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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局 锦水汤汤君长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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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局 锦水汤汤君长诀 (第3/3页)

时此刻只觉得,这个拥有富贵荣华的宁阳侯也不过是个在政治斗争漩涡中挣扎的可怜人。

    白璟也好、沈渃澜也好、张原也好,没有人可以从这个漩涡中全身而退,他们都是牺牲品。

    “张原是爱着沈渃澜的。”陆子逸举着伞走到魏长卿的身边,声音透着一种哀叹和惋惜,但更多的是谅解,“所以沈渃澜甘心一死,因为她不想欠任何人的。”

    这般热闹的寿宴便在一片苍白中草草结束。入殓、发丧、出殡,市井的人们说,宁阳侯几乎为沈氏的后事倾尽家产。但毕竟,死人的哀荣,终究与活人不相干。昭和弈苑仿佛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白璟不会再到沈家教棋,一时间,寒竹别院比往rì更加冷清了。有人说,白璟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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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雨重,窗外淅淅沥沥地声音如今却格外的恼人。寒竹别院的屋门半掩着,似乎想要派遣屋内的压抑。

    “想你没睡,就过来看看。”陆子逸推开门,进了屋,手中的青绸油伞滴答着水,如同佛案前那一滴滴烛泪。

    白璟只是略微沉吟,在书案的小屉中翻找着什么。

    “别找了,我替你准备了。”陆子逸说完,便拿出了几扎降香,“你素来不用这些东西。”陆子逸抽出几支香,用烛火点好,递与白璟手中。之后,陆子逸又抽了三支,见白璟眼中露出一丝讶异,淡然道:“也让我尽一份哀思罢。”

    二人各自进香,暂无话。陆子逸盈盈叩拜了三下,白烛的光亮几乎将他愈发清瘦的面颊,照的如同淡淡的月华一般。

    “那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陆子逸合目跪坐在蓉簟之上,平静地问道。

    “什么?”

    “你与沈渃澜的事情。”

    白璟将降香插入小铜炉中,恬淡而悠远的味道弥漫开来:“我的一生只献于这支蓝田玉箫的主人。宁可我负天下人,也必要护得这玉箫主人的周全。”

    香火静静地燃着,然而悲凉却永远燃不尽。负一人便已是痛彻心扉,更何况负天下人呢?

    陆子逸凝望了白璟良久,蓦然起身,道:“天气yīn凉,我让小厨房熬了参苏汤。”说完,陆子逸便取了伞,走出了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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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1)出自卓文君写给司马相如的《诀别书》:“chūn华竞芳,五sè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锦水有鸳,汉宫有水,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于yín而不悟!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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