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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一九四年五月六日——六月四日)第十四章 旧事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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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一九四年五月六日——六月四日)第十四章 旧事重提 (第2/3页)

夹。他的整个打扮给人一种严峻与活泼、凝重与呆板的混合感觉。他的黑发梳向脑后,脸孔是长圆形的,鹰钩鼻,优柔寡断的嘴唇与双颊看起来都很静,但那双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却是坚定而警觉的。他的神情很坦率,很友好。

    “我听说过你很多事情,先生。”他说,声音清楚,语调有些偏高。

    我们握了握手,他的握手很有力,却并不做作。

    注意到玛戈的暗示,狄米提向另一个男人做了一个手势介绍说:“这位是詹姆斯-福瑞斯特,华尔街前主人。”

    “叫我吉姆。”福瑞斯特说,向前走了一步,向我伸出小手,他试图在握手时显示出他的力量。

    与秋米提相比,他是一个相当矮小的男人,实际上,他比玛戈还要矮,然而他却具有运动员般的健美体魄。他穿着灰色哗叽西装,打着黑灰条纹的活结领带,这在南加利福尼亚的天气里是很少见的。

    “叫我内特。”我说。

    福瑞斯特那张扑克牌似的脸有一副好斗的爱尔兰式的特征,他的鼻像狮狗一样是扁平的,而神情却似商业经理般的坚忍:灰蓝色的眼睛很警觉,薄薄的嘴唇抿成一道决不屈服的直线,两腮像球一样鼓起来,铁灰色的头发剪得短短的,整齐地梳向脑后。

    他的小眼睛里射出凌厉的目光打量着我,然后问:“你是犹太人吗,内特?你不会介意我这样问吧,你有一副爱尔兰人的相貌。”

    “你也一样,吉姆,”我说,“我的相貌是我母亲的过错,但我的血统是我父亲的,他不是犹太人,我也不是。”

    “你信仰你母亲的宗教吗?”福瑞斯特问,“或者,你是个天主教徒?”

    玛戈与狄米提被这个问题弄得很尴尬。

    “不,吉姆,”我说,“我恐怕自己什么也不是,我唯一祈祷的时刻是在困境,人在困境总是比较善良。”

    “像大多数人一样。”门兹带着神经质的笑声说。

    “我自己也不是一个笃信宗教的人。”

    福瑞斯特说,我有点被他的态度弄糊涂了。

    门兹打断了这犹如盘问般的对话,他向此刻还客人廖廖的大厅指了一下,“我们去找一张桌好吗?”

    很快,我们点好了饮料,围着一张红色福米加贴面的桌,坐在铬合金椅上。身边是挂着米色流苏的窗户,透过威尼斯式的百窗,我们可以看到好莱坞林荫大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与车辆。格劳曼国戏院就在道的对面,它门前雄伟的东方宝塔上刻满了电影明星的手印与脚印,许多人来此观瞻,如同朝见麦加圣地。我同门兹坐在窗下;福瑞斯特对着我坐在桌的另一端;狄米提坐在他身边;玛戈独据桌的一侧,面对着百窗。

    她交叉起手指――我注意到她的指甲同口红一样,也是樱桃红色――开口了:“正如我确信你已知道了,内森,狄米提先生……”

    “艾莫,”狄米提愉快地打断了她,“我不想成为桌上唯一的‘先生。’”

    “好吧,”玛戈说,碰了碰他的手,“我称呼你狄米提先生是因为你是我的老板……狄米提先生是我的老板,内特,非常优秀的老板――我现在专职为艾米莉-埃尔哈特基金会工作,作为执行秘书。”

    “这位小旋风是我们唯一的专职雇员,”狄米提说,“工资单上唯一的一个人;我是董事会的主席,这完全是一个自愿工作;吉姆是董事会成员,然而他请求我不要把他的名字印在信头上,这是为了避免……呢……误会。”

    这有些令人不快,但我暂时不想理会他们。

    “狄米提先生也是基金会的奠基人。”玛戈骄傲地说。

    “很好,”我说,对他们之间的这种相互吹捧有些厌倦了,“那是什么?”

    “基金会?”狄米提问,“是这样,我们的宗旨是‘鼓励航空领域的技术开发及与此有关的科技发展’。”

    “啊。”我说,似乎这足以解答疑问。

    穿白色制服的侍者为我们端来了饮料,我的是一杯朗姆酒;门兹的是马提尼,这是他的第二杯;狄米提点了吉尔伯特,福瑞斯特要了威士忌,玛戈要的是一杯薄荷鸡尾酒。

    狄米提的话题又回到基金会上,“但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组织一次探险,探索艾米莉的失踪之谜。”

    “一次探险?”

    “是的,我们希望派遣一支搜索、救援小组到太平洋岛上,去看一看我们的朋友是否还活着,如果没有,就为她的失踪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不能告诉他们我所知道的事情,要想寻找到阿美,到日本人划为禁地的岛上做一次冒险是很有必要的。

    然而,我只是说:“这会花很多钱。”

    “是的,我们知道,”狄米提说,喝了一口吉尔伯特,“一万美金,还可以再加。我不是艾米莉在工商业界唯一的朋友,她还有些朋友在高层社交界与金融圈。我们已经得到艾米莉母亲的首肯,当然还有门兹先生,以及总统与罗斯福夫人。”

    最后一句话让我吃惊,政府为什么会批准这样一次会让自己陷入到极端尴尬处境的远征呢?

    我有了某种预感,“哦,福瑞斯特先生……吉姆,确切地说,这是什么意思――华尔街的前主人?”

    他放下了威士忌酒杯,嘴唇裂开了一道毫无笑意的缝隙,“我最近刚刚辞去投资银行总裁的职务。”

    “那么你现在做什么?”

    福瑞斯特的笑容僵住了,在回答之前他沉吟了几秒钟,“我在为政府做事。”

    我早知道,我又故意问:“哪个政府?”

    “罗斯福政府,”他又喝了一口威示忌,似乎在给我时间,看我对这个回答是否满意。我的目光仍停留在他的脸上,终于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是,呃……总统的行政助理。”

    “解决麻烦问题的专家?”

    “你可以这么说。”

    “你从华盛顿飞到这儿来,就是为了同我会面?”

    “我在这里有几个会议,但,是的,主要是同你见面。总统,尤其是埃莉诺,是艾米莉的亲密朋友,他们全力支持基金会的工作。”

    即使他们不愿意把手下人的名字印在基金会的信头上。

    “我明白了,吉姆,你也是艾米莉的私人朋友……”

    “我认识G.P.与他的妻,是的,在纽约,我们在同一个社交圈里活动。”

    我向狄米提坦率地微笑了一下,问:“你呢,艾莫?显然你对这项事业也抱有很大的热情,你与艾米莉是什么关系呢?”

    玛戈回答了我的问题,她向前探了一下身,越过门兹,拍了拍我的手,“我正要说这件事,就被你们岔开了话头……我还以为你知道,内森,狄米提先生是艾米莉最亲密的朋友与生意上的伙伴。”

    “不,我不知道。”我坦率地说。

    玛戈继续说:“狄米提先生为跳伞者开办了一个培训基地……”

    “那是一座两百英尺的高塔,”狄米提插嘴说,“有一根安全绳系在标准降落伞背带上,主要是为军用设计的。艾米莉为了帮我走出困境,她从我的高塔上第一个当众跳下来。”

    我一下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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