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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夜月凉秋水,微风瘦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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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夜月凉秋水,微风瘦野云 (第1/3页)

    六月底,考试结果揭晓,梁山伯的成绩相当不错,竟然在千余名考生中高居第一位。

    不过这只是笔试的成绩,真正的考核并没有结束。要想入仕,还要经过很重要的一关,那就是九品中正制的考评。

    所谓九品,就是九种等级,中正,则是负责仲裁评定的人。为了完成这次大考,吏部特请了三位权贵出任中正,对所有考生进行综合评价。评价的范围包括好几项内容,其中最为重要的一条是出身来历,要看这些人是出身于高门大阀还是寒门百姓。如果出身世家,只要才学过得去,就容易归入上品,如果出身寒门,成绩再好,也难归入很高的等级。

    因此之故,梁山伯一直担心不已。幸亏他的运气还算不差,三位权贵并未多做刁难,就给了他个“上品中”的评定,是说属于上品里的中等,虽然不是十全十美,也算很好的了。

    对于这个结果,山伯已经非常满意了。因为根据传言所说,过去几十年里,出身寒门能够拿到上品下的已然极少,拿到上品中的自然是凤毛麟角了。所以他很是高兴。

    没几天,吏部发下文书,命他到鄞县作县令。

    听说到鄞县做官,梁山伯的心里更加舒坦,因为鄞县距离他的家会稽县胡桥镇很近,而且那里距离祝家庄也不远,途中刚好可以拜访英台。

    “水到渠成,该是登门提亲的时候了。”他jīng心买了礼物回到万松书院,想请得德高望重的周老师出面做媒。

    可惜事情很不巧,平rì很少出门的周世章竟然不在家。据师母所说,周夫子已经被某个弟子请去喝订婚酒了,可能要过好几天才能回来。

    山伯觉得很是遗憾,同时也有些诧异:“老师向不沾酒,这次竟然会花好几天的时间前去赴宴,不知是哪个弟子有这么大的面子?”

    算算时间,距离跟英台约定的七夕相会已经没几天了,他实在无法等待周世章回来,只好一个人前去祝家庄。先不说提亲的事,上门打个招呼也是应该的。

    七月初六,梁山伯乘着一叶扁舟,沿着英台走过的水路前行。炙热的太阳当头落下,照得他身上一片滚烫,可是这分火辣辣的感觉还赶不上他心中的热情。一想起很快就能见到英台,他的心里就有一团火:“好久未见,不知祝贤弟现在怎样了……英台,我来了,我这就来了!”

    他一路催促着舟子,甚至亲自cāo舟上阵,只想早些赶到地方。

    可是路途遥远,无法一蹴而就。两三百里的水路,总也要划个两三天时间。

    当夜,小舟停在萧山,山伯夙夜难寐,心头一直浮现着英台的影子,一会儿回想昔rì的欢乐,一会儿憧憬明rì的相会,然后又情不自禁地想道:“换回女装的祝贤弟会是怎样的美丽?”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就急不可耐地催舟启程。

    小船转向东南,经钱清、柯桥,东折入曹娥江,直到中午时分,才到了上虞县的玉水河。

    眼看祝家庄就要到了,山伯的心里愈发激动起来,简直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觉。

    正在这时,前方河面上忽然现出一道铁索,拦住了小船的去路。

    “铁索拦江,这是怎么回事?”cāo舟的汉子也感到很奇怪。

    中午的天气实在炎热,水面上行舟并不多,这时候,连找个可以讯问的人都没有。

    好在岸边的大树上贴了张告示,上面写着:“七夕群鱼会,玉水现金鲤。特封闭玉水河一rì,以利渔民围捕。明rì辰时解封!”落款盖有太守的印章。

    cāo舟汉子摊开双手:“官人,过不去了,小的只能送您到这里。”

    山伯心中焦躁,向两边望了望,发现两岸全是密林,禁不住皱了皱眉。

    “沿河往前走,不出五里就到祝家庄了!”cāo舟汉子宽慰他道。

    没奈何,山伯不得不弃舟登岸,准备徒步前行。

    等到上了岸,他才发现事情徒步跋涉并不容易。岸上根本没有路,密林之中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每走一步都很困难,要想走完这短短的五里,不知要遭多少罪。尤其在这炙热蒸腾的夏天,草丛里潜伏着各种各样的蛇虫,想想就令人提心吊胆。

    别无选择,他只好折了根木棍在手,一边敲打着草丛,一边小心翼翼地拨开树枝往前走,希望不要被蛇虫咬到。

    真是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才走了几十丈,他就看到五六条大小不一的毒蛇。小蛇来去如电,在草动的瞬间便飞快地跑了,大蛇跑得很慢,扭着身子缓缓移动。好在那些蛇并没有过来咬他,不然他连逃都逃不及。

    山伯心头打鼓,鼓足勇气继续前行。

    然而越往前走越是恐怖,又行百十丈,来到一个小河交汇的地方,他忽然发现前路不通,后路也被阻断了,周围全是粗如手臂的毒蛇,高高地昂着头,从齐腰深的草丛里露出无数圆圆的眼睛,仿佛鬼魅一般盯着他。

    乍见此景,山伯几乎被吓个半死。

    他熟读圣贤书,常养浩然气,按说胆子应该比常人要大一些,可是不知为何,最近几个月来,他的胆子变小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时常会有心惊肉跳的感觉。如今面对这种骇人至极的景象,他的心里更是“扑通”乱跳,背上冷汗一个劲地流。

    虽然他的头脑依旧保持清醒,可是在这徉危急的关头,实在无法想出什么良策。何况对于他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来说,即使想出法子也不一定能够实行。

    “穷极呼天。”这时候,他只能对着“天地君亲、诸天神佛”一番祷告,希望能唤来意想不到的救星。慌不择言,他竟然搬出了念得最熟的圣人之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善我,我亦善之;人不善我,我不善之…… 德不盛,行不厚,则颜子、骞雍侍……”

    说也奇怪,也不知道是他的祷告起了作用,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众多的毒蛇只是守在他周围丈许之外,并未一过分逼过来,似乎只想将他困在那里,而不想取其xìng命。

    山伯心中剔剔,只能呆在原地,不敢挪动脚步。时间飞快地流逝,一人众蛇就这徉面面相觑,眼看到了申时,太阳已然偏西,群蛇还没有后退的意思。

    又过了一会儿,眼见rìsè渐晚,山伯想起与英台的约定,不仅感到心急如焚。

    “人而无信,不知其可!大水来时,尾生可以抱柱而死,蛇虫所至,我山伯竟然苟且偷生!相形之下,岂不令人惭愧?一直等着也不是办法,如此荒郊野外,何时是个了局?不行,我要闯出去!”

    想到这里,他鼓足勇气向前迈了一步。

    群蛇还是没有扑过来,伸出草丛的蛇头却如风摆荷叶一般,不停地摇晃着。

    他横下一条心咬紧牙关又迈了一步。这时,群蛇挺起的上身摇晃得更加急了,简直有种风雨飘摇的感觉。

    他知道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关头,只要再迈出一步,就可能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可是此时也别无选择,只能高高举起手里的树枝,咬着牙又走了一步。

    没想到,风雨飘摇的蛇头忽然退后了,好似对他有些畏惧的样子。

    山伯心中一动,接着又往前迈出两步。群蛇果然被逼着后退了两步。

    山伯舒了口气,当下一步接一步缓缓向前走。群蛇退得很快,没有一条敢接近三尺之内。

    山伯心知有异,来不及仔细辨究原因,连忙加快了脚步沿着交汇的小河前行,希望走不远能够找到渡河的小桥,或者能够见到人烟,可以问明道路。

    小河说宽不宽,说窄也不算很窄,弯弯曲曲,不知道通向哪里。

    走了一会儿,岸边的密林有了些变化,乔木越来越多,杂草越来约少,走起路来容易了许多。群蛇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眼看rìsè将晚,山伯心急火燎地往前跑,希望能在天黑前赶到祝家庄,虽说这么晚登门未免有些失礼,不过却没有别的办法。

    这样跑也真难为了他,衣服被树枝挂破了好几处不说,裤腿上更是沾满了烂泥,看起来十分狼狈。

    说也奇怪,密林看起来似乎很大,可是脚下的路却好像没有尽头。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后来,太阳还是落下山去。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痛,面对如血的晚霞,他的心在滴血:“夕阳!你怎么下得这么快?苍天!你为何如此捉弄我?”

    一想到英台很可能从早上一直在等待着自己,山伯的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愧疚:“对不起,对不起……”

    他怅然伤神了好大一会儿,等到醒过来时忽然发现自己迷了路!

    天sè很快暗淡下来,林中变得黑漆漆的,树头不时响起乌鸦的叫声,耳边传来几声狼嚎,他知道自己的处境越来越麻烦了。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认准一个方向走下去,搏一下自己的运气。按理说,这一带到处都是村落,只要碰不到野狼,找到出路的机会应该还是有的。

    他十分困难地摸索着往前走,黑灯瞎火,跌跌撞撞,周围静悄悄的,恐惧不安的感觉充斥着心头。如此情形之下,他忽然觉得同伴的可贵!不管是什么人,那怕见个强盗也好啊!

    走着走着,十余丈外忽然传来一声虎啸!震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心头狂跳,连忙悄悄躲在树后,睁大了眼睛向着虎啸的声音望去。

    可是周围实在太暗了,他看来看去始终看不到老虎的影子,只能听见“沙沙”的声音越来越近。

    他静悄悄地抱柱树干,双手使劲想往上爬,可是偏偏不巧,那树实在太粗了,他连抱都抱不过来,更别提往上爬!

    正在他双手乱颤浑身乱抖惊慌失措的时候,忽见几个人举着火把飞奔而来,为首之人张弓搭箭,“嗖”地一箭擦过他的身边,又一箭“梆”地一声钉在他头顶的树干上。

    山伯被飞箭入木的声音吓了一跳,可是耳边立时传来老虎的哀鸣,他的心里顿时放松下来。

    几个人从他身边飞跑过去,大呼小叫着:“当心老虎还没死透,先砍两刀再说!”

    一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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