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逼婚被迫离寡母,遇困境始知亡父讯 (第2/3页)
把张媒婆推出了门,那张媒婆见主人发话逐客,不能不出,又见有钱拿,便只好出来,拿了那一串钱,从门口出去,往王镇长家来了。
粟妈出来关门,看着张媒婆的身影冷笑,苏忆荫因担心母亲和粟妈,见疯子王婆没出来,便一直等在院子里,后来见粟妈领了王婆出来,王婆手里竟还拿着一串钱,她已迷惑不解,娘为什么要给疯子钱呢,是给钱她才肯走吗,还是说她本来就是来讨钱的,就像那些到这里来讨饭外乡人。这时又看粟妈站在门边冷笑,更不解,走上去问:粟妈,你笑什么呢。粟妈见是苏忆荫问,摆手笑道:没什么,走完关上门便去厨房准备午饭,留下苏忆荫在院中纳闷。却原来粟妈见夫人不但没有责骂王婆,反而要拿钱送她,心里气不过,嘴不敢说,便将早上买菜用掉了一百钱的那串给她,粟妈见王婆子拿了掂了半天,竟也不知,还喜滋滋的出了,所以站在门边笑她。粟妈进来干了一会活,苏忆荫进来,也不出声,坐在灶口前一张矮椅上发呆,粟妈看了,道:小姐又想来帮忙烧火吗。苏忆荫没说话,出了一回神,又开口问道:粟妈,你说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粟妈笑道:小姐心思真是动了吗,说完又知道苏忆荫不知这些事,只这一句,并不多说,却走过来,摸摸苏忆荫的头发,道:若是真让小姐一辈子在这镇上,真是委屈了小姐。
花开两枝,各表一端,且说那张婆到了镇长家,把在苏夫人的话添油加醋对王夫人说了一通,王夫人听了大怒道:怎么她还不肯,难道她忘了十几年大清早她狼狈慌张跑到镇上来的时候。那时别人都说她来历不明,力主报官,不是我力保她们孤儿寡母,实在可怜,也不像坏人,收留她们母女,给她们一块容身之地,她们就有现在安稳日子,她女儿就能成人。我的侄子虽是乡下人,却也是一方的财主,怎么就配不上那个苏忆荫,招她进门当夫人,那是高看了她。又对张婆道:其实我侄子并不肯,是我看她们母女还老实,孤身在异乡怪可怜的,一心慈悲想给她们个富贵出头的机会,谁知她们还不愿意,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张婆一头听,一头在旁附和:是呀,是呀,不过,我看那丫头倒老实,只是母亲心气高些,看样子也像是旧时大户人家出来的,所以如此吧。王夫人听了,鼻子里冷笑一声道:就算是旧的蒙古皇帝如今也不知被赶到哪里割草放羊去了,她还蹬鼻子上脸的跟我摆架子,我早就看出她们来路不正了,多半是元逆贼子,我心里有数只是不说而已。那张婆听了连忙摆手道:天老爷,可不敢乱说,她们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真有什么不妥,不但镇长老爷晦气,这一镇的人也都脱不了干系。王夫人听此话,显然害怕,只道:所以说我的心太好,不知帮了人家多少,可有一个知情报恩的。张婆听了就势问:那这件事怎么办呢。她不能白收苏夫人的一串钱,自然还是要帮她说话的。原来这王夫人的侄子人品恶劣青镇无人不知,前两任妻子就是被他虐待至死,他三婚还要家世清白的黄花闺女,这镇上谁有好闺女肯嫁给他,因此找王夫人商量。王夫人想,这镇上除了苏家母女既是外乡人,在本地无根基,又是女流之辈,自然也无甚见识,因想强说这门亲。她原以为这件事轻而易举,料苏家就算不愿意也不敢当面拒绝,因此在娘家许下硬话,谁知苏夫人竟然回绝,她面子上下不去,思量半天,突然笑道:其实这门亲我侄子并不肯,是我看她们母女还老实,孤身在异乡怪可怜的,一心慈悲想给她们个富贵出头的机会,谁知她们还不愿意,难道还叫我们上赶着她们,也只好算了。张婆听了如释重负,喜不自禁道:还是夫人知理得体,夫人不用急,我再给侄少爷选一个比那位姑娘好上十倍,百倍的人。王夫人听了,只道:累你多费心了。张婆见事已至此,无甚话好说,便告辞了出来。
王夫人待张婆走后,独自在屋内揣摩这件事:我既答应了娘家,却回了退信,岂不遭人笑话,以后还想在娘家人面前称大。况在这镇上从来只有我拒绝别人,岂容他人与我拿大摆架子,若是这事传开来,人人都来学她,我这个镇长夫人在这一镇之中还有地位和威信吗。王夫人越想越觉此事不应就此罢休,想了半天,思量一计,即刻从门外叫进一个婆子来,吩咐她如此这般。那婆子听完后,即出门而去。
你道那王夫人吩咐那婆子些什么,原来是遣那婆子告诉镇长,临近的春季徭役,苏家今年一定要派男丁参加,不许她们用钱雇人服役。然而那婆子与粟妈平常相处极好,听见自家主人要暗算苏夫人,先到苏家,将这件事仔细告诉了粟妈,再去寻镇长传话。粟妈听了后大惊,赶忙将这件事告诉苏夫人,苏夫人道:我们家并未有男丁,往年都是雇人服役,为何今年便不许了呢。粟妈道:必是提亲不成,存心报复。苏夫人想了想,对粟妈道:今年送给镇长家的礼物要加倍,你赶去准备,最好是明天就送去。粟妈道:夫人每年送的礼物都十分厚重,今年还要加倍呀。苏夫人淡然一笑,道:要平息一个贪婪的人心中的怒火钱财是最好的办法,说完走进里屋拿出一小锭金子给粟妈,道:你用这些钱去打点吧。粟妈见女主人对金钱毫不吝啬,不由勾起多年来一直存在她心中的疑惑:苏家即没有田地也没有店铺又没有亲人的接济,苏夫人这么多年来是靠什么维持一个小康之家的呢,难道真像镇上有些人传言,苏家母女是失势流落中原的前朝贵族。
第二天,粟妈带了礼物来王镇长家,王镇长看了如此丰厚礼物,不由心花怒放,强抑兴奋之情,道:怎么能次次都劳你家夫人如此破费。粟妈正要客套,门外婆子传道:舅太太来了,话音才落一个小丫头带着舅太太进来,粟妈心里本不乐意,见这个机会立即告辞。舅太太看见粟妈,又见桌上礼物,也知道怎么回事,便也不多问。粟妈出来后,见到先前的那位老妈妈,老妈妈乘便道:这舅太太便是那位的娘,粟妈点点头,赶紧出来。
那王夫人见苏家来送礼本来回避开了,听说娘家嫂子来了,马上出来相见。正听见舅太太问王镇长,道:方才送礼是哪家的。王镇长并未多想,随口道:东街苏家。王夫人一听,即刻进屋,怒气冲冲道:快叫她们拿了回去,这算什么。又数落王镇长道:你怎么这么糊涂,收这样的东西。王镇长丈二和尚摸不到头,道:舅太太又不是外人。王夫人道:正因为舅太太不是外人,才不能收这些东西。若是她们识抬举,万事都可商量,现在就是搬座金山来也休想。王镇长道:到底怎么回事。王夫人便乘机把向苏家提亲遭苏夫人拒绝的事,对王镇长和舅太太说了一遍。王镇长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你昨天特意派人说给我听那些话,其实大可不必,苏家那个丫头,长大了不知怎样,小时候我见过,并无出色之处。舅太太放心,有我在这镇上,还怕侄儿选不到称心如意的人。王夫人听了只看舅太太如何说。
谁知这舅太太的自私狠毒,比儿子有过之无不及。听见苏夫人拒绝亲事的时候,心中已生出一股邪毒之念,又问了苏家的详细情况,看着苏家送来的礼物,眼珠子转了转,计上心头,坐下来笑对王夫人道:姑娘你也太多心了,给你侄儿提亲是一回事,姑爷的公事又是一回事,只是我听你们说完后,有些替你们担心。王夫人知道自己嫂子脾气,说出这样的话来后面必有话说,所以先不问,镇长倒是个直爽的人,马上问:担心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舅太太对镇长道:我说出来了,姑爷不要怪我。镇长道:都是亲戚,有什么好怪的。
舅太太才正式道:苏家送的这份礼怕是有四五十两银子吧,据你们说苏家是外乡人,在本镇又无任何生计,怎么出手这样阔绰。镇长沉默不语,王夫人接道:许是她们家底厚实。舅太太道:就算是大户人家出身,这十几来年只进不出,也该节省些,俗话说“坐吃山空”,哪有见这样花钱的,不过春季一项差役,便舍得这许多的银子。春天送了,秋天役差派下来又要送,今年送了明年自然还要送,这方圆几百里有几户人家有这么多钱。话又说回来,她既这样有钱,哪里安不了家,怎么非要住到这个偏僻小镇上的呢。王夫人听了急忙接道:其实我早知此事不妥,是这个死鬼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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