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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空桑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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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空桑故人 (第3/3页)

从手中弹了几个药丸稳稳地落在六侯爷等人的手中笑道:“你们身上中了我的九转游魂雾快快吃了解药否则肚子就要疼啦!”

    众人果觉肚中割痛不知何时着了她的暗算心中无不骇然!突然明白若拓拔野适才拒绝前往灵山这妖女必定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一时间都冷汗涔涔心中破口大骂。

    众人在山下稍作休息吃了些水果便要起身上路。拓拔野查明那灵山方位好在一千八百里还不算太过遥远南折之后再由灵山折返西北最多延误三、四日行程只要路上加快脚力还可补回一些时间。

    众人翻身骑上坐骑想要鞭策前行岂料六侯爷等人所骑的几只怪兽见了白龙鹿与那歧兽之后都肝胆欲裂趴伏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起来。白龙鹿见状颇为得意顾盼自雄欢嘶不已。倒是那歧兽瞧起来老实温顺没有骄傲之态只是不住煽动翅膀出奇异杂讯。

    众人无奈只有舍弃这几只怪兽与白龙鹿等一道御气飞奔。拓拔野原想让真珠骑在白龙鹿背上不料白龙鹿似是不喜真珠神气倨傲就是不让她骑上。还未坐好便剧烈颠簸险些将她摔落下来。拓拔野料知它定是因为纤纤之故抗拒真珠。无计可施只好与真珠一道骑乘从后将她抱住。白龙鹿连连喷嘶大为不屑老大不情愿地奔跑起来。

    六侯爷等人提气而行颇有些吃力只有御风之狼擅长御风奔行之术轻松飞快与白龙鹿并肩而行。

    众人奔行了片刻六侯爷喘息道:“他***紫菜鱼皮好久没这般跑过了。”侧头望着洛姬雅笑道:“仙子小侯与你共乘一骑你不介意吧?”

    洛姬雅格格笑道:“自然不介意荣幸之极!”六侯爷大喜翻身跃上那岐兽。洛姬雅的辫丝丝飞舞拂在他的脸上又麻又痒阵阵幽香撞入鼻息。六侯爷得寸进尺色心大起双手往她纤腰上抱去。

    还未触到便听洛姬雅银铃似的脆笑手背一疼突然多了六、七只色彩斑斓的怪异虫子齐齐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六侯爷痛叫一声甩舞不停但那六、七只虫子死死咬住竟缓缓地从伤口钻了进去。

    六侯爷大骇连忙互相探手去拖拔却觉两手突然重逾千斤怎么也抬不起来。眼见那虫子尽数钻入皮肤在手臂皮肤下蠕动心中又是恶心又是恐惧。虫子爬经之处迅变得黑紫肥肿。

    众人听得有异纷纷望去无不失声。拓拔野笑道:“侯爷这可真是太岁头上动土啦!”想到自己昨日昏迷之中将洛姬雅抱住竟只吃了一记耳光、中了一脚相比之下已大为幸运。洛姬雅撞见他的眼光突然双靥绯红闪过羞恼的神色想是也记起了昨日之事。

    拓拔野装做没有瞧见腾身跃起将六侯爷双臂抓住真气如潮迅将那钻入体内的毒虫逼退。“仆仆”声响那几只彩色毒虫从六侯爷手背伤口激射而出没入路旁的大树大树顷刻蔫枯萎然倒地。

    拓拔野真气运转将毒液硬生生挤了出来过了片刻六侯爷那双手臂才逐渐消退瘀肿。但疼痛酥麻却丝毫未减。拓拔野见已无大碍撕下身上布帛将六侯爷双臂扎住防止毒液回涌然后跃回白龙鹿身上。

    六侯爷这才知道洛姬雅的手段当下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地坐在背后。御风之狼瞧得幸灾乐祸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刚笑出声便觉肚内疼痛断肠海蝎蛊疯也似的作起来。当下忍痛暗骂:“稀泥奶奶大海猴你欺软怕硬活该倒楣。”

    时近中午骄阳火热山谷中树木笼葱却仍然酷暑难耐。迎面吹来的热风夹杂着鼓噪的蝉声更觉燥热难当。众人拣了绿树浓荫的小路疾奔方觉稍稍凉爽。

    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吟吟――”的叫声仿佛一个女子在唱歌又宛如在呻吟。众人大奇这是什么东西?

    六侯爷眉飞色舞道:“妙极妙极这声音才是天下至美之乐。磁石太子你什么时候能吹出这样的曲子那才他***紫菜鱼皮哩!”

    拓拔野知道他多半又想到不堪之事莞尔一笑。

    御风之狼变色道:“‘泠泠兽’!不妙大事不妙!”

    众人奇道:“怎地不妙了?”

    御风之狼东张西望道:“这妖兽一旦出现附近必定有极大的水患!”

    班照哈哈笑道:“龟他孙子这么热的天来场洪水才好呢!”

    御风之狼苦着脸道:“阁下是东海龙王庙里的自然不怕啦!可是我不会游泳大水一来只怕要做鱼饵了。”自言自语道:“不成得赶紧找一个高山避水。”

    哥澜椎瞪眼道:“避你个鲨鱼头!再罗里罗嗦就将你丢进河里去。”

    那“吟吟――”怪叫声越来越近忽听白龙鹿嘶声怪叫跳跃不已。往前望去山谷左侧的低丘上长草纷摇树木摇摆一只巨大的怪兽正仰颈怒吼出那吟吟怪声。

    那怪兽身形似牛全身毛纹有如虎斑两只獠牙如匕般在正午阳光下闪耀白光。

    御风之狼连呼倒楣。六侯爷颇为失望笑道:“他***紫菜鱼皮这便是泠泠兽?

    叫得那般动人却偏生长得如此寒惨可见美女无好音好音非美女。”突然想起身旁有两位美女连忙又加了一句:“只有我身旁的两位女子那才是音容俱美的特例。”

    洛姬雅笑道:“哎哟!可不敢当。”

    忽然响起一声若有若无的箫声淡远寂寥如青烟袅散春水无痕。林中蝉声顿止万籁无声。那泠泠兽低鸣一声似乎对什么物事极为敬畏立时眯起眼睛贴服在地。

    拓拔野当胸如遭重锤晃了一晃脑中迷乱。这箫声好生熟悉!

    是了!是她刹那之间数年前玉屏峰上的那个月夜又潮水般卷入脑海。那白衣女子低垂眉月下吹箫的飘飘姿态又鲜明眼前浮凸如生。她淡雅清丽的脸容温柔动听的声音这些年来原已逐渐淡忘但这一刻听见这久违的箫声少年时的震撼与迷恋又重新涌上心头令他天旋地转。

    拓拔野霍然起身四下扫望。青峰寥落绿树如云空旷的山谷中寂静无声只有横空穿掠的飞鸟三五纵横。

    那箫声突然在西边响起飘渺悠扬随着天际白云一起消散。

    拓拔野全身大震几乎便想不顾一切狂呼追去。但突然想起事隔四年那神仙也似的女子还能记得当日那衣裳褴褛的流浪儿吗?即便他能追着白衣女子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一时茫然沮丧想起那白衣女子不沾人间烟火的容姿登时自惭形秽觉得自己恶俗不堪。心情悲喜跌宕不能自已。

    众人见他站在白龙鹿背上向西远眺失魂落魄脸上又是迷茫又是悲伤心中都是大为诧异。六侯爷心想:“这小子这般神情那吹箫之人多半又是某根金针银针了。”

    觉得他艳遇之多似乎尤胜于己不由又暗羡一番。

    洛姬雅格格笑道:“走吧!再不走有人便要化做呆鸟啦!”拓拔野回过神来怅然若失半晌才拍拍白龙鹿脖颈继续前行。

    朝西南行了三百余里终于出了空桑山系。地势转为平坦荒草连天枯树寥落大河乾涸人烟稀少。

    时近黄昏天空中不知何时布满了阴云忽而卷起狂风飞沙走石。

    拓拔野查阅《大荒经》道:“再往南百十里就是余峨山了山下有水咱们可以在那里休息。”众人早已渴得双唇乾裂闻言精神大振。

    入夜时分众人终于赶到余峨山。夜幕低垂那余峨山孤零零地矗立于荒原之上甚是凄凉。山上山下长满了梓树与楠树茂盛成林与一路上荒凉的景象迥然两异。山下荆棘环绕仿佛是天然的防护带荆棘林内是成片成片的枸杞。

    众人寻着水源在润下开辟了一块平地开始烧水煮食。

    拓拔野杀了几只野兔在溪边开膛洗净又在附近寻了几种草药佐味涂抹腌料搭架烧烤。这野外烧烤乃是他自小习惯的生活方式单单野兔一项他便有三十几种烧烤方法。相隔多年牛刀小试水准丝毫不减。

    真珠在一旁替他递送东西见他专心致志火光下更见迷人。不由痴了心道:“倘若能永远这般与他狩猎为生一生一世不回大海我也愿意。”

    洛姬雅红扑扑的脸蛋在火光辉映下宛如熟透的苹果捧着脸笑道:“瞧不出你还真是识别草药的高手呢!我赖上你还真是赖对人啦!”

    忽听哥澜椎等人大呼小叫手里倒提了一只野兔似的野兽跑来丢在拓拔野身前笑道:“龟他孙子大荒的兔子胆子忒小被我喝上一声竟然就死翘啦!”众人见那野兽身形与野兔无异只是长了鸟一样的尖喙尾巴如蛇一般拖曳在地。

    御风之狼见多识广撇嘴道:“这哪是兔子分明是犰狳。”

    哥澜椎瞪眼道:“我说是兔子便是兔子”突然那怪兽跳将起来闪电般窜了出去转眼不见踪影。

    御风之狼哈哈大笑道:“好一只死兔子”见哥澜椎瞪着眼望他强忍住笑意卖弄道:“这犰狳最好装死瞧见有人立时倒地身亡。不过复活起来也快得紧。是了这犰狳也是不祥之兽哪里瞧见了哪里便要生蝗灾。”

    哥澜椎骂道:“龟他孙子怎地一遇见你就不住地撞见不祥妖兽?先前是水患现在是蝗灾他***我瞧这最大的不祥之兽便是你这土狼索性一刀宰了来得清净。”

    御风之狼见势不妙连忙逃之夭夭直到拓拔野将几只野兔尽数烤熟了这才蹑手蹑脚地偷溜回来。

    拓拔野烤的兔肉极是美味众人吃得无不交口称赞。那御风之狼更是吃得狂吞谗涎狼吞虎咽不住地吮吸手指口中叫道:“脆而不焦滑而不腻香入骨髓滋味无穷。

    妙极妙极!原来太子殿下竟有这么一手!稀泥***我偷吃遍大荒美味可以和这媲美的烤肉还只有西王母蟠桃会上的炙兔条哩!”突然点头道:“是了难怪上天要让我被这两只海怪抓住原来其后果有深意。值得值得!”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吃完之后各自歇息。洛姬雅轻飘飘地跃上树枝横卧而睡。众人走了一日都极为困乏不多时便沉沉睡去鼾声四起。

    只有拓拔野闭上双眼眼前晃动的都是那白衣女子月下吹箫的身影耳旁风声虫语也逐渐幻化成那寂寥淡远的箫声。诸多往事纷杳而至悲喜交织又想起雨师妾来。两个女子的脸容身影扑闪重叠渐渐模糊只有那箫声笑声在耳旁萦绕久久不能散去。

    几丈开外真珠侧躺在楠树之下凝视着拓拔野夜色下的轮廓身影。夜风吹来闻着他身上的男儿气息听见他均匀悠长的呼吸声心中喜乐忧愁交杂沉浮只盼这般光景永远没有穷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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