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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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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风波 (第3/3页)

,我跟在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保罗?”

    “艾米莉与G.P.来了,”门兹说着,向机库门口点了一下头,艾米莉与她的丈夫刚刚跨进门槛,“我要在同一时间把消息告诉每一个人。”

    他们向我们走来,阿美面带笑容,身上穿着格衬衫与卡其布裤;普图南仍是一脸僵硬的表情,穿着纤尘不染的剪裁考究的蓝色斜纹西服。

    很快,我们全都坐在门兹的办公室里了,门兹站在他办公桌的后面,“我建议我们的飞行延期。”他说,把双手支在堆满了地图与航空图的桌面上。

    “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普图南诘问着,几乎从椅上站起来。

    紧挨着他坐在我们之间的是阿美,她平静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门兹扮了个怪相,“你的方向舵踏板――有人给你留了件礼物,安琪儿,……几滴恰到好处的酸,钢丝几乎被完全腐蚀掉。”

    “上帝……”普图南喊了一声。

    “酸?”阿美问,似乎她没弄明白这个字的涵义。

    “可能是硝酸或硫酸,”门兹说,“你可以飞一会儿,也许几个小时,然后钢丝就会崩断……像树枝一样。”

    “让我的飞机失去控制?”阿美说,声音听起来很空洞。

    普图南向我的方向指责性地伸出一根手指,“这正是你被雇来要预防的破坏。”

    “我不是被雇来整夜睡在保罗的机库里的,”我说,“在机场有值夜班的保安人员,是不是,保罗?”

    我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这是我向保罗询问的第一件事情。

    “当然,”门兹说,“一整队洛尽职守的夜勤人员……不过机场在凌晨就开放……如果有人有我机库的钥匙……”

    “像你的妻玛特尔。”我说。

    “是的!”普图南叫嚷起来,“昨天我们都看到了她,大喊大叫的,完全失去了控制!”

    门兹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是的.我恐怕这是玛特尔做的,她一直喜欢同我作对……还有你,安琪儿。”

    我问:“玛特尔知道应该怎么做吗?我是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方向舵的钢丝在哪里。”

    “玛特尔是我的学生,”门兹说,“她知道如何飞行,她懂得飞机。”

    我皱起了眉头,“你告诉我说她讨厌飞行。”

    “她是不喜欢飞行,除非由她或我来开飞机……至少,过去是这样的,我是她喜欢的副驾驶员,在那些日里。”

    “保罗,”普图南说,忽然之间变得平静而有理智起来,“你也许不会注意到这些,但这是黑勒先生被雇用来的主要原因,因为艾米莉接到几封恐吓信,都是加利福尼亚的邮戳。”

    普图南以前从未提到那些信的邮戳是加利福尼亚的,当然,我一直也没有机会看到那些信。普图南继续说下去,他问门兹:“你认为你妻有可能寄这些信吗?”

    门兹,这位一口咬定那些信是普图南自己寄给自己的男人,只是说:“嗯,玛特尔很久以前就在炉忌艾米莉了……而且她知道飞行的时刻临近了……”

    “我们应该叫警察。”我说。

    “不要叫警察。”普图南说。

    “我同意。”门兹也开日了。

    现在我被激怒了,在椅上挺起身,“你们这帮家伙比玛特尔更不可理喻!你任人试图去破坏艾米莉-埃尔哈特的飞机,而自己却坐视不管!上帝,G.P,我以为你想要这种宣传效果……”

    “不是这样,”普图南说,“它已经被离婚丑闻玷污了。”

    阿美开口了,显然并不焦虑,“还有别的破坏迹象吗?”

    “没有,”门兹说,“我们给维哥做了一个彻底的检查,当然,我会感到安心的,如果……”

    “如果你的手下没有发现别的问题,”普图南说,“我们会继续飞行计划……就是说,当然,如果我妻愿意……”

    “就这么定了。”阿美说。

    “仔细想一想,”我对阿美说,异常烦恼,“驾驶着一架潜藏着危险的飞机,在天空才发现这类破坏性的问题。”

    她没有回答我,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普图南说:“如果你完成了你的工作,黑勒先生,我们就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了,是不是?”

    “我为你完成了我的工作,”我说,“不记得了?”

    普图南的脸色一下苍白了,他明白我这是在提醒他雇用我的真正意图,但是他恼羞成怒地吼叫道:“不要警察,不要延期,如果我们延期,我们就会失去星期天报纸上的报道。艾米莉前三次的长途飞行已经引起了新闻界极大的关注。星期五起飞,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值得浪费这次黄金机会……除非,当然,保罗,你的手下能容忍另一次破坏行为。”

    他们不能。

    我鄙视G.P.普图南,他是一个狗娘养的畜生,他的妻对他而言只是宣传工具,即使她的生命受到威胁,他也不会放弃飞行计划。当然,我每天从这个狗杂种手里赚五十美元,去调查他的妻是否对他忠诚,然后再自己与这个女人睡觉。也许当他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他才会真正看清我。

    那天夜里点三十分,机库里挤满了来自洛杉矶报社与国际通讯社的记者,我设法单独同阿美待了几分钟,在“蜜月快车”下面。

    我对她说:“你知道我反对你这么做。”

    她看起来闲自在。身上穿着飞行皮夹克,里面是红色与棕色相间的格衬衫,脖上系着一条红色围巾,手拿着棕色飞行头盔,一点都没有紧张的神态。

    “那些孩们没有发现别的问题,”她说,“他们修好了方向舵踏板,一切都各就各位了。”

    “你也许是对的,可能不会再有其他问题了。但有一件事,我不认为是玛特尔把酸泼到钢丝上面去的。”

    她惊奇地大笑起来,“那么……会是谁呢?”

    “我不知道是谁,但我猜有人雇了别人这么做。”

    “谁,内森?”

    “你曾经爱过的丈夫。”

    她的眼睛睁圆了,“什么?为什么?”

    “昨天我指责他自己给自己发了那些恐吓信,我想他雇了人,……也许就是门兹的机械师之一……搞了一点小破坏。这个破坏要能被发现,并能被很快修理好……这可以使G.P.的那些伪造的恐吓信看起来像真的一样,这可以使他看起来是无辜的,而别人……玛特尔-门兹……有罪。”

    这些话让阿美皱起了眉头,“内森,你真的认为是他做的吗?”

    “嘉主想独居吗?听着,你想让我把你丈夫带到一个无人的角落,痛揍他一顿让他招供吗?很乐意效劳――不要额外报酬。记得吗,我以前是芝加哥警察――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双丰润的嘴唇弯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来,她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她曾经打过的地方,“这是最甜蜜的回忆,是我曾经拥有过的……”

    上帝,我多想在此时此刻亲吻她,我希望她也在想着同一件事情。

    最后,我说:“今夜我要乘火车离开这里,在午夜。”

    她的笑容变成了敷衍的假笑,“是的,G.P.说他不会再让你做保安工作了,至于今夜……但我会再见到你的。”

    “这几周对我来说非常特殊,阿美。”

    “我爱你,内森。”

    这时普图南挥手把她叫过去,她离开我与几个新闻记者交谈了几句,然后,爬进了那架没有名字的维哥驾驶舱。

    点五十五分,在伯班克机场耀眼的探照灯照射下,我注视她在没有尽头的跑道上滑行着,最后,当她的速度足以带动起千磅重的加满燃料的维哥后,她冲向了晴朗无月的夜空,并很快消失了踪影。

    我没有对门兹与普图南说一句话,我早已把泰瑞普兰的钥匙交出去了。我独自走出联合机场的集散站,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

    阿美飞往墨西哥城的创纪录之行是相当一帆风顺的,她把威廉姆斯导航员精心设计出来的飞行计划抛置脑后,沿着海岸线向南飞行,直到她估计已经到达了与墨西哥城平行的位置,然后才向左转。她没有找到目的地,于是将飞机降落在一块干涸的湖床上,向当地的一位农夫打听方向。

    尽管被天气耽搁,她最终还是返回到纽瓦克(她无视门兹的警告,穿过了墨西哥湾)却发现自己被一万五千名狂热的飞行迷包围住了。他们抓她的皮肤,撕扯她的衣服。普图南从这次飞行获取了大量的宣传利润,他安排了几项为表彰她最近这次成就而颁发给她的荣誉证书与奖金。

    在她从墨西哥城返回的一周之内,艾米莉-埃尔哈特来到芝加哥,接受意大利政府在两千名女俱乐部主席的会议上授予她的奖章,每个人都期待着她再进行一轮旅行演讲。应埃尔哈特小姐的要求,我被爱默生演讲办公室雇用,负责保安工作。

    她的丈夫没有陪同她来到芝加哥。

    由于普图南坚决地解雇了我,为她的妻工作,有必要采取秘密方式。

    我也是个狗娘养的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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