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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局 谁人舞剑鸿门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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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局 谁人舞剑鸿门宴(中) (第3/3页)

报应不成?我也不过是恨罢了。”

    “那是自然。”魏长卿道,“只是再恨,也不该拿别人的命暖自己的心。你若恨白璟,又何苦去派人刺杀申宜兰?你和白璟之间的事,她是无辜的。”

    “你说什么?”沈渃澜眉头微蹙,“我派人刺杀申宜兰?我沈渃澜还没那么下贱,做出这种害人妻儿之事。”沈渃澜的嘴角微微抽搐着,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魏长卿此时也困惑了,按照他所了解,沈渃澜是个有一说一,绝对有担当之人,她坦然恨白璟如此,难道还不敢承认杀申宜兰这件事么?除非她真的没做。

    “我信她。”魏长卿身后突然传来白璟的声音。

    “白璟。”魏长卿回头以为自己的看错了,只见白璟从屋中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写有魏长卿棋位的纸条。

    “棋下的不错,看来《忘忧清乐集》没白给你。”白璟难得地夸了魏长卿一句,“渃澜,多少年了,你的脾气怎么还是没变?”白璟那如千年玄冰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只是这份笑意中依然带着不愿回味的苦涩。

    “只怕变了,你就更加记不得我这个人了。”沈渃清的话虽刻薄,但是魏长卿能看得出来,她的眼神重新变得柔和、富有情愫,如同在她手里攀着的那支紫红sè的海棠花。都道海棠sè白,直到宋朝的皇家花匠付知校培育出这红袖海棠,世人才知,不是所有的海棠都无sè也妖娆。

    沈渃澜只是轻轻地抬起头,此时早已近黄昏,一群大雁从她的头顶上飞过,外面的鼓乐之鸣、丝竹之声,此时此刻,竟不能给这个伫立在院子中的女人一丝喜悦。“那年,申府的海棠苑中,曾经也有一群大雁飞过。那一年的堂会格外热闹,因为申府来了位贵客——骁勇将军白安之子,白璟。那时候,我父亲还只是翰林院的庶吉士,带着我和渃清巴巴地在堂会上充数。”

    沈渃澜一边说,一边靠在汉白玉扶栏边:“渃清还小,我却不老实,偷偷地跑到海棠苑里玩,忽然听到有人吹《月下海棠》,我便走了过去,还笑话那人大白天的吹这首曲子,实在是附庸风雅。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支极好的蓝田玉箫,就站在棠yīn下,只笑着不答话。那时候,我正好带着柯亭,便随意奏了一支曲子。”沈渃澜独自回忆着,或许只有这个用情至深的女子,才会将这份记忆藏在心里,多年不忘。

    “后来不知怎么的,他突然要去和李釜学棋,当棋士。之后,他也时常来我们家教我下棋。父亲重视,母亲也疼他如她的亲生儿子一般,我知道父亲的打算,却不知道他的打算,竟然傻乎乎地把柯亭给了他。果然,两年之后,他便娶了申大人的孙女。后来我明白了,地位才是最重要的,我发誓要嫁给一个名门贵胄,而这样的愿望终于实现了。说着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辈子品箫论诗,抚琴作画。白璟,你来告诉我,那时候他说的,到底是他的一辈子?还是我的一辈子?”

    这是第一次,魏长卿看到这个女人抛弃了所有的傲气,只为了回忆那份让她倍感失落的往事。

    “是你的,也是我的。”白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我也不想说什么苦衷不苦衷的话,如果你恨我入骨,决意杀我,我也绝无二话。不过我也既不会让他们得逞,也不会去官府告你。后者因为是你,前者则是,我有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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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鸩酒:毒酒。有‘饮鸩止渴’一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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