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局 却因白鹭识乌鹭 (第3/3页)
“王老先生还没睡?”少年依旧是一袭白衣,脚上穿着一双棠木屐。
王越温笑了笑:“下午多喝了几杯茶,睡不着了。魏长卿这孩子没给你添麻烦吧。”
“您这是哪里话。他是一个极好相处的,人也狠可靠。只是我却不知,他竟有这么好的棋感。”
“哦?”王越温一脸疑问,“若是旁人说的,我只当玩笑,连你都如此说了,我倒要探个究竟了。”
“他第一次下棋,便只输了胡啸天四十八个子。胡啸天的棋品,大概是七品,斗力。虽然俗例上,围棋每十个子的实力之差,为相差一品。但是往上走,相差一子便已是天地之别。往下走,这个数便要更大些。”
“你的意思是,长卿他没学棋的时候,便已经是九品的守拙了?”王越温的脸上一副全然不信的样子。
“正是,对于长卿来说,已经没有入门不入门的说法了,他就在门里边。”少年目光如炬。
“若是你教他。”王越温急切地说。
“这个,却是为难我了。”少年笑着打断了王越温的话,“我是个只会授之以鱼,而不会授之以渔的人。”
“若真是这样,你那十四岁的师范代,却是如何得的?”王越温知道他是谦逊。师范代便是棋院的代理师傅,明朝时,为了流派的纯正,一个围棋道场或是棋院,只能有一个师父,也就是掌门。但是那些已经出师,并且水平与掌门相差无几的人,却可以成为师范代,以帮助rì常教学,并且在教棋上有着与掌门几乎相等的训斥弟子的权利。
“说实话。”少年突然正sè道,“还是让魏师傅来教,更妥当些。筑基之事,马虎不得。况且昨个京里来了信儿,恐怕这几rì便得回去,我这病左右也好全了,再不回去便不妥了。”
“是这么个理儿。”王越温点了点头,“说到底,你的棋最初也是魏大人教的。不过,我只一句,你何必对长卿瞒着你的名字?”
月光碎碎地洒进了屋子里,这个明朗如月的少年只是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