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寒夜(1) (第2/3页)
惧的和皇帝对视着,口中侃侃而谈,“而先期出以舰船购置,补充各方武备之力,我大清旧有水师,兵士齐备,将佐听用之人大有,又何必仓促之间,靡费国帑,……将我天朝所有良善百姓,送往夷人苦寒……”
“大胆”皇帝yīn沉着脸sè,语调缓慢的吐出两个字来,许乃钊不敢再说,伏下头去。
“咸丰八年,天朝与英各国签订《北京条约》,内中所列款项,有从今以后,概不准以‘夷人、夷国’等语贬低西洋各国的文字,难道你不知道?”
“是,臣糊涂,一时忘却忌讳,请皇上恕罪。”
皇帝自己也知道,这样纠结于蝇营狗苟的细节,不能折服众人之心,当下继续说道,“你未必是忘记,只不过以为我天朝上国,千载而下,文华典籍,无所不有,又何必屈尊降贵,去学那些西洋奇技yin巧之学?但尔等不要忘记,咸丰七年安山湖一战之前,虎mén、黄埔、广州城下一线,面对英人的火炮,殊无半点抵抗之力,让人家打得一塌糊涂”
“还说什么兵力齐备,将佐听用?你当朕不知道吗?长江水师,多年积弱,自咸丰二年,朕巡视天津之后,曾有上谕,舟行水上,一概舍弓箭而就火枪火炮之物,但长江江面上航行的水师舰船,兀自以弓箭为迎敌之术?像这样不思进取,不知变化的一众庸钝之人,你以为朕还能把耗费重资购进的新式铁甲船,jiāo予这样的人来cào行吗?”
皇帝厉声质问,让人根本无从作答,“若是尔等都知道不行的话,将来新购进的舰船,又要jiāo予何人管理?要朕亲自上船,cào行这艨艟巨舰,于海上吗?”
“这,臣等焉敢有如此之想?”
“既然没有,那怎么又不让生员学习?自己人做不来,又不要派新人去学习?还能jiāo给谁?”
“这……这?”许乃钊给皇帝hún不讲理的话挤兑得面红耳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肃顺跪在一边,看看不是事,碰头奏答,“皇上天语,开臣茅塞,我等自将于日后行政之间,秉持不悖,上纾廑忧。”
“你们啊,”皇帝颓然叹息,坐在宝座的边沿上,以手抵额,慢吞吞的说道,“你们若是以为,朝中有了专司和西洋各国打jiāo道的总署衙mén,你们就可以全部放任不管,将这种国家jiāo涉、互利往来之事全数推到总署衙mén的头上,坐在岸上看文祥、容闳、荣禄、宝鋆、李鸿章等人前后忙碌,就太过失却了同僚情谊,人臣之责”
“文祥不提,其他几个人,便如同宝鋆和李鸿章吧,他们也是两榜进士,清流出身,却能够不顾师长训责,同年白眼,主动请缨入值总署,替君父分忧之外,审时度势,为天下大局,和各国公使融洽相待。只此一点,就比那些成天只会颂圣,人事不做的书呆子们,胜上万倍”
皇帝说到这里,声音放得越发低沉,“你们身为他们的师长前辈,于这些人的每日辛劳难道就会看不见吗?还是整天抱着中外有别之念,故作不知?”
“皇上训诲之言,鞭辟入里,臣等钦服之外,难掩愧疚之情。”文祥碰头答说,“唯有选派生员,到域外求学之事,奴才想,不如与同文馆会商办理。”
“你具体说说。”
“是。奴才奉旨管部,同文馆中,自咸丰八年之后,多有各国教习,充盈其间,其中如英人韩德善、庆丕;人德?肖、日意格等,都是钦慕天朝上国,礼仪之邦的种种德政,或从国内远途而来,或于咸丰七年之后,主动客寓,入值同文馆。”他一边想,一边斟酌着语言,因此说话的速度很慢,“奴才想,炮舰购置,总有种种杂务要和英人往来处理,即便是双方订下合约,购买炮船,总也要耗时靡久,非一日之间,叱嗟立办。倒不如趁此机会,在同文馆中开设海战课程,选择有志于投身报国生员,聚而教之,等到数年之后,略有所成,再行到西洋之国加以深造,抑或登舰统兵,则进退之间,殊无挂碍了。”
皇帝想了想,转过头,问跪在一边的容闳,“你是我天朝迄今为止,仅有的有留学外洋经历的朝员,于文祥的话,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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