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3/3页)
过架,而且是很多次,妈妈不让我穿高年级的女生穿的那种丝袜去参加派对,我说这有什么,你就是个老顽固。”苏珊说着泪水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她一定伤心极了!”
“她哭了,然后那晚我穿着那该死的丝袜去了派对,我居然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那晚爸爸和你还在回家的路上,你知道吗,我居然任她一个人在家无助地哭泣,我怎么可以……”
我把纸巾盒递到苏珊面前,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伤心落泪的样子,我发誓,这是第一次!
“迪克兰……”
我从沉思中抬起头望着苏珊,她脸上的妆混着泪水像一片涂鸦。
“我好想再看爸爸和妈妈跳舞的样子。”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有一把匕首深深刺入我的心脏,我的脑袋感觉被重重击打了一拳。
我只能任凭苏珊陷入无休止的哭泣,沉默是此刻我觉得最好的安慰。不得不脆弱地承认,在“父母”这个词面前,我们永远处于“经不起磨难的孩子”这个定义上。
母亲的遗体被安葬在德克萨斯州的一处海军公墓,她在一次抢救伤员的过程中为一个吓掉了魂的士兵挡住两颗子弹。据说,那个士兵和我同龄。
她的墓志铭上镌刻着:人们不会忘记这里安息着一位母亲,一位为祖国战斗过的母亲。
仪仗队的列兵们鸣枪为她送行,她的微笑在墓碑上异常耀眼。送葬的人群表情悲戚地在秋风中为她献上最后的祝福,然后相互告慰着各自离开。我把一枝郁金香放在母亲的墓前,那是父亲的心愿。他,是那么爱她,最后所有的爱都被一层泥土绝情地隔开。从此,一个男人开始了他思想中最痛苦的追溯。
“由灰化作灰,由尘化为尘”。
整个葬礼像一声低沉而凝重的晚钟,它告诉我――母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