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山东大案(1) (第2/3页)
后任为之填补亏空。
久而久之,便成了惯例:某官到某县去,须以照册接收,也就是承认前任未曾亏空(或者亏空不大)为接任的条件。亏空不多,自然陈陈相因,照数移交,但接事以后,发现前任留下的亏空太大,实在无法弥补的,则必会及早退身,反正一省之中候补知县很多,不怕没有人来尝试。
项进之辣手就在于此:亏空搞得连敢于尝试的人都没有闹到最后,还要请他来回任不可其实这也是他聪明的地方,如果自己填补了一部分,使后任觉得事尚可为,则又何必‘倦勤’?这就是官场上所谓的‘抗不弥补’,为‘自固之计’
回到任上的第二年夏天,县内大旱,项进开始组织民夫挖井取水。按照朝廷的则例,这样的民夫每人每天有六钱银子的工钱,他想了个点子,请来了县里士绅、教官、训导、三班衙役等人说:“天值大旱,想来朝廷不久便会有恩赏钱粮下拨,万岁爷身在九重,记挂百姓,这一年的钱粮,怕就是要免除了。不过,万岁爷体贴我等,我们却也要努力报效朝廷,本官以为,大旱不是人力能够挽回,我等却不能因为天旱而少了孝心。所以,本官发奋报效,自捐半年的俸禄,以为填充我县本年赋税额度。其余不足的部分嘛,就要靠大家多多支撑了”
很多人都知道项进上任以来锱铢必较,刮得天高三尺,听他居然肯捐出半年俸禄,都觉得奇怪,又心存疑窦,有个士绅便问道:“大人,不知道这多多支撑,可有所指?”
“本官想,首先就是要把征用轻壮的浮费减轻一些。朝廷有成例,本官也不敢违背,不过,若是大家同心,人人自主踊跃,想来,能够节省下来的,也是很大一笔款子呢”
于是大家便明白了,大老爷是要借节省下来的这一大笔工钱银子为自己邀名。其实不但是邀名,更要敛财。不过邀名是落在实处,敛财的背地里实行的,旁的人只能够做这样一番推测,到底是否如此,自然是全无证据,也就不好说话。
当下各自点头,纷纷散去,接下来项进出了一张告示,把和地方上士绅相商的结果告诉百姓,这一来便有些强人所难了:既要挖井出力,县里还要克扣工钱,让百姓到何处去说理?有那亢言有声,以罢工相抗的,项进便派人抓了来,学着福济的样子,置在站笼中,放在县衙外的照墙下面示众。
七八月的天气,骄阳似火,不到半个时辰,人就给难过的头昏眼花,双腿都休想能够保持直立,其中困苦实非言语所能形容――靠着这样的酷烈手段,百姓‘自发’捐出工钱银子的做法,终于给他推行了下去。
到了省中的藩库银子解到,项进更有的是手段,只是购买粮种上买低报高,就为他贪了不下一万两千两银子。其他的诸如虚报民夫人丁,虚领工钱之事,更加是只靠他和钱粮师爷的一支笔便可以轻松蒙混过关。贪墨来的银子上下打点,赂遗四方,此事竟是只在县里为他带来了项扒皮的恶名,于他的仕途全然无损
事情坏在他贪心不足,竟想插手贪图朝廷下拨的赈济银子上。泰安州知府田书元是道光二十五年的进士,三甲出身,不能入翰林院当庶吉士,榜下即用,分发到河南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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