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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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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第3/3页)

,问道:

    “你有那份名单吗?”

    “不是正本,是我抄的,在这儿。”

    我接过他从口袋拿出的那张纸,念了起来:

    “巴金逊?我认识两个姓巴金逊的人,一个叫亚瑟,在海军服务,还有一个叫亨利的,在政府某单位做事。奥玛拉――我知道一位奥玛拉少校。山得福,我少年时期有位老牧师姓山得福。塔克顿――”我迟疑了一下,“塔克顿……不会是唐玛西娜-塔克顿吧?”

    柯立根好奇地看着我。

    “就我所知,有可能,她是谁?干什么的?”

    “现在她什么事都不做了,大概一个礼拜以前,她的讣告在报上登过。”

    “那也没什么用了。”

    我继续看名单:

    “萧……我认识一位姓萧的牙医,还有杰若米-萧,……德拉芳丹――我最近听过这个姓氏,可是一时想不起来。柯立根?会不会是说你?”

    “但愿不是,我觉得上了这张黑名单好像不是好事。”

    “也许吧,你怎么会想到跟敲诈有关呢?”

    “要是我没记错,这是李俊巡官的看法,看起来好像也很可能。不过也有很多其他可能,譬如说是走私麻药的人或者密探之类的,我们现在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是有一点绝对不会错,这份名单非常重要,对方甚至不惜用谋杀来获得这份名单。”

    我好奇地问:“你一向对你工作、对警方的意义都这么有兴趣吗?”

    “谈不上。我有兴趣的是犯罪的个性、背景、生活环境,尤其是腺体方面的健康情形!”

    “那你为什么对这份名单那么感兴趣呢?”

    “天知道!”柯立根缓缓地说:“也许是因为看见我自己的名字也在上面吧。姓柯立根的有救了!一个姓柯立根的就可以救其他姓柯立根的人了。”

    “救?这么说,你认定了名单上这些人都是被害者,而不是犯人了?可是不是两者都有可能吗?”

    “说得对极了,奇怪的是,我竟然这么肯定,也许只是第感,也许是因为跟高曼神父有关。我很少碰到他,可是他是好人,会众都很敬爱他。他是那种坚强好斗的人,我忘不了他把这份名单看得那么重要……”

    “警方还没找出线索吗?”

    “有,可是事情没那么简单,必须调查许多事,还要查那天晚上找神父去的那个女人的背景。”

    “她是谁?”

    “显然没什么神秘――一个寡妇。我们猜想她丈夫也许跟赛马有关,可是看起来又不像。她在一家小公司做事,调查消费情形,没什么不对劲。那家公司的信誉还不错,对她的了解不深。她是从英格兰北方来的――兰开夏。她只有一件事很奇怪,就是私人东西太少了。”

    我耸耸肩。

    “我想很多人都这样,只是我们不知道。这是个寂寞的世界。”

    “说得对。”

    “总而言之,你决定插手就是了?”

    “只是随便打听一点消息。海吉斯―杜博这个名字不常见,我想我也许能找出一点有关这位女士的资料――”他没把这句话说完,“可是从你刚才告诉我的话,好像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既不像走私麻药的人,也不像是密探,”我向他保证道:“她一直过着很心安理得的生活,没什么好让人敲诈的,我实在想不出她会在什么名单上。她的珠宝在银行保管,所以强盗也不会对她下手。”

    “你还认识其他姓海吉斯―杜博的人吗?譬如她的儿?”

    “她没有女,不过有一个侄儿和一个侄女,但是不同姓。她丈夫是独。”

    柯立根随口说我帮了不少忙,然后看看表,愉快地说他该去接一个人,于是我们就分手了。

    一直到回到家里,我还在想这件事,始终没办法定下心来做事,最后一时冲动,打了电话给大卫-亚丁力。

    “大卫吗?我是马克。那天晚上你带的那个叫芭比的女孩,本名叫什么?”

    “怎么?想追我的马?”大卫似乎觉得很有意思。

    “反正你女朋友多的是,”我顶他道:“放弃一个也无所谓。”

    “老兄,你不是已经有一个大包袱了吗?我还以为你跟她已经定下来了。”

    “定下来了。”这是个惹人嫌恶的名词,但是我想,我跟贺米亚的关系的确这样。可是我为什么觉得有点沮丧呢?我内心深处一直觉得我们有一天会结婚……我所认识的人当,我喜欢她。我们有很多相同之处……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很讨厌。我几乎可以看到我们的未来:贺米亚和我一起去欣赏高尚的戏剧,我们讨论艺术、音乐,不错,贺米亚是个无懈可击的伴侣。

    但是我潜意识里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这些实在没什么意思。

    我感到震惊不已。

    “睡着啦?”大卫问。

    “当然没有。老实说,我发觉你那个叫芭比的朋友很能让人充充电。”

    “说得好,不错,她的名字叫芭密拉-史特林,在美菲尔区一家人造花店做事。”

    他把地址告诉我。

    “带她出去好好散散心,”他用长辈似的亲切口吻说:“你会觉得轻松不少。那个女孩什么都不懂――真的是脑袋空空如也。你说什么,她都相信。所以别太沉醉在幻想里。”

    他挂断了电话。

    (四)

    我略带不安地闯进“花房有限公司”,一阵过于浓郁的桅花香,呛得我几乎忍不住倒退几步。里面有几个穿着浅绿色制服的女孩,看起来个个都像是芭比。最后,我好不容易才认出她来。她正有点困难地拼着一个地址。写完地址,她在找换零钱给客人付的五镑钞票时,又出了点差错。

    等她一空下来,我立刻喊住她。

    “我们前几天晚上见过――你跟大卫-亚丁力在一起的时候。”我提醒她道。

    “喔!对了!”芭比亲切地说,眼睛却含糊地从我头上望过去。

    “我想请问一点事,”我忽然觉得一阵不安:“也许我该先买点花?”

    她就像部按对了钮的自动化机器,马上答道:“我们有很多今天刚送来的可爱玫瑰,”

    “就这些黄玫瑰好了,”别的地方也有些玫瑰,“多少钱?”

    “非常便宜,”芭比用甜美醉人的声音说:“一朵只要五先令。”

    我咽咽口水,要了朵。

    “要不要这些特别好的衬托一下?”

    我怀疑地看着那些就快枯黄的,却另外挑了些嫩的芦荀,但是这么一来,芭比对我的评价似乎低了些。

    芭比略带笨拙地把芦荀片包在玫瑰花四周时,我又重新拾起话题:“我想请教你一件事;那天晚上,你好像提到一个叫‘白马’的东西。”

    芭比似乎大吃一惊,把花束整个掉在地上。

    “能不能再告诉我详细点?”

    芭比站直身问道:

    “你说什么?”

    “我想请问你关于‘白马’的事。”

    “白色的马?你指的是什么?”

    “那天晚上你不是提到过吗?”

    “我相信自己从来没说过那种事,也没听过那种事。”

    “一定有人告诉过你,是谁?”

    芭比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板也不许我们跟客人谈天。”她把帐单放在我面前说:“对不起,一共三十五先令。”我给她两镑,她塞了先令到我手里立刻转身招呼另外一个客人。

    我发现,她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我缓缓走出去。走了一会儿,我忽然发现她算错了价钱(芦荀是七先令),也找了太多零钱给我。她之所以会算错,显然是因为注意力放在其他方面。

    我又想起那个可爱的脸孔和蓝色的大眼睛,那对大眼睛里藏着些东西。

    “害怕!”我自语道:“吓坏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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