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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神秘的米勒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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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神秘的米勒先生 (第3/3页)

,黑勒先生?”

    “每次我离开芝加哥,”我从容地说,“总有人这么说。你认为我应该一直待在自己的院里吗?”

    米勒不易察觉地耸耸肩,“在家乡总是有优势的。”

    附近门厅内的电话铃响了起来,普图南嚷着说:“我去接。乔!只管弄你的饮料!”

    米勒与我互相注视着,我也给他一个同样不置可否的微笑,普图南走去接电话了。我们都没有说话,都在侧耳倾听――此外我们别无选择。那是一个长途电话,普图南提高了嗓音,语调比平时更令人反感。

    “好了,碧苏卡,”他说,“我知道你在忍受着什么样的煎熬,谁还能比我知道得更清楚?……是……是的,我知道,亲爱的……”

    我问米勒:“你知道他在同谁讲话吗?”

    “知道。”

    “谁?”

    他似乎在思忖着是否应该回答我的问题,然后他说:“弗莱德-努南的妻。”

    “碧苏卡,”普图南仍在说,“我有一个预感,他们此刻正待在某个珊瑚岛上,等着船来接他们回家――弗莱德正坐在一块岩石上,用他们随身携带的鱼具钓他们的晚餐。那儿有的是漂流木,可以生火,而且……碧,请你……碧……看在上帝的份上,碧!看,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死,很快犹会回到我们间,他们还活着,会被找到的……仰起头来,碧……碧?”

    米勒的笑容消失了,脸上有一抹厌恶的表情。

    普图南昂首挺胸地走回来,耸耸肩,说:“她摔了我的电话!那个女人犯什么神经?她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这正是我一直在谈的。”米勒断然地说。

    “什么?”

    但是米勒没再说什么。乔走进来,手的托盘里放着我的朗姆酒与普图南的鸡尾酒。

    “让我们到外面的天井里去坐一坐,好吗,先生们?”普图南说着,从托盘里拿走鸡尾酒。我也端起朗姆酒,喝了一口。

    “说实话,G.P.,”米勒说着,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这是漫长的一天……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很高兴见到你。”我说。

    米勒说:“我也很高兴,黑勒先生。”他又给了我一个那种没有任何涵义的微笑,然后从我们身边走开,穿过餐厅,向通往新厢房的过道里拐去了。

    很快.我与普图南坐在天井里的白色雕花金属椅上了,一张圆圆的有玻璃板的白色金属桌摆在我们间。我们的眼前,是被月光漂成象牙色的美丽的田园风光。一条石路。一架开满了花长的棚架,一眼喷泉,一丛丛龙舌兰,枝繁茂的花园。

    但是普图南却靠大椅里,仰视着头顶的夜空.“知道她也在这片大空下,是一件令人舒服的事情。”他说,喝了一口鸡尾酒。

    我向星光闪烁的夜空望了一眼,思忖着,多么冠冕堂皇的谎话,然后说:“我相信是的。”

    “你现在为谁工作,内特?”他问,仍然遥望着夜空,月亮在他的无框眼镜片上映出投影,好像怪物的眼珠。

    “没人”

    “真可惜。谁雇过你?门兹?”

    也许门兹说得对:也许G.P.在圣路易斯派人跟踪过他。

    我说:“我到这儿来是为了艾米莉。”

    他把目光转向我,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他举起鸡尾酒,喝了一口,“内特-黑勒?免费工作?地狱难道结冰了?”

    “难道每个人都有一位天使?”

    他的表情变为惊愕和打趣,他端着酒杯打个手势,几乎把酒泼到我身上,“你到这儿来不是想让我雇用你吧?你能为A.E.做的事有哪些是陆军与海军做不到的呢?”

    不远处是玛戈与我刚才谈话的书房,书房的双层玻璃敞开着,我不知道米勒此刻是否正坐在那间漆黑的屋里,侧耳倾听着我们的对话,像一名训练有素的间谍。

    “是的,陆军与海军,”我说,喝了一口朗姆酒,“我注意到你让他们为你做卑鄙的勾当……这就是他们应该做的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家里有一位有趣的客人,他看起来有些像约翰-维克斯。”

    他向前探了一下身,“为什么骚扰我的秘书?”

    “我还以为她是你妻的秘书。”

    “那个蠢丫头告诉了你什么?”

    我又喝了一口饮料,摇了摇头,轻轻一笑,“你是怎么做的G.P.?你是如何让艾米莉同意与你做这件事的?或者你一直把她蒙在鼓里?当然,你让努南上了飞机,他是海军后备队的人,泛美航空公司的前任职员,在这次飞行努南是真正的驾驶员吗?”

    他傲慢地冲我笑了一下,靠进椅里,品啜着鸡尾酒,“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我是说,艾米莉是一个和平主义者,她根本不会服从军队的命令;在另一方面,如果她在白宫的好朋友们想倚赖她,也许……”

    他注视着自己的后园,“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你把你妻出卖给政府,从而获得这次飞行的资助,我对这件事还没完全凋查清楚,就已经看出当局对此事的热衷了,从在湖兰岛上的机场,到装在山姆大叔赠送的第二架厄勒克特拉肚里的照相机。”

    最后一句话让他惊然一惊,他挥了一下端着鸡尾酒的手,“如果你所说的是真的……我没说它是……我没说它不是……这只会使我妻成为爱国者。”

    “有意思,想一想我们现在不在战时。我好像回忆起来了,在大战时,FDR曾被贴上过‘战争贩’的标签,因为他们想趁机扩充陆军与海军。”

    G.P.的脸色一片空白,声音也是空洞洞的,“请离开这儿。”

    “也许,我的确有一个天使,正如你所说的,G.P.;也许我还有一条生财之道。”我向桌靠近些,“你能想象得出《论坛》报会为这条独家新闻付多少钱吗?麦考密克主编会乐意把FDR那些贵族们的屁股踢进泥坑里去的;我想,他们还会乐意揭露你――我们可以从你雇用帮凶把酸倒进方向舵踏板的钢丝里开始。”

    他的脸上仍然没有表情,但他握住鸡尾酒杯的手却在发抖。

    我冷笑一声,“你知道,这会要了你的命,你苦心经营的宣传事业也会付诸东流,你用你妻的好名声,也许还有她的性命,来开发你自己的事业――你根本不会成功!你纯粹是白费心机!”

    鸡尾酒杯在他的手碎裂了,他把碎玻璃片扔在圆桌上。他的手心划破了,流出了血,但他没有理会,他说:“我永远也不会拿我妻的生命去冒险,我爱她,你怎么能把那样残忍的指责加在我的头上?你真的以为我不爱她吗?”

    那双一眨不眨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也许他感到了手上的痛疼。

    “那是书本里所说的最古老的谋杀动机,”我说,“一个你所爱的女人不再爱你了……最好干掉她。”

    “见你的鬼。”

    “也许,但我预感到我会遇见许多熟悉的面孔。”

    我站起身,没有从房里穿出去,而是绕过它,离开了这座廊房。我向下走了半条街,来到我停放泰瑞普兰的地方。以我的自尊心,我不会开着属于普图南的敞蓬车到他家里去,即使我被告知他不在家。我想还是把它停在远一些的地方比较好。

    我刚要发动汽车,旁边的车门被拉开了,玛戈一头钻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红色的真丝和服,腰带紧紧地系住她的腰,看起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哦,感谢上帝,我就想在你离开之前拦住你,”她喘息了一下,“你刚才同普图南先生谈了什么?”

    “反正不是天气。玛戈,你最好在他注意到你离开之前赶回去,你会因为同我交谈,还有让我进他的家而被解雇的。”

    月色下那张心形的脸蛋分外可爱,“我不在乎,我对这一点儿也不在乎……内森,我们还没有谈完呢。”

    “我以为谈完了。”

    她用冰冷的指尖碰了碰我的手臂,“不,还有些事,……很重要……是私人的事,你应该知道。”

    “是什么?”

    “我们可以到别处去谈吗?你现在住在哪里?”

    “朗曼汽车旅馆。”

    她焦虑的表情混和着一种怀旧似的笑容,“那是你同A.E.过夜的地方,是不是?”

    “上帝,她怎么连这些事也告诉你?”这不像阿美的作风,她一直是个守口如瓶的人。

    “她告诉了我很多……我们可以在你的房间里谈。”

    我不知道她的头脑里在想些什么,但注视着她的脸已足以让我想些什么了。

    “先告诉我,”我说,抚摸了一下她的脸,“你想告诉我什么样私人的事?”

    “好吧……我们当时在厨房里,喝着咖啡,A.E.和我……就在她起飞前的前两天……我记不清她确切的宇句了,她说当她回来以后,她打算放弃飞行,放弃名望,只‘做一个女人’。”

    “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因为她以为自己怀孕了……内森?内森,你没事吧?”

    “……你现在立刻回去,玛戈。”

    她靠近我,“她没有提你的名字,但我知道她在芝加哥只见过你,而且――”

    “晚安,玛戈。”

    她走下泰瑞普兰,沿着人行道远去了,就如同一名日本的艺妓。我开车回到旅馆,那儿有一张床在等着我,却没有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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