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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好蛇(4) (第1/3页)
时光流逝,高戚禧却越觉得不好在姑爷家呆下。因想到干爹干娘,他们一家虽恩重自己,无奈缺衣缺食,真不想再去那里。又想到困在高贵家的水云,还有已死爹娘,*,不堪回首。对着冷风,落叶纷纷,日头已坠,幻想以后的路,像这黄昏一样难以看透。“该怎么做呢?”高戚禧追问自己,心中愈凄苦。“我要到高家庄去,对,去高家庄一趟。”掐指算空闲日子,盘想已定。高戚禧来高瑜面前。高瑜正干针线,见他脸色不太好,问道:“仁仔,有什么事?别整日不说话,心中不痛快的,说来给你姑母听听!”高戚禧道:“姑母,过几日我要回家一次,你和姑爷也说一下。”高瑜道:“就这事么?”高戚禧点头。高瑜叹道:“你也该去一次,看一下你的家,看看水云,去你爹娘坟前说几句话……”说不了几句,便声塞语哽。高戚禧只好跑出去。隔几日,高戚禧回去。家乡的麦已割齐,留下空荡荡的田野,高戚禧缓缓走入家田,还留有当日与水云放玩的风筝,经风吹雨打,早很破旧。高戚禧将风筝捧在胸前,干脆躺在田里,呆呆地望着天。空中几只苍鹰头上盘旋。若往日,高戚禧早发出一弹弓,将苍鹰打下一只,但弹弓送了李平度,因想起与李平度一起的日子,佩服他有一身好武艺。胡思乱想一阵,好久起身,将风筝揣在怀里,往家里去。猛想起文吉、开平,默语:“久未见两兄妹,不知他们有没有下山找过我与云姐?可知道我家的事?他们或许早知道了。过后我还要去山上看他们两个。”转眼到家,家中物器、牲畜已被高凉翼收走,剩下空荡荡一片。高戚禧落了几行泪,收拾一回,又往父母坟前去,哭了一场,方往山上找文吉、开平两兄妹。两兄妹故知高戚禧父母遇害一事,都劝慰高戚禧一阵,问候高戚禧安好,又说他们两个常会去看水云,叮嘱高戚禧放心。说后,三人便去往高贵家,看望水云。两兄妹将高戚禧带到屋后,敲动后窗。窗口骤然打开,探出一个喜不自胜的头面。水云只以为文吉、开平两个,忽看见高戚禧,骤然变色,惊喜悲伤,眼前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仁弟弟么?免不了两人头碰头、手搭手,哭笑起来。开平、文吉兄妹也在一旁凑高兴。两人亲切一阵,高戚禧忽低头不语,水云问他何不说话。高戚禧觉得有愧,将后不知怎样挣钱,赎她出来。甚愁苦!水云急急安慰,不用着急,相信终有一日,了偿心愿。即便不能,只要高戚禧隔三差五地看她,也知足了。哪知高戚禧一听,火冒三丈。一定要将水云赎回,不要水云呆高贵家。三人急来劝慰,方才平息。良久,两个含泪别离,高戚禧又拜别文吉、开平,嘱托他们好生守着水云,有空看她。兄妹二人一一应允。高戚禧方回龙水湾。
新年将到,姑母家缺柴火,高瑜吩咐高戚禧,上山砍些干柴来。高戚禧应命去了,来到山上,砍了几根树丫,寻觅时,忽见地上躺着好些粗硬良木,想是别人砍下的枝丫,忘了收拾,丢在此处了。便将其与砍好的木柴捆一起,掂量掂量,足够半月之炊,便早早下山。高戚禧刚到家廊,卸下柴木,又听姑母姑爷在争议什么,侧耳细听,说做新衣一事。闻李栋昆道:“若他们三人都做新衣裳,又备好酒好菜,这年也过得太花费了。”又闻姑母道:“往年春节,你不是给大狗、二狗做新衣?还不照样设了满桌酒菜?如今这春节,大不了只给仁仔添做一件,有何大妨?”栋昆道:“你还不知打仁儿进了这家门,支出比往年大了,过年过节的不节俭些,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我说给二狗做件衣裳,大狗、仁儿的就算了。”姑母道:“我看给仁仔做一件,大狗、二狗的搁下以后计量。”栋昆眼里只认一个钱字,怎舍得为高戚禧添衣,愠道:“你怎如此死抠心眼?我又非对你仁儿坏,我只担心二狗人小,不给他做,会闹他哭,故此才给二狗一人做,大狗的不一样免了?”姑母道:“仁仔死了爹娘可怜,别无选择才进了我们家。我们好好照料他,给他一个安慰!亏你还是做姑爷的,有这么小气的?”栋昆笑道:“我岂不知仁儿处境?若我们越那样对他,越让他不好受。我这样做不会错。”姑母气得直骂:“谁辩得过你天生油嘴滑舌?”闷不作声。高戚禧听得明白,姑爷不愿给自己做衣裳,故借口推脱,这样下去,姑母、姑爷肯定闹僵,到时也帮不了姑母,不如自己趁早打算,为姑母着想才好。虽看不起栋昆,却为高瑜担心,只身廊外想心事。狗儿两兄弟玩耍回来,在院中戏闹,不断喊高戚禧来玩。高戚禧也无暇顾及。高瑜听大狗、二狗喊高戚禧,忙出来看望,见高戚禧坐地上,说道:“仁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柴砍好了?”说着,拿巾布在他身上翻拍,唠叨一番,拉入屋,喝热茶。续又唠叨。李栋昆却走出屋外,与两狗儿逗玩。高戚禧因此打算离开姑母,又不便与她说,及过了春节,终开口与高瑜说了自己想法。高戚禧实意外出,或许那样,才能挣到钱,赎回水云。只有离了龙水湾,才可不让姑母护着自己,不让她受害。高瑜听毕,诧异道:“仁仔,你别吓我,我知道你不喜欢姑爷,可他就是那德性。不要太在意。”高戚禧道:“我不怪姑爷,我不想在这里,只会给你们添烦。”高瑜道:“傻子,你怎会给我们添烦?你在我家干了不少活,计较起来,恐怕还要补还你,莫说白吃白住,就算白吃白住,原也应该。我们是你姑母姑爷,你是个省事人,这一点还不知?”高戚禧说不过姑母。高瑜横竖不让他回去。无奈,只好一人回房,打算悄悄离走。至夜,高瑜又来高戚禧房中,劝慰一番,子时方回。
隔日,高戚禧早起,留下一份书函,打点外走了。行未远,却见高瑜从后跑来,喘气喊道:“仁仔呀,等一下,我有话说。”高戚禧止步。高瑜赶至道:“你真的看不起我们家,要回去了?”高戚禧忍泪道:“姑母,哪里话?我连累您了,仁儿来生有福气,再让姑母照顾吧!”高瑜含泪道:“我早知这里留不住你,好生照顾自己!”说罢,掏出两锭银,放高戚禧手里。高戚禧推却不过,只有收下。高瑜续道:“好好保重,有空常到姑母家来。”高戚禧应诺去了。高瑜又赶上送他一程,高戚禧道:“姑母回去吧,不用送了,仁儿自己走。”高瑜才停下,看高戚禧远去,默默垂泪回家。
别过干娘又见姑,孤零寻托依。一身孑然,途塞前程迷。
只顾薄情贪利,便笑你,假名栋昆。不堪冷欺,含忿恨偷离。
――《关河令》
高戚禧一面走,一面打听哪处用人,也好找些活干,至少糊糊口。谁知姑母的两锭银用光了,还寻不出有着落处。不免有些懊悔,若到高家庄去,买些用具,或买些饲养之物,可挣来更多,如今这些钱稀里糊涂地耗掉,真多有不甘!高戚禧此时又恨自己愚蠢,即便现在回去,也不能了。也找不出哪处用人,即便找着,人家又不愿收他。眼看身陷绝境,不禁浑身惧怕。高戚禧一时想不出好计策,只得一路乞讨。又一面笑自己,从未想过自己会落此境地。刚讨好饭,从一家走出,正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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