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3/3页)
得胜回都,将帅夸大其功,禀报皇上。皇上信以为真,以为红日帮已灭,祸患已去,而我们在外静侯动态,等风声一过,再回龙洞山,要么迁往别处,改名换姓,亦未不可。”行童道:“此言正是。迁往别处、改名换姓就不必了,那些胡人当真能把我怎样?早知如此,我该在朝廷来兵之前,就离开龙洞山,省我心机,枉我一番苦心。”解淦道:“没让朝廷吃一仗,朝廷却怎甘心?”行童点头道:“说得也是。现我主意定了,心里也踏实,至于详细安排,晚上还须各位再来一趟,好好商讨。大家都回去,跟你们的下属尽情庆功罢!”诸位各自散去。
这日李平度闲在酒店,见朝廷来了许多兵马,知是剿杀红日帮的,欣喜若狂,当即写了一封信,交付传使,告知同盟。同盟头目既知,无不舒心畅意,企盼龙洞山上好音讯来。昔里吉在龙洞山上吃了亏,受惊不小,以前听人讲红日帮如何如何厉害,自己从不在意,今日领教一番,确实丧了七分胆魂,一下子就尝到人家的威慑力,营帐里面呆了半日神,渐平静下来,未料大元兵将竟斗不过一伙山贼,大元圣颜何在?神威何在?昔里吉没打胜仗,不敢回大都,只得硬着头皮改日再打,近日安抚兵士,养精蓄锐,不在话下。
李平度曾在一旁观看元军与红日帮搏杀,不想官兵多是懦弱无能之辈,不堪一击,心中似浇了冷水,大失所望。又见元军未退,仍在山下扎营,知元军不甘失败,还想再打。李平度想将龙洞山上战事告知同盟,转念同盟知后失望,怕打消了他们的兴头,没曾写去。
夜幕又降,李平度照旧换好夜衣,来红日帮腾日厅屋顶,等待红日帮头目。李平度知今日既有战事,红日帮必有要情相议,故今晚来得早,足等了半时辰,渐闻人员陆续到来。将屋中所论,窃听得一清二楚,获晓红日帮不愿对抗朝廷,施计准备离开龙洞山。又闻要将所囚同盟人员趁早押往夏口。隐闻同盟人员被囚禁在哪个洞穴,心中默语:“我道为何找不到他们!不想关禁在洞穴里,就算找遍了山上的房屋,又能获得什么?但那洞穴究竟藏落何处呢?龙洞山这么大,洞穴有许多,何况还有他于行童后来开凿的。”及至会散,李平度在山上四处找洞穴,偶尔找到几个,不是太狭就是太浅,哪像是藏人之处?待再找下去,不觉累了,时候也不早,先回去歇息,明日只须盯着于行童自然能找见齐然、杨静等人。李平度又窜至上厅屋顶,看到于行童入寝,也就回山下了。
翌日,李平度换一身白衣,潜入上厅,至于行童房中,静侯于行童起床。晚辰时分,才见于行童起来。李平度运功久长,身子大热,有些难受。后随至庭院,行童凝神练功。又躲在藤叶后面,收回元气,缓松调息,静观行童练功。提及武艺,李平度是个行家,昔年走遍江山,到处偷艺,可谓集各门绝技于一身,又诚心求教,时有切磋,年纪轻轻,武艺精深。不管见谁练功,都有兴味观看,心中自有评论。今见于行童演练罗汉拳,其虽不算高深技艺,他却练得行云流水,偶有变更,并不生硬促就,别有一番创意,愈适实战。李平度默语:“可叹于行童一生交付势利场中,若他潜心习武,凭他超智高志,到今定成与梁氏兄弟匹比的武林高手。”李平度一面佩服于行童的聪明,又幻想其对同盟的动态,思索如何胜他。行童修练三刻,收拳回屋,早有大士领人一千在他等候。方才行童起床,曾叫门卫传大士关运驻来。关大士接令后,带人来至上厅,等候于行童安排。行童与关运驻说了些话,用毕早膳,匆匆领人出去了。李平度紧跟其后,在想方才于行童打的罗汉拳,猜疑他是否在少林寺出过家。罗汉拳是少林寺的独门功夫,外人何能随便练就?一番七转八拐,已到名曰盘龙洞处。行童领众大、小士入洞。其余勇士站列洞口。李平度隐形进去,至穴深处,隐闻里面语声,正猜测是否囚禁同盟头目之所,看到前一排铁笼,里面各囚了人。及近,为首正是杨静,其次华山主事赵聚仙、余旺丁,再过几位,便是齐然方丈、传功大师齐机、长老齐生,又见大壑、大悲、本慧、本清、仲相、仲如。行童得意,面前走过,犹嘲犹笑。同盟头目亦不屑,也不瞧他。行童一直走到最后一个,复走回中间,略停住,轻笑一声道:“列位掌门、主事、长老,几月来,委屈了你们。不要焦急,不用多长时日,卿等又有自由,武林同盟很快瓦碎了。到时会让你们享尽富贵,我要让你们知道,谁才是世上真主。
可你们现在不懂,只会抵抗,和那些抵抗我的武林人一样蠢。某自有能耐让卿等都听话!”行童又笑,停歇一会道:“如今同盟败不成军,一路北逃,我红日帮趁机逼杀,因此打算离开龙洞山,随后北进,故还烦各位奔走一趟,今午有人带你们往夏口,好好呆在那里,我会再看望卿等!”齐然道:“于行童,你何须假话哄人?上次你说龙洞山下大败同盟,还攻下了盘山、具匡山,倘真如此,那时便可北移,何须要到今日?你该不是让同盟打垮了,在龙洞山呆不下,要逃往夏口吧?”杨静接话道:“可不是么?定是让同盟打怕了,死期不远,却在我们面前装腔作势,胡编瞎造,来吓我们,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儿,能让你唬住么?”同盟头目即你一言我一语,骂得行童狗血淋头。那些监囚勇士*起长鞭,往囚笼里乱打。行童喝止道:“休得对他们无礼!”又道:“你们不用骂我,谁负谁胜,有岁月留证。”说毕,匆匆领人出洞,未远,又转身吆喝:“等着瞧,世上没人能惹得起红日帮!”气急败坏地去了。李平度见行童走远,关运驻和他的千人下属列站洞口,等候车马备来,以在午时出发。监囚也走出洞穴,与外面人搭讪起来,谈笑取乐。穴中已无红日帮的人。于是在一角现出身来,走道齐然面前。道声“方丈”。又走到杨静、齐机、大壑、大悲等人面前,一一见过。大悲道:“这不是子隐帮帮主李善稚之子李平度么?”大壑也点头。杨静、齐然、齐机等并未与子隐帮有过长久交涉,不知李平度是李善稚之子,只道:“这不是本派学徒?叫做李平度什么的?”且诧异李平度怎会来到此地。李平度对大悲道:“我一路跟着于行童,躲过洞外兵士,才偷偷藏在这里。”又叫大悲等不用担心,自有法子脱身。之后又道:“我知道于行童要将你们押往夏口,我正想解救你们,如今离龙洞山不远处――高唐设有分兵,我打算往那里去搬兵,但不知路,请问大师知否?”大悲等听说有人要解救他们,皆喜出望外。大悲问是否有人识得龙洞山往夏口的路途。九华山法贤长老道:“这位公子……”话未完,大壑打断道:“什么公子不公子,他正是李善稚之子李平度。”法贤笑道:“李公子,老衲知路,你过来,老衲说与你听。”李平度走去。法贤便将大致路况与李平度讲了,叫李平度一路打听就可寻到。杨静道:“你在我华山学艺两月,竟不知你是李善稚的儿子,你小子真鬼,何不早早告诉我?现法贤大师已向你讲明白了,事不宜迟,你赶快去高唐搬兵!”李平度笑别过杨静,又拜辞众人。方欲离出。法贤又叮嘱道:“李公子,你带人只可在饿虎坡等候我们,红日帮必经过那里。”李平度应诺去了,躲石头后面运功隐形。走出洞口,不禁一惊,原来李平度的母亲宋氏、还有子隐帮中统领之妻妾,及别派家眷都已押到盘龙洞口。
李平度久未见亲娘,自离开具匡山后,无不日夜思念她,且自责当时未救出母亲,一直懊悔。好在于行童并没存心加害,否则自己永远负罪!今重见他们,兴奋且怜,暗想定要将她们和众头目一起救出。李平度在宋露晖面前呆了一会。知是皆从另一洞穴中押出来,要与盘龙洞中的前辈一起被押往夏口。看着山道前陆续送押来的众夫人,又留恋宋氏一眼,牵挂着走了。到了酒店,出马就往高唐赶。一路狂奔,未时至高唐。李平度入城,向人讨了纸墨,写下两行字:“同氓共世在,但求愿者来。”挂于胸前,坐于城门口,装化相士。少时,一位略通诗句的同盟弟子从旁走过,见了两行大字,读入肚中,颇感怪疑,又观李平度气色,不像一般百姓,细想一会,不禁大悟。“氓”与“盟”谐音,“世”与“事”谐音,分明是提醒这里的同盟弟子,此亦是同盟中人,要会高唐的弟子。那人至李平度身前,对坐于李平度道:“请公子为我算一命。”又道:“桃花门前开。”李平度听后大喜,对道:“莺鸟庭后鸣。”那人向李平度翘起了右拇指,李平度向他翘起了双拇指。那人微笑,起身道:“烦公子城外述说。”李平度会意,牵马跟那人去了。那人带李平度至一破茅屋中。茅屋里坐着四人,正在聚赌。那人叫一个去喊头儿来。不时,高唐总守、华山中堂主朱范已到。李平度将解救同盟头目一事与他讲了。朱范一听,激奋异常,即叫人传话,让同盟弟子俱聚,当下往饿虎坡赶去。大家鼓足劲头,全力以赴,次日寅时至饿虎坡,静息等候。卯时,见一伙人马浩浩荡荡赶来。朱范看时,数十辆马车装载铁笼,铁笼里锁了人。于李平度道:“就是这伙人马么?”李平度道:“必定是。”朱范轻笑一声,唤众弟兄下去截人。关运驻正高兴快到夏口,忽见来了许多人,似要拦路截人的,不禁一惊。朱范领人至山路上,已看到掌门杨静。心中且喜,仰笑喝道:“妖魔,今日休想逃出你爷爷掌心,爷爷我等候多时了。”说罢,呼众同盟弟子上前拼杀。李平度夺过一把单刀,就往铁笼上砍,连声巨响,刀铁俱断。又用残刀去斩同盟头目的锁链。齐然、杨静、马原金等既出铁笼,如虎归山,在阵伍中打开了。李平度又至宋露晖前,喊声“娘亲”,三下两下便将铁笼斩开了,又斩断宋的锁链。宋露晖见了李平度,欢喜得流泪。母子重逢,说不尽的高兴。露晖催李平度搭救其余长辈。李平度尽顾高兴,险些忘了大事。遂*刀复去解救。不时,同盟人员皆已救出。李平度也累坏了,见两军仍在拼杀,待要亲战,但见关运驻已被捉,大刀横项,性命难保。关运驻只得投降,又命其余弟子交放兵器。同盟将红日帮人员一一绑缚,往高唐去了。路上暗遣人报信至南宫,听候发落。大空等人听说齐然、杨静一干人已救出,又抓获了许多红日弟子,皆大欢喜,写了回信,下令高唐弟子将红日帮降俘分批送往高唐、恩城、南宫、真定、保州、青云店、栾城七处,又招李平度、齐然、杨静等人回南宫。朱范接令后将红日降俘送走了,自己押了一批降俘回高唐。李平度带着众掌门、长老及同盟家眷回南宫,不提。
却说值红日帮与同盟斗杀之时,关运驻见同盟人多,又有武林高手,情知凶多吉少,赣修叫身边几人逃出战地,去夏口搬救兵。侥幸一人逃至夏口,将此事说知夏口承司余伟。余伟领红日勇士,由关运驻的下属领路,赶到饿虎坡时,哪见同盟半条人影?山道上只留好些死尸、兵刃、铁器。于是仍回夏口去了。余伟给了那勇士一马,叫他驰往龙洞山,报说于行童。于行童既知,怔了半日,十分沮丧,这夜惊慌不定,不曾入睡,想不通为何让同盟抢走了人。
已两日,昔里吉重新领军上山。这次他吸取教训,不敢在山上乱跑,专心往主峰顶上逼进。行童采纳解淦之策,准备离开龙洞山。也不躲藏,等候元军到来。此时,红日帮山间挡拦。两军触战,红日帮败退。元军一直上追,红日帮又打又退,从后山散走了。元军打了“胜仗”,个个欢欣鼓舞,庆贺功绩。昔里吉自是得意,当下命兵士将主峰上房屋一概烧光,又命将腾日厅前的黄天红日白字旗砍倒烧毁。昔里吉玩耍够了,号集兵士,班师回都。山下众人看时,峰顶熊熊火光,崩响不断,满天通红,似将烫裂,烟起云涌,如世临末日。可谓跑兽见之碎胆,飞鸟近之丧命。前后足耗两日,龙洞山主峰上之大火才得熄灭。
昔里吉领众将官拜见忽必烈,单表其功,不说其过,且添枝加叶,似是不费吹灰之力,已将红日帮打得消沉于世,不复存在。忽必烈本认为清剿红日帮尚是易事,心中还牵挂着此次出征爪哇,并不怎样将红日帮放于心上,凭大元国力,对付红日帮难道艰困不成?听了昔里吉等人之言,信以为真,赞赏几言,且犒劳将士,此后不提。
于行童出山之前,早已安排内务。红日帮全员如今所事是寻找同盟,自己和易可文去夏口,梁解淦和杨荔湾去龙华,夏东海和张效霏去王家井,梁江冠和洪声飞去梁村,梁志承去独流,浣新朝去大白庄。于行童为探首,赵来义为副探。各地都有分探首,皆为原员。后来者听任其令。如今,红日帮总和七万人都在搜寻同盟,地方广延河江南北,人员四遣,穿州过府,察镇留城。行童已是不找到同盟不罢休了!
一月已去,红日帮仍无获同盟音讯。于行童焦急自不必说,不时在首士、大士面前训吼。却说这日保州城内,赵来义因寻不着同盟半人,闲坐在一家酒店门口观风景,旁边有两人,坐在地上对弈,尔陆续引来好些旁观者,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吵个不停。已近中午,两个要回去,身旁几人也欲回,说谈一番,双方竟是同路。几人高兴,一道走了。赵来义见他们起先吵吵闹闹的,后来却隐隐藏藏,又听他们谈起诗来,双方都翘起了拇指。赵来义自笑一阵,暗赞那几个农夫逍遥快活。谁说人生在世,唯富贵可求?而似自己这般,也并不开心,整日提心吊胆的,有*不尽的繁事,且空羡他们的自在轻快,嫌恶自身的事情。眼看他们走远,时候不早,也自去寻餐。这几日仍在保州闲荡,转眼来到一个茶摊,向摊主要了一碗茶,慢慢喝起来。想起前昔那些农夫的诗,觉得顺口,遂念道:“桃花门前开,莺鸟庭后鸣。”又想到曾有一农夫竖起拇指,颇感入兴,自个玩笑,也竖了起来。那摊主见状,怪怪地望着赵来义,哂笑不停。赵来义见摊主自笑,便问:“足下为何发笑?”摊主迟略一会道:“这世人也真怪。我在此地卖了十年茶,前些日子见闻一些人碰面说诗,都是相同,还伸出两个拇指,足下你也算是一个,你说说这是为何?”赵来义听了,亦觉怪疑,想不透系何原因,也正为同盟之事所困,遂一杯一杯地向摊主要茶喝,边喝边想心事。有两刻时间,来义茅塞顿开,猜那些玩意儿定是同盟的识号,几日前那些村民说话时,脸色猜疑,不就是怕红日帮的人混插探察么?因己帮都凭信物交识,未想同盟用话语凭证。心中一喜,又向摊主要来一碗茶喝,探问道:“足下在此曾见过可疑之人否?”摊主问道:“何为可疑?”来义道:“就是让你觉得面生,不像此地人,亦不像行商的,行踪闲荡诡秘者。”摊主道:“依你这般说,好像倒有几个。”赵来义道:“你快想想,有些什么样的人?”摊主问道:“足下为何急于知道?这与你何干?”来义道:“你且不必问,这是我的事,你只说了,我会赏你。”遂掏出一锭银,付与他。摊主喜笑接了,默想一会道:“对了,有一个我记得,高高瘦瘦,留长须……”来义道:“你仔细看看行人,见了他就与我说一声。”摊主道:“我虽见过他几次,并非每日都来此处的,隔个两三日也难说。”来义道:“不难,我且每日坐在此处,到见他才罢休,只怕他不再来。”摊主道:“来该会来的,迟早会见到他。”正说,一个络腮胡走来。摊主见了,推赵来义道:“此人亦是,你瞧瞧,像不像你要寻找的人?”来义道:“此人也说过那句话么?也翘过拇指?”摊主道:“不差,此人与我方才说的那人一样。”
来义且喜,再掏出一锭银,与了摊主,悄随络腮胡身后。来义跟随之术高超,络腮胡并不知觉。一番周折,已至一酒家。来义既已看得明白,将酒店名号、方位记于心中。来找到于行童,将今日之事,前前后后告诉了他。行童大悦,总算有个结果!知梁解淦的武艺出色,命赵来义将梁解淦带至酒家,让他晚上窃听同盟动态。梁解淦在酒店呆了几夜,窃知同盟头目皆聚南宫,近日不过是计议招兵买马,壮大势力,将来与红日帮一拼生死。解淦回来,将所听之事,一一告知于行童。于行童欣喜若狂,让梁解淦、易可文、杨荔湾带了若干人,往南宫四处查人,又让浣新朝领人数万,在城外截擒。梁解淦等来到南宫,将南宫城闹得鸡飞狗跳,到处捉人。官府也奈他们不得!大空听闻红日帮来至南宫擒人,知道内中走漏风声,让红日帮追来到此。是非处不宜久留,遂将大小同盟人员招齐,夜间成批出城。哪知刚刚出城,早有红日帮人城外等候。同盟投窜无向,四处都是红日帮的人,又有一批勇士紧跟他们,真是阴魂不散。少时,浣新朝走出笑道:“大空,你命休矣。你如何能逃出红日帮的手心!”大空合什道:“善哉!生死有命,岂尔等人力能强哉?”浣新朝骂道:“死秃驴,到死还不肯服输。”又道:“各位勇士听好了,不管死活,只管给我杀。”红日帮以多欺少,潮水般往前赶,没头没脑地杀向同盟。此时同盟兵士害怕,知敌众我寡,万难得胜。李平度怎不明白同盟兵士心事,自己也正慌急,因想起兵法有一句“避其锋芒”,今避是没法避了,若挫其锋芒不也一样?李平度一计上心,遂招呼大空、大壑、大苦、大悲、齐然、齐机、马原金、杨静、本汕、释难、法均、陈如君、曾林、仲安道:“诸位前辈,红日贼子来势凶猛,不如我们先挡住一阵,壮壮弟兄们的胆气。”马原金喜道:“此高见也。”齐然赞道:“李公子正想得及时!”众头目皆转悟。李平度施开狂风掌、观音千手。各头目也施开掌功。顿时飞砂走石,掌劲排山倒海般地压向红日兵士,一浪接一浪。红日兵士纷纷击回倒地。此时红日阵中并无多少武功高手,也正是于行童疏算,他万没想到李平度恰利用这一点优势,转亏为安。果然,同盟兵士见红日兵士气焰渐消,非但惧情已懈,反勇气骤生,不等大空下令,齐冲杀了出去。双方拼斗了一阵,无奈红日兵多,其又趋强势。李平度也不多想,擒贼先擒王,看准了浣新朝,风卷残云般地杀向了他。一大士过来,想挡住李平度。李平度发出一掌,将大士震得老远,又闪电打向浣新朝。新朝大吃一惊,只好接住。李平度此际是使出全身劲道的,少有人接得住。新朝方一接掌,即觉手臂震麻,抵制不住,已弯了回去,打回*。亦击出了许远。郭开朋看在眼里,喊道:“公子,我帮你。”将单刀掷向浣新朝,新朝见那边飞来单刀,方侧身躲过,李平度趁新朝分神之际,将腰间佩玉摘下,一式金刚指,打向新朝。玉块中击天庭,牢牢深深入嵌骨肉。可怜新朝,登时红血白浆直射,拼死拼活为于行童打了十年江山,一朝死于脱乳小子手中。红日帮群龙无首,失了支柱,犹如散沙,同盟趁机往前捣杀。李平度、大空等断后。红日帮追赶无力,争不了什么成效,眼巴巴地望同盟逃远了,收拾妥浣新朝及弟兄们的尸首,回去报知于行童。于行童是抓人不成,赔了首士折了兵,心中沉痛,又有失败,且是他有战以来最惨痛的一次。点派了人去安抚兵士,独自躲回房中,一日不曾说话。
且说同盟杀出埋伏,全在李平度之功。众人不免对他刮目看待,都记得是子隐帮帮主的年轻公子带领众人首创奇胜,并知其有一身绝色武艺,从此人人称颂,士气颇振。子隐帮中弟兄亦引以为荣,扬眉吐气。
这日李平度房中看书,只见父亲李善稚、大空、齐然走进屋来。李平度让坐。三人随乱坐毕,大空夸道:“上次多亏李公子想得高明,杀了浣新朝,才得以让我们逃出性命,好让我等欣喜!”说着,又望李善稚道:“虎门无犬子,有俊杰做爹的,就有了不起的儿子呀!”李平度摆手道:“都是过去的事,方丈休再提了,如此夸赞,实则为过。”善稚笑道:“方丈如此夸他,他会受骄溺的。”李平度道:“父亲倒小觑我了,此小功本不足为骄,我又来何骄?”齐然笑道:“李公子志向更远,不似我们想得这般简单!”大空睁眼亦笑道:“我们不了解李公子,原来李帮主还不明白自己的儿子!可知李公子将后远胜他父亲。”众人皆笑。齐然道:“对了,李公子,你怎么会我们少林寺的狂风掌呢?上次我见你发掌,使的正是狂风掌。”李平度一下子让齐然问住了,竟不知如何答复为好。当时情急,断然使出狂风掌、观音千手,未想到让大空、本汕等人见觉。正是欲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李平度犹豫一阵,回道:“是帮中霍大伯教会的。”齐然道:“你说的霍大伯,不会是霍文罢?霍文法号齐真,老衲同辈师兄,他三十岁来少林寺时,武功高深,后又研习寺中武艺,若论打斗,前代方丈都不及他,他虽不似我等毕生寺中修行,而年岁最大,武功首屈一指,修佛至悟至性,方丈愿禅位于他,授我辈法号,排行大师兄。只惜早年云游不归,这禅位就落于我身。”李平度听罢,叹道:“原来如此,只是我这霍大伯不叫霍文,却叫霍天,大师或许不知他。”齐然唔道:“这就是了,我记得齐真师兄在我寺修行之时,寺中曾来过两位年轻公子,说要见他爹,就是齐真师兄。师兄无奈,见了他们兄弟两个。大的叫霍天,小的叫霍分,之后与他们相处一段日子。齐真师兄嗜好武艺,想必与两兄弟一起时,将狂风掌授于大公子霍天了。两兄弟也怪,一个好武,一个好文,似是生来注成的。大公子武学资质奇佳,小公子聪明灵透,能言善道,满腹经纶。我等曾夸赞,将后大公子能做大将军,威武四海,小公子左右天子,修外安内,丝毫不过。哪知师兄听了我们这话,十分不悦。原来师兄是前大宋朝中将员,因国破家亡,耻于当今天子底下为官,又思君怀妻,竟跑到少林寺出家,而今虽有两子,并不想他们为朝廷效力,求其平安福健则罢。”李平度道:“国仇家恨,煎人心肠,霍将军能再活下,已够坚强。古今多少英雄豪杰,可悲不能含辱受屈,休生求死者无数。可佩可敬!谁说南朝没人?只是君主无能,不识人才,混淆忠奸,才落得让天下笑话。”三人点头赞许。大空道:“李公子一番话,言词慷慨,深明利害,教老衲好生喜欢!”齐然道:“我早知李公子知晓大义,今日肺腑感人,更证如是。”李善稚道:“今日来你房中,不为别事,也不是特来夸你,只是让你再到于行童身边去留看。他有何新动静,你尽快报回来。”大空道:“上次你去龙洞山,救出齐然大师和各派掌门、主事长老,此功一件,此次又带我们逃出魔爪,又是一件,自武林成盟以来,与于行童相斗之际,似李公子这般创建大功者,未有也。而今我等烦你再去一趟,但望旗开得胜,步高而上,为你及武林,皆大益也。”李平度道:“只愿大师给我号令,晚辈断不推辞,竭尽全力,不惜肝脑涂地!”大空道:“正好,你且准备,明日动身,我等有事相议,先告辞了。”李平度道:“何须明日?今日即动身,轻省一些。”齐然道:“也罢,一切随你,祝公子马到成功。”说毕,三人走了。李平度送出门,复回房收拾,早吃了午饭,带着一干传使,驰往夏口去了。
几日,李平度等来到夏口,大部人已分停各途,身边正有三人相伴,上次在龙洞山时,一人来来去去,早领教了孤独的聊闷,故此次特意多带来几人,白天黑夜的,有说有笑,肚里有话,总可排遣排遣。李平度慷慨,带他们在街上大吃大喝。几人好不乐意!暗自庆幸跟在了李平度身边,比那些人走运。三人也开口不离,夸赞李平度神明,要李平度讲,如何把那些事做成的。李平度也不谦虚,只管添油加醋,滔滔不绝地讲来,将三人听得睁眼张口,狗样儿似的。三人时说起世上女子,李平度便又和他们谈起女人来。几人且对街上过往的女子品头论足。只是美女颇少,勾不起多大的兴味,却总讽喻女子如何不贞洁,如何下*。李平度道:“你们不要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谁若有胆,就去和姑娘、娘儿们说说情,碰碰身手。”三人问道:“公子你敢么?”李平度道:“我自然敢。”三人调唆道:“你就到前面找一个姑娘玩玩,我等方相信。”李平度哄骗道:“也不是每个女子我都会去招惹,须得干净俏丽的才好。”三人不免失兴。几人吃着酒肉,少时,一人忽指门外道:“公子你看,门外好几个美女哩!”李平度等齐望门外。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姑娘,从门前慢慢走过,相貌好不妍媚!几人不禁啧啧称赞,不想此处有这等女子!一弟兄道:“公子,眼前便是你中意的女子,你该应自己的话去做,好让我们见识见识!”李平度一听,扑哧一笑,满口的烈酒喷出来。实不想去招惹哪个陌生女子,方才不过借口推脱而已,岂料真有美女来?便道:“我看那三个,一个是娘,两个女儿。我若碰了两个姑娘,那个做娘的定将我骂的不堪,岂不白讨没趣?”一弟兄道:“原来公子是没胆的,哪朵玫瑰不带刺?你忌三忌四,怎能猎取女子?”李平度听毕,颇为不悦,他最不喜别人说他没胆,如此讽喻,简直要他的命!只得走出门,将一锭银放地上,向三女子喊道:“姑娘,你银子丢了。”洪声既出,引得满街人皆望着李平度。三位女子也回头,不知喊谁。李平度走近道:“姑娘过来,这是你的银子么?”妇人惊愕,摸摸包裹,见封得严严实实的,又问两个女儿身上带了银子没有,两姑娘皆说没有。妇人回道:“谁丢银子了?胡说。”李平度知不对劲,紧问旁边人:“喂!谁丢银子了?”两姑娘白了李平度一眼,骂声“有病”,与妇人走了,三弟兄见状,遂出来拦住三母女,问道:“敢问三位美人,尔等要往何处?”妇人愠道:“我们到哪儿去,干你何事?”一弟兄道:“夫人别误会,看你好像从北门街过去,有些担心,近日听闻那里常出没亡命之徒,不管白天黑夜的,专抢财物,更会抢美貌女子。”又一弟兄道:“不如依我们之意,先到店中与我等喝喝酒,吃吃肉,之后再送你们出去,保管平安无恙。”妇人冷笑道:“危言耸听,你们想调戏女子,编瞎话却不像样儿,我来时,就从北门过来,也见许多人来往,他们为何不害怕?为何没曾听说过?”一姑娘怒道:“别理这些,我们走。”一弟兄拦住道:“你们不信这话也罢,我们是官府中人,保护子民系我等之责,不管怎样,先去吃些酒肉,再送你们出城。”妇人道:“你们找别人去罢,我等无须保护。”又一弟兄道:“夫人有不知,我见你们长得貌美,是匪贼抢猎之好对象,我等自然保护你们,非比别人。”一姑娘道:“我看你们倒像匪贼,无耻*。”那弟兄道:“姑娘何必骂人呢?”妇人道:“我不管你们是贼是兵,且给我滚开,红日帮得罪得起么?小心尔等小命。”三人见她们不吃这套,只好放了。妇人反骂道:“如今的年轻人真没出息,整日只知调戏闺女。”李平度走至三人面前,哂笑道:“我说过那三个女人不好惹,此时信了吧?”三人道:“难怪,谁知她们是红日帮的人?”四人叹息,又吃喝去了。原来那三位女子正是于行童的妻女,妻子黄阜西,女儿贞玉、如玉,今日得闲出来游玩。出门便遇上同盟人员调戏。真是天机不由人意,不是冤家不聚头。
上次于行童围擒大空等人不成,怎甘失败?又赔失了浣新朝,正当报仇雪恨,况且不易寻着了同盟,怎肯轻易放过?数重原因,促使他想再行干戈,直捣同盟新窝栾城。李平度当即传信,告知大空应战,又提议在留雁谷设下伏兵,准备火具,打算火烧红日帮。李平度如此说道:“与敌交战,折人之兵,宜重不宜轻,使其败后无战志,虽生而心惊。自古火攻最烈,而今用之,最适也!”大空、齐然一干出家人尚犹豫不定,认为杀孽太重,违背慈悲,经李善稚、马原金、杨静等劝说,大家还是采纳了,任杨静为留雁谷战头,传信让真定、南宫两支驻军至留雁谷,于谷中铺放许多燃物,且备了火箭、弹药,只等红日帮过来,烧他个屁滚尿流。大空又应李平度之言,于落阳道安置了两万弟兄,见红日帮前部勇士过留雁谷去,插截其后部,拖住红日行军。李善稚、马原金为落阳道战头。
梁解淦、易可文、杨荔湾已带了两万红日勇士,开先出行。于行童、赵来义、邱冉伯、张效霏、夏东海、梁江冠、梁志承后率三万勇士,继而行来。眼看红日帮已出行几日,李平度仍在夏口游玩,身边三位弟兄劝道:“双方开战,公子该去看看方好,也可出一番力。”李平度道:“不必我去,此次同盟必胜。于行童的行军,同盟已了解得清清楚楚。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三位弟兄甚是焦急,且不停相劝。在夏口又玩了一日,李平度才带三人驰回栾城。
四人已到落阳道,隐闻前方杀声大震。及至,红日帮勇士停在路上,刀枪林立,伍列凶森,杀气腾腾。四人从旁躲过,见一位红日大士与齐天派三主事侯仕源打得正酣。李平度至善稚身边,招呼一声,又见过马原金。二人见李平度回来,也都高兴,让他一旁看着打斗。阵前两强相斗,自胜负难分,光是倔傲的势气,令在场人无不生惧。良久,终因侯仕源老练,大士不知圈套,渐渐上当。有些造诣之人看在眼里,料定胜出败落不长了。红日帮的首士正喊那大士小心,此时仕源的枪柄摔在他腰间。大士即软在地上,难忍疼痛。张效霏慌赶来,扶起大士,交勇士接走了,自己与侯仕源对打起来。红日帮的首士皆是于行童精挑细拣出来,武艺卓绝,世间罕有。侯仕源自然打不过张效霏。两人斗了二十合,仕源渐抵不住,败下去了。曾林又迎了上去,哇哇杀叫起来。争奈曾林拼尽全力,丝毫损不了张效霏,自己又累得气喘吁吁,心知肚明斗不过他,趁机溜走了。刘国安不服,上去和张效霏斗了数十合,让张效霏长剑刺中胸膛,叹道:“技不如人!”只好逃了。于行童出来笑道:“张首士乃帮中豪杰,不好战胜的,我看你们有谁能打败他?”又对张效霏道:“效霏,好好讨教同盟的众英雄。”齐天大主事东方飞凡正想与张效霏会切。马原金拦住道:“让我去讨教。”又走出拱手道:“张首士武艺超群,老夫好生佩服!这几十年来,未见似张首士这般佳技者。老夫也有多年未与外人交手,今见张首士,甚值老夫领教!”效霏道:“不敢。前辈倒值得在下领教。”马原金喊声“接招”,打出齐天派镇门功夫龙凤吟天。李平度看那招式,知是他齐天派的法宝,李平度学得许多镇门功夫,皆从各派中偷练来的,其威力之强,境界之深,非同类功夫可比。龙凤吟天打到中途,效霏章法渐乱,不消时,只好败下,身上早中了数掌。于行童一旁也赞:“好俊的功夫!”众人正看阵间两方搏斗,只听后面哗啦啦大响,成千上万人过来。原来是梁江冠、梁志承带后部红日勇士赶行。梁江冠、梁志承见前面有人打叫,跑来看时,见效霏捂胸捧肚地回来。已知双方斗武,争强要胜。江冠不解为何遇上同盟,遂问于行童。又问梁解淦、易可文、杨荔湾是否过去。行童虽有疑惑,只认为梁解淦等从另外小道过去,故不曾遇到同盟,让自己这边碰上了,不晓同盟早有预谋,自不信同盟会获知行情,或同盟半路闻听风声,仓促拦过来。江冠听了行童回言,竟放不下心来,又问道:“那个老家伙真这般厉害?把张首士打得如此败落!”行童且说道:“马掌门一身好本事,梁兄弟当去会会!”江冠一声冷笑道:“焉有不会之理?”走向马原金,喝道:“掌门,方才使了什么功夫打败了我张兄弟?现赐教给我罢!”原金听他与于行童说话,知是江冠,回道:“原来是梁英雄,久仰!你与我同盟之间仇怨,迟早该有了结。不知你的两位兄弟也在此否?”江冠知同盟中个个恨他们兄弟三人,以将剐皮抽筋才快的。即一声冷笑,说声“梁某来讨教了。”打向原金。两人拆招,斗得眼花缭乱。原金年老,不及江冠壮盛,打了几十合,又想快决,复耍起龙凤吟天。起先江冠确吃一惊,难以应付,后使出擒龙手,倒打得得心应手,颇感舒畅。李平度看出梁江冠使的正是擒龙手,且疑他为何会少林寺的绝艺。江冠一面使擒龙手,一面依情更改,且兼使其它招法,渐破龙凤吟天,重现自由。李平度深知,若两人再斗,马掌门定输。遂喊住道:“且慢。”两人忽听有人叫停,不晓何事,立身聆听。李平度道:“马前辈方才已和张首士教量过,兼又年迈,不能再打,此对他不公,不如我换他下去,让在下与卿切磋!”李平度知会马原金退回。原金揣其意,如是做了。梁江冠见是一位少年,颇不在意,量他无惊人之处。
问李平度姓名,李平度答下。江冠即咬牙切齿,恶向胆边生,一字一顿道:“原来是子隐帮李善稚之子,杀我浣兄弟的李平度,今日我可为浣兄弟报仇,为于帮主除患!”李平度笑道:“今在下也可为成千上万的武林同胞有个交待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江冠也知李平度武艺不弱,再使擒龙手斗向李平度。李平度毫不在意,照样使出擒龙手。四只擒龙手空中飞舞翻腾,游天潜地,贯东穿西,神秘险怪,不可妙言。须知底蕴有上下,技艺有高低,同曲而异工,江冠未及与李平度久较,便觉强敌临身,十难得胜,且疑李平度缘何会擒龙手,又胜自己打得熟稳。遂改换打法,以避弱势。李平度却只使擒龙手。梁江冠千变万化,也逃不出李平度的擒纵。此时想起浣新朝之死,不禁容颜大变,如觉方醒,方信浣首士败死李平度手下原系情理之中,并非意外。李平度见江冠总更改打法,又有畏惧之色,已知其力不从心,强手跟前,半技不展。自己并不留情,一招狠一招,打得江冠毫无招架之力。这边于行童眼看江冠不行,心下甚急。梁志承来劝道:“我观李平度,武林之大材也,我帮他帮中,无人能敌,今他在此,凭何再战?不如现杀过去,休再罗嗦!”行童听毕,即令大军,往前掩杀。时李平度已一掌劈中梁江冠后背。江冠受千钧之力,踉跄几步,吐出一口红血。李平度趁机扫去一腿,又将江冠踢飞起来。其重摔地上,已去了半条人命。此时同盟也杀了过去。大家从梁江冠身上踏过。同盟中人无不恨梁氏兄弟的,都巴不得往梁江冠身上踏一脚,有十分力时决不使出九分半,红日勇士想抢回梁江冠已晚,如此双方斗杀之间,江冠早已断气了。梁志承从众人中抢到江冠,犹如晴天霹雳,怎能相信!伏其身上千呼万唤,无奈人去魄消,死尸一具。此时闻另条道上有众人哭喊,渐趋逼近。马原金、李善稚会意,令同盟弟兄撤回。于行童见前部红日帮勇士跑回来,遂止住这边追杀,问其原因。原来值梁解淦、易可文、杨荔湾达留雁谷时,杨静又命人射箭。许多红日帮人员让箭刺死,或让火烧死。好在梁解淦、杨荔湾、易可文三人识事,见大火烧起,拼命驰出谷口。出来已是发焦肤黑、衣衫碎烂,让火咬去了半条命。那些慌乱不知所措之人早已葬身火海,化为灰烬。值于行童领红日勇士赶来救人时,大火渐趋熄灭,再无喊哭惨叫之声了。此次红日前部兵士大亡,损创惨重。李善稚、马原金却抢先另道撤至留雁谷,会合杨静,回栾城去了。于行童欺人不成反伤己,只好带着败军回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