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 两省报销案(2) (第2/3页)
景秋坪情有可原,王夔石万不可再容”
这两句话,出于清流之口,特别是堋于张佩纶之口,差不多就算定评,也注定了他们的官运邓修瞿然而起,带些歉意地说:“我又要出手了”
于是就在松筠庵中,专有陈设笔砚,供清流草谏章搏击的余屋,邓承修文不加点地拟好折底,邀了张佩纶和盛昱来商量
奏折的第一段是怀疑刑部未必能遵谕旨,彻底根究,因为象这样的暧昧营sī之举,不是经手过付的人,不可能握有确实证据,即令有确实证据,亦非严刑bī供,不肯吐实何况被参的王文韶,仍是户部的堂官,纵使刑部堂官公事公办,无所回护,而司官为了将来的祸福,可能不敢得罪王文韶潜通声气,预为消弭再说,崔尊彝、潘英章虽奉严旨催传到案,但辗转费时,何弊不生?
“入手便探骊得珠了”张佩纶表示满意,关键就在‘被参之王文韶未解权柄,这一句上换句话说如果要根究,非先叫王文韶jiāo卸差事,消除刑部司官的顾虑不可
“你看第二段”#阝承修矜持地微笑着,显见得第二段是他的得意之笔
看不到几行,张佩纶脱口赞了一声“好”,接着,摇头摆尾地念出声来,“臣窃谓进退大臣与胥吏有别,胥吏必赃证俱确始可按治,大臣当以素行而定其品评,朝廷即当以贤否而严其黜陟”
“这是有所本的”#阝承修笑道,“记不记得曾侯论心罪的话?”
这一说,张佩纶和盛昱都想起来了上一年的临近年终的时候曾国藩以退为进,言语之中有要挟之语,事后皇帝降旨,让曾纪鸿进总署衙mén当差;曾国藩感于圣德,羞于一己之sī,连夜进宫请罪,闹了个灰头土脸#阝承修这句‘大臣当以素行定其品评,就是大约套用了曾国藩的原意
“话虽如此,涵义深一层”张佩纶说“我辈搏击当奉此为圭臬”
“此所以景秋坪可恕再往下看”
提到景廉#阝承修说他‘素称谨饬,不应晚节而顿但此案事阅两年赃逾巨万,堂司吏,尽饱贪囊,景廉总司会计,未能事先举发,纵非受贿,难免瞻徇,或者以其瞻徇,遂指为受贿,亦未可知,
“这又未免开脱太过了”张佩纶这番话也算是诛心之论,指的是景廉当年在山东任巡抚的时候,泰安府下辖的莱芜、平yīn两县所出的谋害御史崔荆南的大案,因为景廉处事糊涂,在案情大白天下之后,把他发到乌鲁木齐军前效力――这样的事情对旗人而言,不算是非常严重的过失,过了几年,有人在皇上面前说说他的好话,将他释放回京了
“就这样”盛昱为景廉乞情,“勿过伤孝子之心”
这是指景廉的儿子治麟,他是咸丰十三年的翰林,颇有孝友的声名,张佩纶跟他虽无往来,却很敬重其人,所以听盛昱这一说,就不开口了
再往下看,#阝承修的笔锋横扫,简直剥了王文韶的皮,说他从军机章京外放,到安徽当道员,‘亲开钱铺,黩货营sī,
“这是要实据的”张佩纶问道,“确有其事否?”
“自然有王家的钱庄开在安庆,你去问安徽的京官,何人不知?”
“那就是了”张佩纶便往下念:“及跻部院,力小任重,不恤人言;贪秽之声,流闻道路议者谓:前大学士倭仁履行清洁,惟援引王文韶以负朝廷,实为知人之累众口佥同,此天下之言,非臣一人所能捏饰,方今人才杂糅,吏事滋蠹,纪纲堕坏,贿赂公行,天变于上,人怨于下;挽回之术,惟在任人,治luàn之机,间不容发,若王文韶者,才不足以济jiān,而贪可以误国”
“好一个‘才不足以济jiān,贪可以误国,”盛昱chā进去发议论,“这是对王某的定评,亦是对吏治的针砭,然而亦不能独责王某,领枢廷者岂得辞其咎?”
“是的”#阝承修深以为然,“这点意思很可以叙进去”说着,就要提笔添改
“不必”张佩纶劝阻,“曾大人最近便血,病势不轻,勿为过情之举”
#阝承修接纳了劝告,同时也接纳了张佩纶的意见,特为添上一段:“乞特召一二亲信大臣,询以王文韶素行若何?令其jī发天良,据实上对如臣言不诬,乞即将王文韶先行罢斥,使朋比者失其护符,讯办者无所顾忌,天下之人知朝廷有除jiān剔弊之意,庶此案有水落石出之时如臣言不实,则甘伏讪上之罪”
斟酌停当,由盛昱代为抄缮诸事皆毕,时已入暮外面‘清流tuǐ,和‘清流靴子,都还未散,一见他们三个人,立刻趋陪左右,旁敲侧击地探问这三个人只矜持地微笑着,显得神秘而严重最后,张佩纶才说了句:“铁香有封事大家明天看邸抄”
邓承修号铁香,人称‘铁汉,,凡有搏击,毫不容情这一道奏折可以猜想得到,必为王文韶而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