住那只能破门而入了。我试了试却觉这门闩却没销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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