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毕业前传 (第3/3页)
在那头砸了电话。
事实上那次事件给我的神经很大的刺激,一个月之内我的体重掉了整整20斤,从那个时候我就染上了烟瘾。兄弟们都很关心我,他们带我一起玩我喜欢的斗地主一起cs然后很有策略地输给我,然后再一脸讨好的恭维我。两个星期之后我不再麻木因为终于渐渐感觉到了不好意思。一个月之后随着我体重的渐渐回升,我又重新活力四shè。体重恢复到了原先的标准,但是jīng神继续着上升曲线。我每晚总是睡到凌晨2点就再也兴奋地睡不着觉。终于有一天我仰天望着天上的皓月,"嗷嗷"两声发出心底的悲鸣。
我不再去师大的舞会,每逢周末我频繁地出入于各个高校的舞会,昏暗的灯光下从来没有人再认出我,而我和初步心仪的女孩子舞到正酣时再小心也总会有一次叫错她们的名字。叫谁的名字我想谁都能猜出来,最后的结果当然也可想而知。
当男人的上半身不能思考的时候,下半shen就只有本能。"漫天撒网,重点培养"替代了"从一而终",成了我新的恋爱策略。平时我每天都会添加20个以上的网友,亲身验证着"网络无美女"的传言,两三天之后总能挑其中两三个"恐龙中的极品"见面。我知道那绝对是一种不能遏止的病态。但我的脑子还并没有那么糊涂。偶尔也有自己喜欢的那种女孩扼制不住好奇心与我见面,可她们的单纯善良让我不忍下手,而很多风月老手我又不是她们的对手,和她们的交往总让我觉得自己才是被勾引的受害者――事实上我对她们并不感兴趣,偶尔几次冲动之下的肌肤之亲也仅限于拥抱和接吻。
有数据显示,只要有机会且不会惹上麻烦,90%以上的男人对于一夜情总是来者不拒、乐此不疲。我的经历已经一再地证明,我就属于那剩下的10%。所以说,我并不是sè狼,甚至直到毕业那天我依然还是处男。是处男并不光荣但也决不羞耻,只是那一段时间我常常郁闷得不行,竟然有很多朋友对我表示质疑。好在我已经被人误会惯了,就算布什说是我藏了伊拉克的生化武器,我都会撇撇嘴不以为然。
呵呵!想想也是,别说你们不信,有的时候我都不信!
于是尽快离开这个倒霉的学校成了我最大的宏愿。但真等到毕业临近,竟他妈开始眼泪汪汪起来。五月末回校论文答辩,兄弟们好像换了一个人,不再那么个xìng必露粗口连篇,连几个野蛮人也变得斯文起来。这一点让我们每个人都有那么一点的不自在。论文答辩结束后我们结算了学杂费,每个人都退到了600多块钱。一夜之间不管原来抽不抽烟的兜里总有一包好烟,叫嚷着"抽一根少一根啊"见谁都发。也因为"喝一杯少一杯",所以除了早饭,把酒言欢成了家常便饭,所以不管原来喝不喝酒的每夜总有几个酩酊大醉。除此以外,白天泡吧玩《传奇》的少了,留在宿舍打牌的多了;各个班级间的足球告别赛一场接着一场,观战的女同学们的激情呐喊总会使场上的每个男生卖力到腿脚抽筋。每个人都清楚,真正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可爱的十三一直开朗,就是在我们名震全校的时候,他脸上总挂着qq里那个龇牙咧嘴傻笑的经典表情。可那几天他开始总常常莫名叹气,连睡觉的呼噜声也变得伤感而忧郁起来。我也早已不再qq不再见网友,每一个兄弟都让我留恋。
随着毕业大限的临近和气温的急遽上升,每个人似乎都烦躁起来。"文明离校"的倡议一天播三次,可每年的毕业暴动依然不会例外。各个宿舍旮旯里堆满的啤酒瓶注定要成为欢送的礼炮,每天早上宿舍前的空地上就像被轰炸过一样,玻璃渣、热水瓶、床垫、凉席、晾衣架、衣服、裤头、袜子什么的应有尽有,电气系的一个牛人甚至砸下了一个显示器!可怜兮兮的后勤公司贴了安民告示,用一种近似哀求的口吻说道:希望大家注意安全,更不要砸坏脆弱的车棚。
毕业的那顿散伙饭一开始还喜气洋洋但两杯下肚就呜声一片。大家互相忘情地拥抱和接吻――哦,对不起,打顺口了,没有接吻――一遍遍地说着珍重的话。"不醉不归"成了频率最高的一句话。好像还没见过谁完整准确地表达出毕业的感觉,如果用一个类比的方式来表达,那毕业的感觉就是失恋的感觉――即使你不和你的恋人分手,那么也会和你的兄弟或者姐妹分开。生离比死别的滋味好不到哪儿去!
在这样的情绪下尽量在学校多赖几天成了很多同学的选择。但是我的父母为我工作还没有着落一直担心不已,他们在家乡给我联系好了两家听起来很不错的单位,一天几个电话非得要我回去。和很多男生一样,我对回家工作也有一种天然的抵触――纵横四海的豪情依然在心里激荡,对dú lì和zì yóu的渴望压倒了一切。我估计要是再找不到工作他们肯定会到南京来抓我回去。
其实我也并不是没有找到工作。五月份的时候我本来要和南京一家很牛b的房地产公司签约做售楼先生。他们并不在意我的成绩甚至是学位,他们的理念是"英雄不问出处",因此据说他们看中的是我的能力,我知道他们眼里的能力就是我的卖相和巧舌如簧。我也知道如果做得好这是一份收入丰厚的职业,但是几年来在南京那段令人唏嘘不已的回忆还时常如噩梦一样萦绕着我,同时我依然对自己在同龄人中的知名度没有把握。我想我要找一个女朋友的话就不可避免地和她的朋友们发生各种联系,没准要水到渠成的时候又有人要认出我的丑恶面目来。我对这种可以预料却难以确定能否有效规避的风险有一种难以克服的恐惧。
因此毕业的第二天我就从学校直接去了上海,和我同行的还有十三。国哥、小马哥、老胖、小黑、盛哥等兄弟他们一直盛情地挽留。我无奈地表明我的难处,他们唏嘘着表示理解,然后又执意要送我。我真的认为这个和放一次暑假没有什么区别,我没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说我不相信此次一别就永不能再相见了,至少每人结婚都要欢聚一次,大家一轮结下来这几年就要见十几二十次,这还不算哪些禽兽另结新欢离了再结的。盛哥对我的看法深以为然,他躺在床上热情地跟我们道别,然后呼噜一响又沉沉地睡去。老胖昨天就说如果我们今天要走他就不送我们了,但他还是黯然地站在送别的人群里,一抬头就看见他眼圈一红。
虽然东西扔了不少,但是东西还嫌多。兄弟们抢着帮我们提着一直送到车站。一路上大家的笑僵硬着,前言不搭后语地开着玩笑。检票台前我们含着眼泪热情地拥抱道别,虽然大家都不好受,但谁都硬挺着没哭。在去上海的那一路上,我脑子里总是想着兄弟姐妹送我们离去后在原地似乎有点不知所措的踌躇,然后翻看着那些兄弟姐妹笑着写下的让人想哭的留言,我终于泪如泉涌。
这就是毕业,除了生离的痛,还有这几年未尽遗憾的痒。即将奔赴祖国各条战线大展宏图的那些豪情和兴奋,还有dú lì面对未知未来的一点惶恐,在那几天里都被那痛和痒所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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