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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苦肉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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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苦肉之计 (第1/3页)

    一

    古凤的高杯,三十年的陈酒。

    青衣白衫的年人,倒了四杯酒。

    龙五微笑道:“你一个人要做三个人的事,就得喝三个人的酒。”

    柳长街道:“这是好酒,三十个人的酒我也喝。”

    他的酒量很不错,喝得很快。

    所以他醉了。

    最容易醉的,本就是酒量又好,喝得又快的人。

    忽然间,他已像一滩泥般从椅上滑了下去。

    龙五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他,仿佛在沉思。

    屋里飘动着酒香,外面还是很安静。

    过了很久,龙五忽然道:“问。”

    蓝天猛立刻走过来,一把揪起柳长街的头发,将半壶酒倒在他脸上。

    酒有时反能令醉人清醒。

    柳长街居然睁开了眼睛,失神地看着他。

    蓝天猛道:“你姓什么?叫什么?”

    “姓柳,叫柳长街。”柳长街说话的时候,舌头似乎已比平时大了两倍。

    “你是在什么地方生长的?”

    “济南府,杨柳村。”

    “你是跟谁学武的?”

    “我自己。”柳长街吃吃地笑着:“谁也不配做我的师傅,我有天书。”

    这并不完全是醉话。

    世上本就有很多湮没已久又忽然出现的武功秘籍。

    蓝天猛再问:“你的武功最近才练成?”

    “我已经练得够快了,我一点也不笨。”

    “这次是谁叫你来的?”

    “我自己,我本来想杀了龙五的。”柳长街忽然大笑道,“杀了龙五,我就是天下第一个有名的人了!”

    “你为什么没有出手?”

    “我看得出……”

    “你看得出你杀不了他?”

    “我一点也不笨。”柳长街还是在笑,“能做天下第二个大人物也不错……他居然请我坐,请我喝酒,他也看得出我有本事。”

    蓝天猛还想再问,龙五却己摆了摆手:“够了。”

    “这个人怎么样?”

    龙五脸上又露出疲倦之色,淡淡道:“他喝酒喝得太多。”

    蓝天猛点点头,突然一拳打在柳长街肋骨上。二

    星光璀灿,圆月如冰盘。

    柳长街忽然被一阵剧痛惊醒,才发现自己竟已被人像风铃般吊在天香楼外的飞檐下。

    七月的晚风,已有凉意。

    凉风吹在他身上,就像是刀锋一样。

    他全身的衣服都已碎裂,连骨头都似乎已完全碎裂,嘴角还在流着血,流着苦水,又酸又苦。

    他身上也一样,满身都是鲜血和呕吐过的痕迹,看来就像是条刚被人毒打过一顿的野狗。

    天香楼里的灯火已经熄灭,对面的店铺已上起了门板。

    龙五呢?

    没有人知道龙五的行踪,从来也没有人知道。

    没有光,没有人,没有声音。

    长街上留着满地垃圾,在夜色看来,丑陋、愚笨而破碎,就正像是被吊在屋上的柳长街一样。

    一个人出卖了自己,换来的代价却是一顿毒打,他心里的滋味如何。

    柳长街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大叫、大骂:“龙五,你这个狗养的,你这个……”

    他将自己知道的粗后全部骂了出来,骂得声音真大,在这静寂的深夜里,连十条街以外的人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突听远处有个人拍手大笑道:“骂得好,骂得痛快,骂得真***痛快极了。”

    笑声和蹄声是同时传过来的,接着,就有三匹快马冲上了长街,急弛而来,骤然停在屋檐下。

    第一个骑在马上的人仰面看着柳长街,大笑道:“我已很久未曾听见过有人敢这样骂那狗养的人,你千万要接着骂下去,千万不要停。”

    这人浓眉如剑,满脸虬须,看来很粗野,一双眼睛却是聪明人的眼睛。

    柳长街盯着他,道:“你喜欢我骂那个狗养的?”

    虬须大汉笑道:“喜欢得要命。”

    柳长街道:“好,放我下去,我再骂给你听。”

    虬须大汉道:“我就是来救你的。”

    柳长街道:“哦?”

    虬须大汉道:“听见了你的事,我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柳长街道:“为什么?”

    虬须大汉傲然地道:“因为我知道被龙五吊在屋檐上的人,除了我之外,是绝没有第二个人能救他下来的。”

    柳长街道:“你认得我?”

    虬须大汉道:“以前不认得,但现在你已是我的朋友。”

    柳长街忍不住又问道:“为什么?”

    虬须大汉道:“因为现在你已是龙五的对头,无论是谁做了龙五的对头,都是我的朋友。”

    柳长街道:“你是谁?”

    虬须大汉道:“孟飞。”

    柳长街动容道:“铁胆孟尝孟飞?”

    虬须大汉仰面大笑,道:“不错,我就是那个不要命的孟飞!”

    除了不要命的人之外,还有什么人敢跟龙五作对?

    柳长街坐在那里,只觉得自己就像是棕,全身都被裹了起来,裹得紧紧的。

    孟飞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忽然挑起拇指,道:“好,好汉!”

    柳长街苦笑道:“挨打了也算好汉?”

    孟飞道:“你居然还没有被那些狗养的打死,居然还有胆骂他们,你就是好汉!”

    他又用力握起了拳,一拳打在桌上,恨恨道:“我本该将那些狗杂种一个个全都活活捏死的。”

    柳长街道:“你为什么不去?”

    孟飞叹了口气,道:“因为我打不过他们。”

    柳长街笑了:“你不但有种,而且坦白。”

    孟飞道:“我别的好处也没有,就是有种敢跟龙五那狗养的作对。”

    柳长街道:“所以我奇怪。”

    孟飞道:“奇怪什么?”

    柳长街道:“他为什么不来杀了你?”

    孟飞冷笑道:“因为他要表示他的气量,表示他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不屑跟我这种人一般见识,其实他只不过是个狗养的。”

    柳长街道:“其实他也不是狗养的,他连狗都不如。”

    孟飞大笑,道:“对!对极了,就凭这句活,我就敬你三百杯!”

    他大笑着,叫人摆酒,又道:“你安心在这里养伤,我已替你准备了两种最好的药。”

    柳长街道,“其有一样就是酒?”

    孟飞大笑,道:“一点不错,一杯真正的好酒,无论对什么人都有好处的。”

    他看着柳长街,忽又摇了摇头:“可是在你这种情况下,一杯酒就不会对你有什么好处了,至少要三百杯才能有点效。”

    柳长街也不禁大笑:“除了酒之外,还有一样是什么?”

    孟飞没有回答,也已不必回答。

    外面已有人捧着酒走了进来,是个女人,个又年轻、又漂亮的女人。

    柳长街的眼睛亮了。

    他喜欢漂亮的女人,这一点他并不想掩饰。

    孟飞又大笑,道:“你现在总该明白了吧,一个真正的好女人,无论对谁都有好处的。”

    柳长街笑道:“可是我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女人就不会对我有什么好处了,那至少要个女人。”

    孟飞看着他,忽然叹道:“你不但坦白,而且真的有种。”

    柳长街道:“哦?”

    孟飞道:“要对付这么样个女人,也许比对付龙五还不容易。”

    孟飞有一点没有错。

    酒和女人,对柳长街竟真的很有好处,他的伤好像比想像好得快得多。

    孟飞也有一点错了。

    要柳长街去对付龙五,虽然还差了一点,可是他对付女人却的确有一手。

    很少有人能看得出,他在这方面不但很在行,而且简直已可算是专家。

    现在孟飞已是他的好朋友,他们最愉快的时候,就是在一面拥着美女喝酒,一面大骂龙五。

    他们还有听众。

    这地方所有的人,都是龙五的对头,只要吃过龙五亏的人,只要还没有死,孟飞就会想法将他们全部请到这里来,用最好的酒和最好的女人款待他们,然后再送笔盘缠让他们走。

    “孟尝”这两个字就是这么样来的,至于“铁胆”两个字,那意思就是不要命――只有不要命的人,才敢和龙五作对。

    酒喝得越多,当然也就骂得越痛快。

    现在夜已深,听的人已听累了,骂的人却还是精神抖擞。

    屋里已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们已喝了十来个人的酒。

    柳长街忽然问孟飞:“你也被他们毒打过?”

    孟飞摇摇头:“没有。”

    柳长街道:“你跟他有杀之仇,夺妻之恨?”

    “也没有。”

    柳长街奇怪了:“那你为什么如此恨他?”

    孟飞道:“因为他是个狗养的。”

    柳长街沉默了一阵,忽然道:“其实他也不能算是个狗养的。”

    孟飞笑道:“我知道,他比狗还不如。”

    柳长街又沉默了一阵,忽然笑了笑,道:“其实他比狗还要强一点。”

    孟飞瞪着他,瞪了半天,总算勉强同意,道:“也许就一点,但最多只强一点。”

    柳长街道:“他至少比狗聪明。”

    孟飞也勉强同意,道:“世上的确没有他那么聪明的狗。”

    柳长街道:“连‘狮王’蓝天猛那种人,都甘心做他的奴才,可见他不但本事很大,对人也一定有很好的时候,否则别人怎么甘心替他卖命。”

    孟飞冷冷道:“他对你并不好。”

    柳长街叹了口气,道:“其实那也不能怪他,我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他根本不认得我,又怎么知道我是真的想替他做事的。”

    孟飞突然一拍桌,跳起来,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把你揍得半死,你居然还在替他说话?”

    柳长街淡淡道:“我只不过在想,他那么样对我,也许是有原因的,他看来并不像是完全不讲理的人。”

    孟飞冷笑道:“你难道还想再见他一面,问问他是为什么揍你的!”

    柳长街道:“我的确有这意思。”

    孟飞恨恨地瞪着他,突然大吼,道:“滚,滚出去,从后面的那扇门滚出去,滚得越快越好。”

    柳长街就站起来,从后面的门走了出去。

    这扇门很窄,本来一直是栓着的,门外却并不是院,而是布置得更精致的密室,里面非但没有别的门。连窗都没有。

    可是里面却有两个人。

    龙五正斜倚在一张铺着豹皮的软榻上,闭目养神,那青衣白衫的年人,正在一个红泥小火炉上暖酒,蓝天猛却居然没有在。

    柳长街一推门,就看见了他们。

    他并没有怔住,也没有吃惊,这惊人的意外,竟似本就在他意料之。

    龙五也睁开眼,正在看着他,嘴角居然露出一点微笑,忽然道:“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出名了。”

    柳长街在听着。

    龙五微笑道:“练武已经是件很费功大的事,女人更费功夫,这两件事你都做得不错,你哪里还有功夫去做别的事?”

    柳长街忽然也笑了笑,道:“还有样你不知道的事,我做得也不错。”

    龙五道:“什么事?”

    柳长街道:“喝酒。”

    龙五笑道:“你喝得的确很多。”

    柳长街道:“可是我醉得并不快。”

    龙五道:“哦?”

    柳长街道:“今天我喝得比那天更多,可是我今天并没有醉。”

    龙五忽然不笑了,眼睛里又露出刀锋般的光,刀锋般盯在他脸上。

    柳长街也静静地站在那里,并没有回避他的目光。

    龙五忽然道:“坐,请坐。”

    柳长街就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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