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3页)
司工作后认识了一个澳大利亚的房地产商,两年前远嫁到大洋彼岸后就很少回来了。一个电话,甚至就代表了感恩节的一次探望。看着脚下风一吹就化成灰烬的枯败的花草,像这个苟延残喘的家。
房间里所有的摆设都用布罩上了,我用了半天时间打扫着屋子里的灰尘,父亲被拘役才一个月,这儿却好像已经一年没有住过人。母亲的照片被父亲搁置在最显眼的位置,他是那么爱她。她去伊拉克之后他就彻底像哑巴一般,镇子上几个老家伙常常调侃父亲:我说老雷,回到海军陆战队吧,趁着胳膊腿儿还能动!
当我下午回到姑妈家的时候,听见他们两个人在争吵,断断续续提着母亲和我的名字,看见我走进屋子,他们神情有些紧张。
“杰西卡,这事儿等官司打赢了再告诉他,否则你会毁了他的。”姑父悄悄叮嘱着姑妈,然后抿着嘴僵硬地冲我笑笑转身出去了。
我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再三的追问之后,得到的也只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二
“好消息是有人肯出庭作证是阿尔弗雷德先激怒了老雷,你知道,那家伙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他死有余辜。”曼尼叔叔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坏消息是,你父亲先动了手。”
“得想办法把他保释出来,我们有多大把握?”这是我最不愿意问的,生怕结果事与愿违。
“一半,也许……嗯……不到一半。”曼尼叔叔的回答吞吞吐吐,“法官和陪审团要考虑到被告人的xìng格和家庭情况。”
“什么?”
“是的,这样会对我们有利得多,他们要有足够的量刑证据,我们要做好无法保释的准备,可是我的朋友保证他会尽全力让雷免于终身监禁。”
“终身监禁?”我也许把杀人罪行看得太轻,以至于忘了最严酷的罪刑还不是拘役那么简单。
“迪克兰,听着,我们会尽力的。”曼尼的语气像某种告诫或者暗示,“去看看他好吗,去看看你的父亲,他已经吃尽了苦头,从你们离开家,很少有人关心过他。”
在四十英里之外的监狱,我见到了父亲,他大概有两周没有刮胡子了。他们叫他老雷,现在看上去他真的老了。这张脸多出来很多皱纹,他的眼袋很深,似乎有些rì子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jǐng卫给他打开手铐的时候,他面露羞愧地望了我一眼,我不知道曾经只会叫我“小混蛋”的父亲在我面前会拘束得像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
“还好吗爸爸?”我给他带了一包衣服,“天气越来越冷,我想你用得着这些。”
他笑着接了过去,那副神情里洋溢着对我的宽慰:“别担心我,小混蛋,这儿的伙计们还不错,我昨天还教一个神父玩21点来着,我赢了他一百三十五美元。”
“一百三十五美元?”
“是的,说好了从这儿出去后他得一分不少地还给我。”父亲把“出去”这个词说得格外重。
我笑不出来,仔仔细细端详着他熟悉的脸庞。
“嘿爸爸,知道你让我想到了什么吗?”我的目光游走过他的每一丝皱纹和白发,“被隔离的萨达姆先生。”
他从咽喉里发出某种自信的浅笑声,然后举起右手比划着:“那家伙是个短命鬼,他真不该露头。”
然后我们一起摇摇头沉浸在这痛苦的幽默中。
“迪克兰!”父亲突然严肃起来,“说到伊拉克,有你妈妈的消息了吗?”
“没有,一直没有!”我感觉到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地切割我的心脏,隐忍的阵痛有些令人窒息,“别担心,她会照顾好自己的,总统正在部署撤军计划,我们很快会团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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