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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是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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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不是人的人 (第3/3页)

的看来都是酒楼里跑堂、厨房里大师傅的打扮,女的却都是打扮得妖艳,长得也不太难看的大姑娘。

    孔兰君忽然道:“你知道不知道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

    柳长街道:“来拆房的?”

    孔兰君道:“就凭这些人,拆三天三夜,也拆不光这房。”

    柳长街也承认,拆房虽然比盖房容易,却也得有点本事。

    孔兰君忽又问道:“你看不看得出这些女人是干什么的?”

    柳长街当然看得出:“她们干的那一行虽然不太高尚,历史却很久。”

    那的确是种很古老的职业,用的也正是女人最原始的本钱。

    孔兰君冷冷道:“我知道你喜欢看这种女人,所以你现在最好多看几眼。”

    柳长街道:“莫非到了明天早上,这些人也都不见了?”

    孔兰君淡淡道:“屋盖好就是为了要拆的,人活着,就是为准备要死的。”

    柳长街道:“你带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要我看房被拆?看这些人死?”

    孔兰君道:“我带你来,是为了要你看拆房的人。”

    柳长街道:“是些什么人?”

    “是七个要死在你手里的人。”

    柳长街终于明白:“他们今天晚上都会来?”

    孔兰君道:“嗯。”

    柳长街道:“这房本是秋水夫人盖的,盖好了叫他们来拆?”

    孔兰君道:“嗯。”

    柳长街虽然已明白,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孔兰君道:“因为秋横波也很了解男人,尤其了解这些男人,把这种男人关在洞里,关得太久了,他们就算不发疯也会憋不住的,所以每隔一段日,她就会放他们出来,让他们痛痛快快的玩一次。”

    柳长街忍不住在叹息。

    他们来了后,会变成什么样,他不用看也可以想像得到。

    他实在替这些女人觉得可怜,他自己宁可面对七条已饿疯了的野兽、也不愿和那七个人打交道。

    孔兰君用眼角膘着他,冷冷道:“你也用不着同情他们,因为你只要一不小心,死得很可能比她们还惨。”

    柳长街沉默着,过了很久,才问道:“他们要是到这里来了,那地方是谁在看守?”

    孔兰君道:“秋横波自己。”

    柳长街道:“秋横波一个人,比他们七个人加起来还可怕?”

    孔兰君道:“我也不知道她的武功究竟怎么样,只不过我绝不想去试试看。”

    柳长街道:“所以我只有在这里看看,绝不能打草惊蛇,轻举妄动,因为我现在就算杀了他们,也没有用。”

    孔兰君点点头,道:“所以我现在只要你仔细看着他们出手就行。”

    柳长街道:“然后呢?”

    孔兰君道:“然后我们都回去,等着。”

    柳长街道:“等什么?”

    孔兰君道:“等明天下午,到秋水山庄去。”

    柳长街道:“到了秋水山庄后,我再想法去找那秘窟?”

    孔兰君道:“而且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找到。”

    柳长街道:“这些人拆完房,要回去时,我不能在后面盯他们的梢?”

    孔兰君道:“不能。”

    柳长街不说话了。

    说了也没有用的话,他从来不说。

    对山灯火辉煌,这里却很暗,黑暗的苍穹,刚刚有几点星光升起。

    淡淡的星光,淡淡地照在孔兰君的脸上。

    她实在是个很美的女人。

    夜色也很美。

    柳长街找了块石块坐下来,看着她,仿佛有些痴了。

    孔兰君忽然道:“是我叫你坐下去的?”

    柳长街道:“你没有。”

    孔兰君道:“我没有叫你坐下,你就得站着。”

    柳长街就又站了起来。

    孔兰君道:“我叫你带来的提盒呢?”

    柳长街道:“在。”

    四四方方的提盒,是用福州漆木做成的,非常精致考究。

    孔兰君道:“替我打开盖。”

    掀起盖,提盒里用白绫垫着底,摆着四样下酒菜,一盘竹节小馒头,一壶酒。

    酒是杭州最出名的“善酿”,四样名菜是薰鱼、糟鸡、无锡的酱鸭和肉骨头。“孔兰君道:“替我倒酒。”

    柳长街双手捧着酒壶,倒了杯酒,忽然发觉自己也很饿了。

    可惜酒杯只有一只,筷也只有一双,他只有在旁边看着。

    孔兰君喝了两杯酒,每样菜尝了一口,就皱了皱眉,放下筷,忽然道:“倒掉。”

    柳长街道:“倒掉?把什么东西倒掉?”

    孔兰君道:“这些东西全都倒掉。”

    柳长街道:“为什么要倒掉?”

    孔兰君道:“因为我已吃过了。”

    柳长街道:“可是我还饿着。”

    孔兰君道:“像你这样的人,饿个三五天,也饿不死的。”

    柳长街道:“既然有东西吃,为什么要挨饿?”

    孔兰君冷冷道:“因为我吃过的东西,谁也不能碰。”

    柳长街看着她,看了半天,道:“你的人也不能碰?”

    孔兰君道:“不能。”

    柳长街道:“从来也没有人碰过你?”

    孔兰君沉下脸,道:“那是我的事,你根本管不着。”

    柳长街道:“但我的事你却要管?”

    孔兰君道:“不错。”

    柳长街道:“你叫我站着,我就得站着,叫我看,我就得看?”

    孔兰君道:“不错。”

    柳长街看着她,又看了许久,忽然笑了。

    孔兰君冷冷道:“我不许你笑的时候:你也不准笑。”

    柳长街道:“因为我是你的奴才?”

    孔兰君道:“你现在总算明白。”

    柳长街道:“只可惜你却有件事不明白。”

    孔兰君道:“什么事?”

    柳长街道:“我也是个人,我这人做事一向都喜欢用自己的法,譬如说……”

    孔兰君道:“譬如说什么?”

    柳长街道:“我若想喝酒的时候,我就喝。”

    他居然真的把那壶酒拿起来,对着嘴喝下去。

    孔兰君脸已气白了,不停地冷笑,道:“看来你只怕已想死。”

    柳长街笑了笑,道:“我一点也不想死,只不过想碰碰你。”

    孔兰君怒道:“你敢?”

    柳长街道:“我不敢?”

    他的手突然伸出,去摸孔兰君。

    孔兰君的反应当然不慢,“孔雀仙”本就是武林最负盛名的几位女高手其之一。

    她骄傲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柳长街的手刚伸出,她的手也已斜斜挑起,十指尖尖,就宛如十口利剑,闪电般刺向柳长街的脉门。

    她的出手当然很快,而且招式灵活,其显然还藏着无穷变化。

    只可惜她所有的变化连一着都没有使出来。

    柳长街的手腕,就好像是突然间一下折断了,一双手竟从最不可想像的方向一弯一扭,忽然间已扣住了孔兰君的脉门。

    孔兰君从来也想不到一个人的手有这么样变化的出招,大惊之下,还来不及去想应该怎么样改变,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已被握起,在空一翻一转,竞已被柳长街按在石头上。

    柳长街然地道:“你猜不猜得出我现在想干什么?”

    孔兰君猜不出。

    她简直连做梦都想不到。

    柳长街道:“现在我只想脱下你的裤来,打你的屁股。”

    孔兰君吓得连嗓都哑了:“你……你敢?”

    她还以为柳长街绝不敢的,她做梦也想不到真的有男人敢这样对付她。

    可惜她忘了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这个人根本不是人。”

    只听“啪、啪、啪”三声响,柳长街竟真的在她的屁股上打了三下。

    他打得并不重,可是孔兰君却已被打得连动都不敢动了。柳长街笑道:“其实我现在还可以再做一两样别的事,只可惜我已没兴趣了。”

    他仰天大笑了两声,居然就这么扬长而去,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孔兰君虽然用力咬着牙,眼泪还是忍不住一连串流下,突然跳起来,大声道:“柳长街,你这畜牲,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你……你简直不是人。”

    柳长街头也不回,淡淡道:“我本来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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