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别惹我 (第3/3页)
些,坏了佛堂的清净咱们可吃罪不起。烟儿,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些人来帮忙!”
一个丫鬟脆生生应了一声,快步退了出来。我趴在门口一看,老妈不知什么时候攀上了脚梯,手里莫名其妙地端着只偌大的木盆,沉甸甸的模样。右手还空出指尖夹着一只果盆,堆着的水果看起来摇摇欲坠。她脚下不住颤抖,身体以一个怪异的姿态盘在半空,可笑至极。
我不知道她是以怎样的毅力咬牙切齿保持平衡的,但至少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见到这一幕的时候我想杀人,很想很想!
“妹妹,你若吃力了就把木盆顶在头上,这果盘待我上完香后便要供奉给佛祖的,可不能出什么差错!哎呀妹妹你看,这真是麻烦你了。”陆夫人满脸“歉意”说道。转身拈了几柱香递给陆椰蓝道,“蓝儿,你也一起来拜拜。”
陆椰蓝强忍着笑意接过来,和她的母夜叉妈妈装模作样地跪在蒲团上拜祭起来。
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
我妈咬着牙关硬撑着神情中有无奈,焦虑,痛苦。独独没有反抗与愤怒。
于是那个叫烟儿的丫鬟带着七八个赶来“帮忙”的人到达佛堂时,便见到了这样一副有趣的场景:一对衣着光鲜相貌不凡的母女双掌合十,虔诚地在佛前祈福。一旁不远的木梯上攀附着个惊慌失措的落魄妇人,右手举着只果盘,最奇特的是她头顶上还顶着一只硕大的木盆。
奉承巴结的天分敏锐地告诉他们,女主人的本意就是要好好羞辱这个可笑的女人。于是他们窃窃私语,肆无忌惮地哄笑着。
每一秒,我都觉得过去了很多年,被屈辱极歇斯底里的愤怒压制着。
拜佛,窃喜,哄笑,人们都很忙,所以不会有人注意到一个傻丫头飞速地靠近并偷偷跳上了供桌。如果此时有某人足够细心的话,一定会发现此时她的眼睛是红色的。
片刻后。
哐啷——
像是嘈杂的音乐突然被切断般,一声巨响震慑住了每一个人。瞬间的安静后,两个女人的尖叫声相继响起来。
老妈惊讶地张大着嘴巴回头盯着我,我若无其事地啃了口偷来的苹果,呵呵傻笑着,含含糊糊说道:“小织要吃果果!”
两个被淋成落汤鸡的女人在一阵跌宕起伏的尖叫后开始哆嗦(气的,这个我保证)。
由于脑袋不很清醒的傻丫头想吃供盘里的水果,“一不小心”碰倒的那一大盆水结结实实地淋在了两个眯着眼拜佛的信女身上,为了严谨起见,这里要说明一下,那盆水之前还擦过很多东西……两位大小美人儿志得意满的表情在“佛祖的圣水“中凝固。
“你……你……”陆夫人指着我妈气得说不出话,她自然以为是我妈故意打翻了水盆。盛怒之下,她忽然气急败坏朝这边冲来,竟想推翻木梯。
无可救药。我慈悲为怀地摇了摇头。
哗not;not;——
整个佛堂顿时传出一大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如果说之前大伙儿的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鸭蛋的话,现在应该可以再添一枚高唱嘴里的蛋儿成双对。
我相信,今天的这一事迹,在很多年后仍会被八卦帮的大妈交头接耳地反复传诵:“那是神秘的一天……”
陆夫人的手僵硬在半空,仍热保持着之前向外伸出的姿态。我手里拎着倒空的香鼎,站在供桌上摇头晃脑呲牙咧嘴义正词严:“老妖怪!不准抢我的果果!”
三秒钟之前,满满一缸香灰洋洋洒洒地吞没了这个气势汹汹的女人。
由于水的作用,这些小可爱亲切地在陆夫人的皮肤衣物上安家落户。事发突然,这位贵太太的一双凤眼仍然不可置信地瞪大着。
陆椰蓝显然没法再忍受泥妈妈在众位施主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继续充当弥勒佛的护法菩萨了,终于率先反应过来,拉着泥妈妈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隔了老远还可以听见她的呵斥。
我于是知道了为什么人们形容逃跑者时总爱用灰溜溜一词,果然是灰溜溜呀。
战争的经验教训:1楼小织不是好欺负的主儿。2装傻是最有杀伤力的神兵利器,应该人人普及家常必备。3平时一定要多多烧香拜佛,但是佛祖保不保佑就瞅他老人家的心情啦。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记得倒香灰!
一个时辰后,陆夫人颤巍巍地踱了出来,重新恢复了她老佛爷般光鲜的造型,只是眼神明显呆滞了不少,脸色也格外苍白。
这老姑娘受创的心灵怕是好一段时日才能好了,佛祖保佑她别从此以后患上洁癖。阿弥陀佛。我幸灾乐祸地想着。
比她脸色更惨白的是我妈,大半个时辰里她都面如死灰,另外小半个时辰她呈现的是面如死灰的比较级,在陆夫人闪出屏风的刹那,她果敢地呈现出面如死灰的最高级。
“傻丫头,抬起头来!”
在条件反射抬起头的一瞬间我就后悔了,几乎是同一时间,伴着“我打死你个小杂种”的真人配音,我的脸上挨了声势如虹的一记巴掌,耳朵里顿时响起一阵乱糟糟的轰鸣声,脸上火辣辣地疼起来。还不待我反应过来,右脸上又挨了一记,我跄踉着退后了两步。
陆夫人红着眼,一副要蓄势再战的架势。我正考虑着要不要劈头盖脸地给她几拳,我妈忽然扑过来挡在我身前,哀求道,“夫人,小织她不懂事,您要打就打我吧”
“哼,打你?我怕脏了我的手!”陆夫人大抵是消了口气,意识到赤膊上阵与身份不符,愤愤叫道:“谢管家,把这两个贱货给我关进暗房,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放人。”
我松了一口气,老实说我觉得陆夫人十有**让香灰灌坏脑子了,之前整人的想象力全给灌没了。要换了是我,准就直接冲去厨房拎俩菜刀!不过这母老虎下手可真狠,我都感觉自己的脸变成包子了。
反倒是我妈,听闻暗房两个字惊得大失神色,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陆夫人又求又拜,语无伦次地求着饶。
我也顾不得旁人是否会看破我在装傻,使劲地想要把我妈拉起来。
陆夫人哪里会理会,冷哼一声冲门口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挥了挥手,他欢快应承(狗腿子造型),面目凶狠地朝我们走来。
“老爷,您回来啦。”忽然,门外一个丫头脆生生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