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别惹我 (第2/3页)
陆椰蓝这么个大小姐做妹妹,并没有让我生出任何好感。
当然,我还是忽略了一点,作为众星捧月的陆家花蝴蝶,我的椰蓝妹妹显然比我更懂得如何诠释睚眦必报。另外,没有及时理解株连一词的含义再次证明了我的无知。
这段废话的主题其实源于一个邀请——陆夫人亲切地邀请了快被忽略成空气的我和我妈前去谈谈心聊聊天儿。
我稍稍思索了一下就百分二百地确定,这位传闻中慈眉善目的陆夫人在问候我们娘俩后还会附赠诸如“拳头,飞镖,夹棍和板钉”之类的土特产。
说实话,我并不害怕,比起那些我更怕被人永远地遗忘与鄙弃。
虽然我没有所谓,老妈却惶恐得紧。如果不是差使的阻拦,她甚至想要换上除夕时才舍得拿出来穿一次的衣服——只是所谓的新衣服。她大略猜出是我闯了祸,一路都在战战兢兢地揣测陆夫人的用意。
她很怕她,这我知道。可我不知道,会怕到这种地步。我忽然觉得她很可怜。也觉得,自己惭愧又可恶。
不否认,我对她一直怀着强烈的排斥感,甚至还不曾开口唤过她一声娘亲。哪怕这个人,日日对我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我没有发觉,由于某些不愉快的记忆,母亲在我心里,已经不再是慈爱与温暖的代言词。而我或许已不知不觉将这份不信任,强加在了这个善良女人的身上。
于我,她不过是个毫不相干的陌生女人,于她,我是她唯一的女儿,生命里仅有的曙光。
我看着眼前这个卑微惶恐的背影,觉得自己应该被扔上一百只臭鸡蛋。
正想着,她回过头来匆匆看了我一眼,神情里满是忧虑。
“织儿,待会儿见了你大娘,不准乱说话。还有,你要叫她夫人,不可以叫大娘。”她小声地吩咐我。
我这才发现,沿着回廊左拐就是我们要去的正厅。她愈发紧张,理了理衣饰和鬓角,才躬着身毕恭毕敬地迈步上前。
我没来由地恼怒起来,当下却只能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走入厅堂。
一进门,厅堂的正中端坐着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美妇,和陆椰蓝有几分神似,只是双目虽大,眼线却隐约透出不协调的凌厉。薄薄的嘴唇微微抿着,加上顶着个复杂之极的发式,让她轻轻易易掠走了满室光华。
陆椰蓝气鼓鼓地立在她一旁,已经换下了先前惨遭蹂躏的衣裙。她老妈不过三十五六,想来很注重保养,这对母女看上去倒更像一对姐妹。
看到这儿我不禁瞟了瞟正唯唯诺诺福着礼的我妈,猛然发现,她竟然这样苍老了。鬓角的发丝醒目地泛着银白,又穿着一身黑不溜秋的粗布麻衣,小丑一般呆立着,看去足够做陆夫人的干妈了。
所在的厅堂虽然不(本書轉載拾陸κ文學網)是奢华之至,但看得出每一样设备都是精心挑选的,极尽小家碧玉的雅致,从前在后院住着也不觉得有什么,一比较之下才发现我们几乎可以直接晋级丐帮的八袋长老。
我气咻咻想着,眼睛仍关注着上头不吭一声的母女俩。老妈问安后见陆夫人没发话也不敢起身,依然保持着躯身的姿态。
陆夫人却只是慢悠悠地咄着茶,仿佛不曾发现眼前还低眉顺眼站了两个人。
呛死你个母大虫!我在心里暗骂。
陆夫人忽地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笔挺地落在我身上嘴角歪斜着动了动,悠着声音说道,“傻丫头,你嘀咕些什么呢。”
我的脊背上哗啦啦地滑下一大串的冷汗。
老妈慌慌张张接过话头替我开脱道:“夫人,小织她年幼无知,失礼的地方请您大人大量别同她计较。”
“小织?”陆夫人吹了吹指甲,轻皱着眉微思索了一下,抬起眼笑盈盈说道,“这是狗名么,妹妹莫非也突发善心收养了只野狗?饶是如此可就大大不妙了。不知妹妹可曾记得,十年前我边儿的那只狗杂种可差点儿窜到我头上呢。”
请原谅,我真的很想揪着这个女人的头发暴揍一顿!
老妈身子亦是猛地一哆嗦,而后忽然挺挺身子,正言道:“夫人,小织是我家丫头,也是三小姐嫡亲的姐姐,不是什么……野狗!”
你可以讽刺我侮辱我,所有的委屈我一个人忍受,可是我决不允许你们伤害到我女儿一点点!
陆夫人微微诧异,脸色变了变,像是在强压着胸中的愠怒。倒是她身旁的陆椰蓝,跨前一步怒声呵斥道:“谁要这个傻子做姐姐,真不要脸!”转身摇着她妈的手臂撒娇道:“娘亲,这个她欺负我,你帮我好好教训她一下嘛。”
“没规矩!”陆夫人轻声斥责道,神色之中却满是宠溺,又看了眼我妈冲陆椰蓝说道,“娘特地请妹妹过来帮忙的,你怎这般无礼。”
陆椰蓝撇了撇嘴,极不情愿地退下身去。
“夫人有什么吩咐就尽管。”老妈听得她的话慌忙答道。
她启齿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儿个十五,老太太在佛堂上香时念叨着佛像灰尘满面,说事对佛祖不敬,正要我遣人去清扫一番呢。恰好今儿个衙门出了大案,人手不够只好把家里的厮役也都派出去了。这家里的丫头啊,一个都细皮嫩肉的,不像妹妹……噢我是说妹妹倒是最适合做这粗重活儿,这不,只得麻烦你了。”她说罢又盈盈一笑,毫不介意适才话里的贬谪之意。
老妈忙不迭应承下来。拉着我跟在这对趾高气昂的母女身后入了佛堂。说是佛堂,其实不过是间二十平米左右的侧室,极是简朴,正中摆了张供桌,再往上嵌着座半人高的弥勒佛,笑容可掬的沐浴在香火青烟中。周围整齐的挂着些写着佛语的布幔。
“我已经叫人备了木梯,要辛苦妹妹攀上去擦洗了”陆夫人含笑道。
我妈的年纪分明比她大,不知是有意讥讽还是显示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陆夫人总是一口一个妹妹,听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纳闷为什么没人为她塑一尊笑面佛。
我看出来这女人是要摆我们一道,可她只是吩咐我妈东奔西跑地干家务,累是累点,不过不符合琼瑶阿姨笔下的坏女人形象啊。我一时也不知她在演哪出,便尽着傻子的本分四处猴窜。陆夫人极有“礼貌”地将我请了出去。
不一会儿佛堂里传来陆夫人慢悠悠的声音:“妹妹,你可得小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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